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下洗手间。”白杨轻声和陈树说。
陈树啃着鸡翅,点头表示知道了。他走出门的那一刻,四个人赶紧举起酒杯碰一碰,敢情刚刚还是收敛了。
“碰着杯和城墙来一张。”小白摄影师上线,她扭着身子,快速拍了几张。“好了好了,喝吧。”
白杨回来,包厢里依旧只有咀嚼的声音,只是发现她们酒杯里的冰啤好像下降了很多。
“打扰一下,部队火锅来了。”小哥哥端着小火锅进来。
“我没有点这个。”陈树怕他上错了。
“是我点的,还加了一份芝士口味的炸鸡,我看你们很喜欢。”白杨看芝士口味的消灭的最快,心想她们应该都是最喜欢芝士。
“牛!”安吉竖起拇指,这是今晚第一次正面和白杨说话,发现他也穿了黑毛衣,再看看陈树,“师父,情侣装?”
“没有,巧合巧合。”陈树也觉得像情侣装,但是不是刻意的那种。
“哼,小心思。”思思早已看破。
“那你们好有默契啊。”小白单纯无害。
白杨听到情侣装才认真看她今天的装扮,黑色的毛衣,下半身是动物纹的短裙,这么冷的天居然穿袜裤,手自然地搭在她的膝盖上,想看她会不会冷。
刚搭上去,她就敏感地往旁边压下膝盖,手掌因此滑过大腿。
“会冷吗?”白杨收回手。
“不冷呀,这里有暖气,出去穿上长大衣也还好。”陈树把自己装的满满的碗和他交换,“你都没怎么吃,不用顾虑我们,多吃点。”
“好,感谢女朋友的投喂。”白杨真的没怎么吃,刚开始是怕不够吃,后面又怕照顾不周。
“好吃吗?”陈树看他三两下就解决完了一碗。
“好吃。”白杨已经习惯了快速解决,回忆着刚刚吃到的味道,太短暂了,但是肯定是好吃的。
“嗝~~”安吉靠在椅背上打了个长长的嗝,“不好意思,没控制住,我喝啤酒就会这样。”安吉不好意思地解释。
“没关系。”白杨是真的不介意,和工人们聚餐,比这夸张多了。
“我们想去古街逛一下,你两就随意吧。”安吉可能是真的不好意思了,给小白使眼色,准备遁走。
“我准备回去了,耀哲哥哥在等我。”思思收起东西也准备走了。
“那要给你俩留门吗?”小白背着包,站在门口认真的问。
安吉捂上她的嘴,“不好意思,小娃娃不懂事,我给她领走。”
就这样,包厢里就剩白杨和陈树两个人了。
陈树摸了摸发热的脸颊,自己一喝酒就上脸,真的很讨厌这样。“你刚刚干嘛摸我?”喝了点小酒,讲话更加随心。
“我想看看你会不会冷,大冬天穿丝袜,不怕老寒腿?”白杨碰碰她红红的脸,“喝多了?”
“才没有,我就是一喝酒就脸红。”陈树挥开他的手,“这是加厚的连裤袜,和丝袜两个概念好吗?”
“没有概念。”白杨搞不懂,女生的世界太复杂。
陈树站起来,把他得手拎过来放在裤袜上,“你扯扯看,很厚的。”
白杨没有扯,而是拢了拢手掌,“挺紧实的,还挺有弹性。”
“紧实你都能感受出来?不愧是理科生。”两人此刻并不在同一个频道。
白杨看她短裙之下就是被黑色丝袜包裹着的双腿,“今天我女朋友穿的有点性感。”
“确定?你对性感有什么误解?”陈树依旧还站着,看他和自己一样穿着黑色毛衣,又开心起来,小心思也活泛了。
侧坐在他腿上,“你今天为什么穿黑色毛衣?”手指勾着毛衣领口的边缘。
“因为我觉得我女朋友会喜欢。”她勾毛衣的时候,指甲不可避免地刮到他的皮肤,手环住她的腰,心想:以后自己不在的场合,不允许她喝酒。
“嗯,很帅,很喜欢。”陈树手指松开他的衣领,食指轻轻点在他的喉结上,“好奇怪,为什么男生的喉结就这么明显呢。”
腰间的手收紧,两人此时的高度正好平齐,白杨轻而易举就叼住她的嘴唇,惩罚性地轻咬,“你不知道男人的喉结是不可以随便摸的吗?”
