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热柔软的双唇，让她内心塌陷了一块。闭上双眼，书房里静谧的空间只有两人嘴唇碰触发出的细微响声。
    不知何时自己已经被抱离地面，坐在书桌上。仰着头，热切地回应着。
    白杨的手从她肩膀滑落，皮衣外套也顺势落下。睡衣下的身子他没有一天是不渴望的。
    书房里，旖旎的场景让人沉沦……
    白杨有一瞬间觉得好不真实，像是梦。梦里有过无数次自己爱她的场景，在自己房间或是浴室，最想要的还是在这间书房。
    颈肩都是他火热的鼻息。想要扭头避让，却迎上他柔软的唇……
    堆叠的资料散落一地，昭示着两人刚刚的疯狂，造就这一切的始作俑者豪不负责任地抱着美人离去。
    陈树真的觉得自己穿什么都是多余的，最终的结果都是一样。刚刚淋浴的时候都能看出来自己的双腿在打颤，只能用眼睛瞪他。
    白杨越发抱紧她，“任打任骂。”态度良好，细细亲吻她的眉眼，“爱你，宝贝。”
    看到她沟壑之上的那条字母项链，“新买的项链？这个字母有什么寓意吗？”
    “嗯，你去把我包拿过来。里面有你的。”本来想除夕夜送的，但是两人除夕夜肯定见不到面。
    “我的？”白杨满心期待。
    “里面有个黑色的盒子，拿过来。”陈树躺着指挥他。
    “好的，大哥。”白杨感觉她这气势就是妥妥的社会我大哥。
    陈树被他气笑，“再叽歪就不给你了。”
    “手链？”白杨看着皮质编织的一个圈，中间是大写的字母n，想了很久，没明白是什么意思。
    “带上我看看，因为买字母的时候很纠结应该是自己戴自己的，还是戴对方的，所以我就选了我们两共同的一个字母。”
    白杨坐在她身边，伸出手，“你帮我戴。”
    “希望大小刚好。”陈树给他戴上，“好像大了一点。”
    “没事，我觉得刚好，女朋友送的都是最好的。”白杨转动手腕，目不转睛的欣赏自己的礼物。
    “开心嘛？”陈树看他憨笑的样子，也忍不住扬起嘴角。
    “超级开心。”白杨捧住她的脸，胡乱亲着。
    “哎呀，都是口水！”陈树打他，“箱子里还有。”
    “还有？！我都没有准备，以身相许够不够？”白杨没想到小姑娘这次会给自己带来这么多的惊喜，其实昨天看到她的那一幕已经是此生最最喜欢的礼物了。
    “嗯，自己去找。”原来男人开心的时候的确会像个孩子。
    其实陈树放的很明显，行李箱一打开就能看见。
    “我明天就围起来去上班，让那些单身狗好好认清自己的处境。”白杨认真地把两条围巾挂在衣柜旁的衣帽架上。
    看看自己被窝里躺着的心娇娇，没有想到有一天自己的幸福能像现在一样触手可及。希望每天深夜能拥着她入眠，每天清晨睁开眼她与阳光同在。
    手机振动声迟迟不肯罢休，陈树不堪其扰把脑袋钻进枕头底下。
    “董事长？是谁？”白杨拿过她的手机，好奇的问她。
    见她迅速坐起，清了清嗓子，明显就是一副做了亏心事的样子。“我奶奶。”夺过手机，滑动接听。
    “喂，啊ma（第四声）￥%#@￥”陈树讲着方言，看着大叔拖着下巴饶有兴致的看着自己，怪不好意思的。
    白杨第一次听她说方言，吴侬软语原来是这种感觉，第一次觉得方言还挺好听的。
    陈树草草结束了通话，“干嘛这样看我，影响我发挥。”
    “我觉得很好听？我就是那个同学的哥哥？”听她和奶奶说的意思是蹭了同学哥哥的车回家。
    “额，是的。我总不能说我找了个男朋友送我回家吧。”陈树真说不出口，而且可能会挨揍吧。
    “那问问奶奶，什么时候可以批准你谈恋爱？”白杨倒是没想到这一层面。
    “我不敢，我堂姐之前有早恋的苗头，她就天天盯着她，周末也不许她出门。不过那是高中的时候。”陈树觉得奶奶真的严肃起来还是很有气场的。
