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府
大宁公主瞪大眼睛,看着床上被布条和木条绑着断腿的二儿子,心疼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她咬牙切齿,愤愤不平地骂道:“议不成亲就算了,竟敢动手伤人!本宫一定要让齐家的儿子们个个断腿,不不,要他们全断头!”
她公公秦老将军连忙摆手,安慰道:“殿下息怒啊!别着急,老夫以多年的经验来看,齐府长房齐禄父子三人绝对不会做出这种事。”
大宁公主还是有些怀疑,追问道:“那到底是谁下的手?”
她继续说道:“听说还有赫公子也受伤了。”
“殿下,请先冷静下来,听老夫一言。”秦老将军凭借多年征战沙场的敏锐直觉,觉得这件事情非同小可。
他认真地给公主分析说:“我们府同齐府是在谈结亲,亲事就是不成,也没必要结仇。他们打伤了两府的公子,对他们有何益处呢?”
大宁公主皱起眉头,不解地问:“那对谁有好处呢?”
驸马冷静思考了一会,道,“恐怕是有人不想齐大小姐同人结亲吧。”
他提道:“这两年,外面传言齐大小姐如何不堪,所以公主殿下才做主退了八字。”
秦驸马这才对公主说了实话,“几天前,我听闻丞相府为齐大小姐举办了相亲宴,那天我带二子去丞相府去看了,齐大小姐根本不是外传的那样什么骄纵无礼,而是同齐老爷和父亲说的一样。”
那天丞相见秦驸马带着二儿子前来,有些不快。
因丞相觉得,秦家二子年年轻轻就在宗正寺为三品官,以后许是能做宗正,权力极大,还没风险,才答应了再给秦家二公子一次机会。
“驸马爷,你们进去看,她是不是如外传那样。”丞相不客气地道:“你们错过了她,一辈子后悔。”
秦驸马带着二儿子去看了,秦高明在看清了齐琬后,当场骂道:“是谁他娘的在外乱说,不然,她已是我的夫人了。”
秦驸马归来后,说服了公主,再请了媒人前去提亲,哪知对方以八字不和拒了,接着就是二子被人打断了腿。
躺床上哼哼叫痛的秦高明道,“她不是外传那样的人,我的腿也不是齐家所伤。”
“那是谁?”大宁公主一脸的威仪,大声质问。
秦驸马同父亲对视着,他们将所有可怀疑的人,在心中盘点了一遍,眼神中透出惊骇之色。
这世上,敢设局大将军府的嫡长女。
敢打断大宁公主二儿子,宗正寺三品官员腿的人,
能有几个?
谁设的这个局,想得到什么好处?
他俩先设定问题,很快就得出了答案,只有皇室的人才敢!
接着又猜出了那人可能是谁。
太子和二皇子娶了妻,生有儿子。
正当年应该娶妻的皇子,只有三皇子。
四皇子十三岁,五皇子才十二岁。
驸马不敢直言说是三皇子所为。
他问愤怒的大宁公主,“殿下,您想一下,这世上,谁娶到齐家大小姐,得利才最大?”
大宁公主没好气地道:“我要是皇子,娶了她怕是能……”她瞬间停下了说话,想到了什么,咬牙骂,“狼心狗肺的东西,他怎么敢!”
她的儿子同三皇子是亲表兄弟呀!
并且她对三皇子是有养育大恩。
皇上有两位姐姐,大长公主和大宁公主。
当年,三皇子是侧妃所生,他一岁时娘死,嫡母王妃有儿子和女儿,将他扔给奶娘抚养。
还是大长公主和大宁公主,派人接他到公主府,轮流精心照看长大。
三皇子从小长大同几位表兄弟交好,比同那几位亲兄弟皇子关系还亲。
哪知,三皇子居然派人伤了表兄,大宁公主的二儿子秦高明。
这让大宁公主恨得破口大骂,“畜生,为了那个位置,皇室老是出现手足相残的人型畜生……”
“公主殿下慎言。”秦驸马忙劝道。
“将事情查清楚再说,现在只是怀疑。”他好言安抚公主。
因夫妻感情好,公主听进了驸马的劝说,查清楚了再说,“要是他做的,本宫一定要他付出代价。”
次日,早朝上,礼部尚书赫大人出列,控告齐禄派人打断了他儿子赫大潼的腿。
皇上有气无力地问,“爱卿,齐大将军平白无故为何要打断你儿子的腿?”
