白杨换了一副笑脸,想要缓解眼下的悲伤。
相识相交这么久,金钗、金阳早就是他朋友了,但成为家人,还远远不够。
金阳话没说完,她又呜咽着喊道:“白杨,你聪明!你英俊!你天资横世!但我知道,你是个守信用的侠士,请你,一定——一定,不要忘记我!”
“我会的。”白杨默默点头。
拿出手帕,轻轻擦掉泪美人的眼泪。
此去一别,不知何日再见。朋友总是这样,分分合合,再见面,一笑泯恩仇。
这对主仆有自己的未来,谁又不是呢?
走到今天,白杨交的朋友,一个两个不停的离去。
师兄丹火、古家青儿、金钗金阳主仆,还有那些眼熟的,想不起名字的。
大家都是成年人,都能为自己负责,哪怕以后再艰辛,也要走自己的路。
“以后,金阳不是我的侍女,而是我的妹妹。
说起来,我是三指境,她也快恢复二指境的实力了,并不弱。有这套功法,未来也算有着落。
到时候,隐姓埋名,开个武院、教学堂,专教女子。闲的时候就去施善粥。”说起以后,金钗眼明心亮。
“万事小心。”白杨嘱咐着。
那套功法来自前朝余孽的事,他早就说过。
想必对方准备万全,自有妙计。
他捏着手帕,一些泪水滴落在地,敲打着石砖,滴答滴答。
离别多悲伤,他何尝不是如此。
“合欢宗的牌子...”他犹豫着开口。
“还没处理。”金钗回应。
“我们打算找个地方埋起来,或扔河里。”金阳顺着说。
“给我吧。”白杨伸出手,面带微笑。
“合欢宗可是邪魔外道!”金钗惊叹。
邪魔外道招收徒弟的方式和那些正大光明的门派不一样,其中有一条就是,拿着别人的牌子可以顶替其位置。
凶残,血腥,草菅人命。
阴沟里的老鼠向来如此,要不然那些名门正派怎么能行侠仗义、替天行道,得到世人的喜爱。
白杨竟然想要加入合欢宗,这如何不让她震惊。
“你可想好了,你还有妹妹,还有徒弟。不要一时冲动做下决定!良州城不比天明城,这里是他们的大本营。稍有意外,便是粉身碎骨!”金钗叹气道。
白杨坚持。
拿到令牌,随意放进荷包。
五人一阵无语。
一会儿,金钗、金阳走进屋,面面相觑,把这事放在心里,计划着以后。
程梅一言不发,呆呆的看着白云一直抱着哥哥。想伸手,可大家闺秀的身份不允许她这样做,只好止步不前。
她想要说些什么,可张开嘴,只是嗫嚅着。只能缓缓的低下头,扯出一些笑容,一言不发。
兄妹两抱了很久,直到白云悄悄睡着,露出恬静的笑容。
白杨抱她回了房间,轻轻放到床上:“没事,以后有我。”
他大步迈出门,把悲伤抛在身后,佯装出无事的样子。
他还年轻,正是锐利进取之时。
总不能哭哭啼啼像个女人吧?
这院里的女人够多了!
不缺他一个!
“师...师父,我跟着你走,以后一直跟着你走。”程梅趁着白杨休息的时候开口,声如细蚊。
“好徒弟,来,让我看看你有没有进步,都这么久了。”白杨大笑道。
“不要啊...”被胖揍了数顿,程梅有些悔意,今晚又得趴着睡了。
四女离开,回了屋,院里那个男人的身影被风吹的摇曳不止。
蜡烛悄悄燃起,映出黑影,和风一起争夺着,哀嚎着。
饭后。
他拿出一张白纸,写下四个名字,又添了一笔。
金人寺之下,还有四大宗门,也曾辉煌过。
即天剑宗,一心宗,金刚寺,良州武院四大宗门。还有添的那笔合欢宗。
咔嚓。
夜逐渐黑了,良州城家家户户门前都挂着灯笼,照亮了白杨的眼睛。
放眼望去,所有人脸上都挂着红光。
院门的缝隙中,轿子、花车络绎不绝,人潮涌动,喜笑颜开,传来阵阵欢声笑语。还有大佛经过,两侧跪满了人影。
白杨看着那个大佛,不禁皱着眉头,卷起纸张,走出门。
当下,五人都住在金钗的家里,这里应该是她早就准备好的藏身之地,十分安全。
众人住了半月,无一人打扰。
一方面说明良州的治安很好,另一方面也说明这间院子确实隐蔽,估计一年半载不会被人注意到。
白杨走出门,径直去了买卖消息的黑市。
只要有人需要,消息就值钱,黑市就会存在,无论任何地方。
白杨稍等了一会儿,果然有掮客前来。
“话不多说,我要的消息必须要简单、真实。在良州和金人寺有生死大仇的,实力强大的势力,有那几家?”
白杨心直口快,拿出一两碎银,放下。
掮客年纪不大,倒是颇有经验,知道对方只是问些众所周知的事。
对于一般人来说,这一两碎银,足够半个月的白米了。值得一提,良州城的米价比天明城还要贵。
掮客眼珠一转,露出狡黠的色彩。手一摸,碎银消失不见,咬了一口,留下牙印,满意的点点头,开口道。
“金人寺强大无比,要说谁能与之抗衡,唯有天剑宗,一心宗,良州武院这三大宗门。”
他眨着眼睛,眼看对方没有继续掏钱的意思,有些失落。
“天剑宗有天外飞剑,可取人性命于千里之外。”
“一心宗是外来的势力,武力高强,急缺人手,任务危险,百死一生。”
“良州武院是八旗贵族建立的,极其要求身份天资,一般人进不去。”
“既然你和金人寺不和,那么金刚寺万万去不得,他们两家同仇敌忾,如出一辙。”
掮客胸有成竹的把各大势力门槛和要求统统说了一遍。
“你在糊弄我?”白杨放出一丝气血,抓着对方肩膀,面目凶狠,“我要的是和金人寺有生死大仇、实力强大的势力,同时子功法要多,才合我心意。”
“……客人,您不会已经练了内功吧?”掮客身体冷颤,颇有见识的开口。
“那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