“你不是我男人吗?”姑娘的眼睛泛着水汽,虽然咬的不重,但是嘴唇上的神经如此密集,细微的疼痛还是触动了泪腺。
看着她委屈巴巴的表情,问着直白的问题,忍不住吻她,发狠的吻,想听她带着哭腔的声音。
在身体起反应的时候,强迫自己结束这个吻,“是,是你的,但是有些行为不适合在这,明白吗?”
陈树也感受到了,瞬间弹起,坐回自己的椅子上,望着窗外的楼阁,内心慢慢回归静谧。
“我们去城墙下走走吗?”陈树歪头看他。
“好,给小酒鬼散散酒气。”白杨捏她的鼻子,“以后我不在的情况下不许喝酒。”
“为什么!我也只有和室友在一起才会小酌一下。”陈树觉得小酌怡情。
“那要经过我批准。”白杨立场坚定。
“为啥,大男子主义。”陈树无法理解,高高撅起的嘴表明她不高兴。
“因为太勾人了,我不能接受别的异性看到你这样。”白杨亲在她撅起的嘴唇上。
“情人眼里出西施?她们都说我喝了酒就像中暑了的猴屁股,脸红不说,还一副迟钝的傻样。”陈树以为大叔怕她丢人。
“哈哈哈,这是什么奇怪的形容,别低估自己的魅力。”
“嗯,那我勉强答应。”陈树捧住他的脸,在他较为饱满的下唇重重亲了下,“走吧。”
围绕着城墙有许多石子路,蜿蜒曲折,可以沿着小道从各个角度去欣赏城墙。但是石子路对于喝了点小酒的人来说不太友好,虽然鞋跟不高,但是凹凸不平的地面总能把它颠来倒去。
“我不想走了。”陈树停下来抗议。
“我背你吧。”白杨在她前面半蹲下身子,“上来。”
“我可能有点重。”陈树想着刚刚吃那么多,起码在原基础上重了三斤吧。
“抱都抱的动,还怕背不动?上来!”白杨两只手向后伸,像是随时要起飞的姿势。
“好吧,撑不住你就说一声。”陈树乖乖地趴在他背上。
酒精的原因,让呼吸加重,呼出来的酒气全喷洒在他的耳廓上,想要躲开,但是又舍不得。
停下来扭头看她,她水亮的眼睛也看向他。两人都没有说话,艳丽的唇近在咫尺,脑袋继续向后倾斜,吻住她的唇,感觉到她一愣,然后慢慢地回应,尝到了冰啤的味道。
就这样立在石子路上,以怪异的姿势完成了浅尝深品的吻。夜风吹动树叶有沙沙声,还有远处路人的脚步声……这一切都与这两人无关,这一处像是被无形的罩子给隐匿了,独有的安静。
坐进车里,脑海里还盘旋着刚刚的吻,想到自己刚刚热切的回吻,偶尔的藕断丝连,真的太欲了!
思绪杂乱而飞扬,冷静下来发现并不是回学校的路。“不是送我回学校?”
“不是和我回公寓?”白杨自然得觉得,周末了,两个人应该回一处啊。
“啊?我没有准备要去你那,啥都没带。”陈树自然地以为,吃了饭就各回各的。
“我那什么都不缺,你可以拎包入住。”白杨没有换路线的意思,“我后天就回去了,你舍得让我孤零零地呆着?”