“回陛下。”赫大人行了一礼,道:“两年前,下官的儿子大潼,对了,陛下,他是探花,现在是翰林院的四品官,主修史书……”
“说正事。”皇上靠在龙椅上左手支着头,右手不耐烦地挥手。
“咳咳……他得知齐禄有一女年方十四,提出要定亲,结果,八字不合,两府没成。”
“前天,大潼再次提出要同齐禄之女定亲,臣请官媒前去,被齐府以八字不合给退了。”
“这不很正常吗?第一次八字不合,难道第二次八字就合了?”皇上闭上眼道。
“可是,齐禄居然还打断了大潼的腿,陛下,齐禄太嚣张,敢伤官员的腿,必须严惩。”
“你将人证和物证交到大理寺。”
“没有这些。”赫大人小声道。
皇上猛地一瞪眼,怒道:“混账,你是耍朕吗?什么证据都没有,你就敢说是齐禄打断了你儿的腿?”
百官员低头轻笑,赫大人就是一个固执的糊涂蛋,无凭无据敢在金銮殿上状告手握兵权的大将军。
“陛下息怒。”赫大人见皇上大怒,忙道:“大宁公主的二儿子也在昨晚被打断了腿,他们也是因说亲得罪了齐禄。”
秦驸马出列,沉稳地道:“陛下,断无此事。二小子是自己摔下马断了腿。”
“秦驸马!”赫大人惊呼,“你别怕呀,要在殿前说出来,让行凶的人得到惩罚。”
秦驸马转头道:“赫大人,本官不明白你说的意思,秦高明的确是自己摔伤的腿,与他人无关。”
赫大人张口结舌,愣在原地。
皇上呼的起身,宣布,“赫施诬陷大将军降为侍郎,罚一年俸禄。”
“哼!”皇上一甩衣袖,大步离开。
百官下朝往殿外走,欲哭无泪的赫大人追上前问齐禄,“昨晚上,是不是你派的黑衣人打断了我儿的腿?”
齐禄用一双明亮的眼睛看着赫大人,摇头,“不是。”说完话,他提着衣衫下摆,大步走下长长的石梯。
裴丞相瞪了赫大人一眼,“没脑子,自找的。”拂袖而去。
赫大人眼泪汪汪看着齐禄的背影,迷茫地问:“不是你所为,那会是谁?”
他被降了官职,很是懊恼。
他降了官职,还不知道谁对儿子下的手,感觉害怕和恐慌。
秦驸马走在前面,见齐禄从身边经过,轻声道:“大将军。”
“秦驸马。”齐禄行了一礼。
他站定,以为秦驸马也会质问,“是不是你将我儿的腿伤了?”
秦驸马站了一下,等太子、二皇子一等皇子离远后,才小声道:“今天三皇子没来上朝,听说今天一早就带人出城去了东山打猎。”
他说完后,用一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看着齐禄。
齐禄抬头看向秦驸马,两人对视了一眼。
他敏锐地意识到了,秦驸马和长宁公主知道二儿子断腿是三皇子所为,结下了大仇,开始关注起三皇子的动向。
秦驸马对他说这话,有提醒的意思。
从他们身边经过的官员源源不断。
齐禄没说话,只低头行了一礼。
秦驸马见齐禄的脸上,没有露出一丝惊讶的表情,猜出齐禄恐怕知道三皇子的打算,也不再多言。
两人心照不宣,一前一后往宫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