    “嗯，看到革命道路还需要我更加努力，那为什么是董事长？”
    “因为我奶奶很有智慧呀，虽然她没什么文化，而且家里所有大小的事，都会来问她的意见。我奶奶很厉害的。”陈树神采飞扬，对于自己给奶奶冠的称号很是满意。
    “嗯，奶奶知道这件事吗？”白杨摸她脑袋，这女娃娃怎么这么可爱呢。
    “知道的，她很开心，哈哈哈，她说她要是有文墨的话，绝对会是当官的料。”想到奶奶内心充满热热的能量。“起床呗，我和她说会到家吃中饭。”
    “嗯嗯，我听到了。时间还挺充裕的……”晨间的男人据说比夜晚更容易变身。
    陈树无处可逃，只能在有限的范围给他点颜色瞧瞧。她的猫爪子在他背上留下长长的印迹，这点疼痛对于处在兴奋状态的男人只会是火上浇油……
    …………………………
    每一次自己放假回家，奶奶都会早早地在路口等待，春夏秋冬，风雨无阻。今天电话里特意交代她不用出来等，但是远远地陈树已经看到那个微微弓着背，瘦小的身影。
    车子驶近，陈树看她今天的装扮应该是特地搭配过的，嘴角不禁弯起，小老太太知道今天要见客了，里面灰色的半高领还是和自己是亲子款，之前在店里买了寄回来给她的，外面是藏青色的呢外套。掺杂着银丝的齐耳短发，梳得很乖顺。耳朵上依旧是那对光面的黄金耳环。
    “大叔，前面那个就是我奶奶，要不你就靠边停吧。”陈树感觉自己给自己挖坑了，早知道就不告诉奶奶自己回来的具体时间了。
    “好的，奶奶看起来很有气质。”白杨也想到了自己的奶奶，老人家喜欢穿斜襟的蓝布上衣，很爽朗的性格。
    陈树正纠结怎么圆这个场，奶奶好像已经感应到自己的所在。硬着头皮下车，喊了她一声。
    白杨也跟着问好，奶奶听到之后笑容不减，但是陈树感觉到她的眼神变了，很认真地在观察大叔。
    “下次不用出来等我，这么冷的天。”陈树用方言轻声和她说话，想拉回她的目光。
    “在家我也坐不住，他就是你同学的哥哥啊？”
    “嗯，是的，刚刚好同个方向，我就蹭个车。”陈树尽量让自己说的随意一点，这只老狐狸可不是能简单糊弄的。
    “奶奶好，这次过去接她们我顺道买了些特产，也不知道哪些好吃，就都买了一些，你和爷爷也尝尝。”白杨还是想给留个好印象，这次不是正式拜访，送的贵重不太好，准备了几份特产应该不会太过刻意吧。
    “不用不用，哪能让你花那些个钱，本来就占了便宜，坐了你的车回来。”奶奶看他从后座拎出来好几个礼盒。
    “不会不会，我买了很多，亲朋好友也送的，老板算我批发了。快过年了，家里走亲戚也可以尝尝。”白杨顺道把行李箱也拎下来，“我送你们进去吧。”
    这边算是城中村，生活气息很厚重，街头巷尾能利用的空间都被占据了，不熟悉道路的话，车子开起来还挺艰难，未必有走路方便。
    “行行，那中午留下吃饭。”奶奶拉着陈树走在前头。
    白杨还没来得及回答，陈树已经开口了：“他等会还要赶去上班呢，请了假出来的。”
    “那总不能让人家饿着肚子去上班呀，你这人……”想教育她，但是咽回去了，自己的孙女还是得关起门来再教育。
    “没事的，奶奶，我公司里有工作餐的。”白杨不想让陈树为难。
    “现在都几点了，等你回去肯定是冷菜冷饭了。我手艺还行，不会比工作餐难吃。”奶奶心里有自己的算盘。
    白杨不知道该怎么拒绝了，向陈树投去一个求助的眼神。
    “那你尝下我奶奶的手艺吧，我觉得不必小饭店差。”陈树看奶奶坚持，一起吃顿饭也没什么吧。
    “好，那我有口福了。”白杨笑着应下来。
    “这些我来拿吧，楼上不太好走。”陈树接过他手上的礼盒，她们家是最边套，也算是自建房，但是是按社区统一的要求建的，大家的房子长得都一样，只是运气好，抽签抽到了最边上一套，可以多做一个侧门，一共有五层楼，一楼租出去，二楼以上是自己家人住。侧门正对着楼梯，所以租客平时也不会有影响。