“我本来是打算明天过来的,顺道给你带点特产什么的。”陈树的计划被打乱了。
“明天我们一起去买。”
“那好吧。”陈树也不再纠结,自己内心也是想和他在一块的。
回到公寓,陈树觉得自己的酒气已经散的差不多,但是脸颊依旧还是粉红的。炸鸡的味道挥之不去,“我先去洗澡,头发上都有炸鸡的味道。”
“好。”白杨打开暖气,脱了外套,去给女朋友准备水果。
陈树进卫生间的第一件事,就是把门反锁了。不能让大灰狼有趁虚而入的机会。
直到吹完头发,外头依然平静。收拾完出来,暖气已经驱走了屋子里的寒意,陈树轻手轻脚地走到客厅,看到茶几上洗好的小番茄和冬枣,转头看到大叔在厨房里接电话。
盘腿坐在沙发上,开始享用水果。
“洗好了?”白杨收起电话走过来。
“嗯,你去洗吧,我要看会综艺,今天有个介绍美食的。”陈树刚刚怕吵到他接电话,都没敢开电视。
“嗯,刚刚我姐姐的电话,让我去她那过春节。”白杨很犹豫,如果不去自己就一个人在家过年了,去了的话,就有好几天不能见到小姑娘了。
“很远吗?”陈树往嘴里塞了冬枣,脆甜脆甜的。
“开车四个多小时吧,去了估计要呆一周。”白杨倒是希望她能帮自己决定。
“嗯,那你父母都在那边,还是去吧。过年还是要热热闹闹的比较好。”
“我再考虑考虑,我以为你会哭着求我留下来。”白杨看她对自己没有丝毫不舍,气不打一处来。
“为啥?我也要回家过年的呀,你不是去一个礼拜吗?回来不就可以见着了?”陈树回过味来,大叔应该是怕自己难过吗?
白杨深吸一口气,打算结束这个话题,“我去洗澡了。”
“好的,这个冬枣好好吃呀。”陈树往他嘴里塞一颗,“去吧。”
终于可以安静地看电视了,把盘子抱在怀里,靠在沙发上,投入在美食的世界。
电视的川味火锅才涮了一半,身旁的沙发就凹陷了,为什么男生洗澡可以这么快。
“大叔,我们明天吃火锅不?”陈树仿佛都能闻到电视里火锅的飘香。
“嗯,好。”白杨双手抱胸,看着电视机回答。
有时候陈树的敏感神经还是非常敏锐的,她感受到这个男人有点压抑,但是具体是因为什么,有待考究。
放下果盘,侧身问他:“大叔,你是累了吗?”
“还好。”
“怎么了,我感觉你不开心。”小手摸着他脸颊,转向自己。
白杨扯过她的手臂,让她侧坐在自己腿上,还原了刚刚在包厢里的坐姿,“我觉得你还是喝完酒的那会更可爱,会粘着我,只看着我。”
“啊?可是我要是一直粘着你不会很烦吗?不是应该要给彼此一点空间?”陈树右手勾住他脖子,认真回答他的问题。
“我觉得你丝毫没有舍不得我走,也没有觉得我要离开一段时间而难过。”白杨觉得自己的存在感有些飘摇。
“我当然会舍不得啊,可是你是去工作,我总不能耍赖让你不去吧。我也要上课,也做不到天天陪着你,我做不到还来要求你,不是太自私了?”陈树觉得相互理解很重要,有些小情绪自己消化掉不就好了?
“但是我想真实感受你的情绪,那我才能体会到自己的重要性。”白杨觉得有时候她的想法比自己还要成熟。
“那现在你希望我怎么做。”陈树觉得自己像在哄一个小孩,“亲亲?抱抱?”
“嗯,都要。”白杨终于露出不值钱的笑。
陈树改为跨坐,双手捧住他的脸,亲吻他的额头然后是鼻尖、对上他含笑的目光,坏心思渐起,食指轻点他的嘴唇滑向下巴一路滑至喉结,然后指腹在喉结上转圈。
能明显感受到他身体紧绷,嘴唇亲吻他的喉结,“什么感觉?”她像是调皮的小孩,做着顽皮的游戏。
“爆发的感觉。”低哑的嗓音像是在宣布真正的游戏开场了。被他反客为主,他的唇比自己滚烫多了,在她颈间亲吻,手钻进腰间的衣摆里。
“转过去,宝贝。”…………
电视里美食依旧在继续,陈树耳边断断续续是主持人介绍的声音。手指抓紧沙发的靠背,白色的墙面在眼前晃动。
他像是把失落、无奈、爱恋和没有办法表达的情愫都化作了重击,想刻进彼此的的身体里。
陈树心想:以后还能心安理得地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