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钦并没有询问齐琬是谁调换了三皇子。
他在心中暗自揣测,也许是齐将军派遣人手前往地牢替换了三皇子。
也许是被三皇子令人打断腿的秦高明。
他的母亲是嫡公主,他在宗正寺为三品官,手眼通天,指使人在地牢换了三皇子,是一件轻松的事。
想到这,王钦微微一笑,对齐琬道:“原来换成了他,难怪你执意要去观看行刑。”
齐琬轻哼一声,轻声咒骂着:“那个该死的家伙,赐予他毒酒自尽实在是太过仁慈了。”
王钦连连点头表示赞同,语气坚定地说道:“串通外族王子出兵的卖国贼理应受到最严厉的惩罚,千刀万剐也不为过。”
更何况,三皇子还曾经算计了阿琬整整两年之久,致使阿琬迟迟未能出嫁。
王钦心中不禁涌起一丝疑惑,如果三皇子没有算计阿琬,那么她又将会许配给谁呢?
他曾从武宜那里得知,目前已有三位出身名门望族的子弟请官媒正在向阿琬求娶。
想到这里,王钦心中泛起一股难以言喻的苦涩滋味。
齐琬也想起了心中的那个猜测:“钦哥哥二十一岁了,应该有妻子和妾室了吧。”心情变得有些苦闷不乐。
她想开口当面询问,但又觉得不太合适,问就露出了自己的心声,她低头扯着手绢。
而王钦则默默地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
沉默笼罩着他们,仿佛时间都凝固了。
齐琬感到一阵尴尬和不安,不知道该如何打破这种僵局。
她决定找个机会再次与钦哥哥交谈,解开这个谜团。
“要是钦哥哥娶了妻,我要祝福他。”齐琬心中暗道。
马车停在刑场的左角,齐琬掀开车帘的一角,前面人山人海,根本看不到刑场上的情况。
王钦伸出手在外示意了一下。
武宜上前,拿出一块银子,问一辆占位的牛车男子,“我能买你占的这个位置吗?”
“行行,没问题。”那人接过银子,爽快地将早早来占好的地让开。
马车进去停下,从车内可看清楚看见刑场。
她看见苟伐被禁卫军拖拽着带上来,第一个被剥光衣衫绑在木柱上。
他挣扎不休,脸带惊骇恐惧之色,嘴被布塞住,连啊啊声也发不出来。
守护在刑场外的禁军,有人参与审案,见到苟伐的身躯,心生疑惑:“苟伐被我们打得遍体鳞伤,怎么这人除了脸坏了,身上白白净净,无一点伤痕?”
有太医认出,“这断腿包扎的样子,好像是三皇子。”
太子看清了苟伐后,用手腕碰了碰二皇子,笑道:“你看,这人好像齐义贵,胸口那块红胎记都像。”
二皇子定睛一看,眼睛瞪圆,嘴唇紧抿成一条直线,过了一会,他拉着嘴角道:“这样有胎记的人多了。”
太子以前经常和三皇子一起去泡温泉,他们一起嬉戏玩乐,关系非常亲密。
因此,太子对三皇子的身材特征非常了解。当他看到苟伐的身形时,心中不禁涌起一个大胆的猜测:这个人会不会就是王义贵呢?
毕竟,苟伐的身形与三皇子如出一辙,这让太子开始怀疑他的真实身份。想到这里,太子脸上不自觉地浮现出一丝幸灾乐祸的笑容。
他暗自嘀咕道:“最好是这样!”
他暗骂,“王义贵敢肖想谋夺孤的太子之位,就应该被千刀万剐。”
站在一旁的二皇子却没有表现出任何情绪,但内心却紧张得要命,他双手冒汗,背心发凉,强行镇定。
他对于三皇子竟然被人偷偷调换到刑场上,遭受凌迟处死这件事,感到极度的恐惧和不安。这种事情居然发生在皇室,一位皇子被人换了包,死得如此之惨,实在令人难以置信。
二皇子在内心猜着:
“是太子所为?”
“是长宁公主所为?”
“是秦高明?”
无论有没有人在这个时候认出了,苟伐其实是三皇子。
皆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没有一人开口说怀疑此人不是苟伐的话。
三皇子在被拉到刑场绑着活剐之时,方才明白了,昨天晚上那位黑衣蒙面人,先将他打得面目全非,再将他换到大房间的真正用意。
此时明白,他晚了。
他十分后悔,“本王昨天晚上不应该静等天亮,而是应该想办法引人注意,或者有人能及时认出我,救出来。”
他在心中一遍一遍问:
“他是谁?”
“他到底是谁呀?”
三皇子被行刑的人,用刀子一刀一刀割着,痛得恨不得立刻死去。
同他之前的腿痛相比,那根本不及这万分之一。
刀下去割下肉痛,被割掉的地方更痛,绵绵不绝的痛无休无止。
三皇子的性命就这样,被一刀一刀切走。
三皇子直到快咽气时,眼前出现一幕幻境:
他听了任军师的话,同蓝婷联手,顺利娶到了齐府长女为王妃,连洞房也没有进,直接将齐琬囚在佛堂,逼着齐府为他卖命,扶他上位。
几个月后,借着父皇生病,他卖通了宫女下毒,害死了父皇,嫁祸给太子,在裴丞相和齐府的共同扶持下,他做了皇上。
他上位之后第一件事,派齐家父亲去打外族,在朝内提携自己的人,在羽翼渐丰后,除掉裴丞相,灭了齐家满门。
他的皇后齐氏,在一个暴雨天,被他下旨乱箭射死。
“你让我被乱箭射死,我让你被千刀万剐。”
三皇子在咽气之时,终于明白了这一句话的意思,猜出了,是谁设局换他上了刑场。
“她是怎么做到的呢?”他带着这个疑问,垂下头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