    白杨一直以为她们家是套间，没想到挺豪的，虽然面积不大但是楼层高。
    走到二层，一间是厨房和餐厅，另外一间是爷爷奶奶的卧室。“我们老人家爬走楼梯，就住在二层。让阿晶带你参观吧。”奶奶直奔厨房，怕耽误小伙子上班。
    “你的小名？”白杨露出不值钱的笑。
    “嗯，别笑得这么猥琐。”陈树轻声diss他，“走吧。”
    陈树快步走在前面，时不时回头看他，“三楼是客厅和我爸妈的房间，我住在四楼。”
    一口气上四楼两个人都喘着粗气。陈树做了个停的手势，“你先等等，我进去看看。”一瞬间想不起来自己房间有没有收拾过，拧开门锁挤进去，快速的关上。
    环顾了一下，一切正常，打开门允许他进来。
    一进门就闻到了阳光的味道，应该是奶奶帮她晒过被子了，粉色的樱桃小丸子被套，墙壁贴了浅蓝色的壁纸。衣柜和书桌都是白色系的，书架上满满的言情小说，窗台下有一张单人摇椅，她应该经常会窝在这里看小说吧。
    “好了好了，咱赶紧下去吧。”陈树拽他袖子，生怕奶奶起疑心。
    “你说奶奶会不会已经猜到了。”白杨看她小紧张的样子，估计把她拥进怀里。
    “不会吧，你别吓我。”陈树心里肯定没底，奶奶是有火眼金睛的人，小时候自己一点小动作，她都一清二楚。
    “别害怕，阿晶。”白杨贴着她脸颊，说的很轻，延长的鼻音震的她耳朵发痒。
    “我的闺名是你随便能叫的吗？”陈树推他，总觉他喊着就变味了。
    “我们不是已经私定终身了？”白杨拉着她的手，勾勾手指。
    “你给我收敛点！”看他不正经的样子就捉急，“下楼吧，爷爷应该在他房间看电视，我们去打个招呼。”
    “好！”白杨心里其实挺紧张的，毕竟这也算是见家长了吧。
    乖乖跟在陈树身后，“爷爷，我回来了。”
    白杨跟着问好，陈树简单介绍了下，觉得气氛有些尴尬，“我们去厨房看看要不要帮忙。”
    奶奶看着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走进来，“阿晶，过来端菜。”
    “我来吧。”白杨快步走过来，“我先洗手，奶奶烧了什么，好香。”
    “都是些家常菜，高级的我老人家也不会。”奶奶锅里煮着汤，“这个汤好了就可以开饭了。”
    陈树忍不住偷吃一块餐桌上的煎豆腐，熟悉的味道，忍不住有偷一块。
    “你洗手了没，叫你爷爷过来吃饭。”奶奶看她偷吃的样子就忍不住笑，这个孙女待在自己身边的时间最长，也最贴心的。
    “洗了洗了，我这就去叫。”陈树厚着脸皮扯着谎，自己哪有时间洗手。
    “她就是个小贪吃鬼，你别介意奥。”奶奶脸上满是宠溺，想看看白杨的反应。
    “不介意不介意，她很懂事的，也很有礼貌。可能是在家里，所以会有调皮的一面。”白杨配合奶奶讲着方言。
    “小伙子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啊？”“哦哦，那离得不远啊，你父母是在哪里工作……”
    陈树一进门就听见奶奶在盘查户口，“奶奶，你是居委会大妈派来的特务吗？”
    奶奶也发觉自己是不是太直接了，笑了笑，“老人家了，除了这些家常，也聊不来天了，你别放心上奥，吃饭吃饭。”
    “不会不会，我来端吧，小心烫。”白杨端着汤，稳稳地放到餐桌上。爷爷已经落座，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四个人都落座，白杨自觉地坐在陈树身边，桌上的热菜飘着香气，煎豆腐、红烧带鱼、鸡蛋炒江蟹、小青菜和咸菜虾皮汤，全是陈树喜欢吃的菜，吃到自己喜欢的菜，不由自主的摇摆。白杨看着她的小动作，嘴角就没下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