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那老肖估摸着是昨晚喝多了,他昨儿回来都是我们哥儿几个给他背回来的,您也别往心里去,我这就带您过去找他!”
这个小青年还真是有点儿水平,一句话就替肖洋解释了清楚,顺便还捞了宁远一个人情。
宁远自然求之不得,跟着这俩小子就往后院儿走去。
张海洋范新华,还有邹城他们几个也跟了上去。
也没走多远,那个披着外套的青年就把宁远他们带到了地方。
肖洋这小子确实是还没睡醒,“咣咣咣咣”的一连砸了十来下大门。
里面才骂骂咧咧的传出来一阵起床声和脚步声。
“谁啊大早上的!你们最好给老子一个好理由,不然我她妈~”
肖洋一边念叨着,一边把大门打开。
宁远看到门开了之后,明显还没睡醒的肖洋,直接打趣道。
“怎么着,要哥们儿给你啥理由啊?你丫睡得够沉的啊!”
宁远直接一把搂着肖洋,又给他带回来客厅沙发上坐下。
肖洋也揉了揉眼睛,认出来了宁远。
“宁远?哥们儿你这怎么一大早就奔我这儿了?哥们儿还没睡醒呢!”
得,看来这哥们儿昨天是真喝多了,把他和宁远昨儿在老莫约好的事儿,忘得是一干二净!
宁远给这小子头上来了一巴掌,然后说道:“你丫说哥们儿来这儿找你干啥!你的那些破烂儿东西呢?”
肖洋揉着脑袋,他虽然还迷糊,但也不敢真还手给宁远一下,只能被动接受这爱的轻抚了。
不过听到宁远这么一说,他倒是想起来了。
“哦对对对,忘了个干净我糙!得,哥们儿这就带你去拿去,都在院儿里柴房堆儿里扔着呢!”
肖洋晃了晃脑袋,总算清醒些了,还知道回屋里拿了件将校呢大衣披身上。
带着宁远他们来到柴房后,果然宁远看见了一个破布包裹着的包袱。
肖洋指着那个包袱跟宁远说道:“诺,就是这些了,你打开看看吧,想要啥直接拿走就得了!”
宁远也没客气,走了过去后,蹲下身子就把这个破布包袱打开了。
刚打开宁远就心疼了,狗日的败家玩意儿啊!!
两个明黄釉龙纹瓷盘直接裂开了,宁远看了看盘子底下的落款,“清,康熙年制”,还他妈是官窑。
就这么俩盘子,最少换一千块钱,这不是纯纯糟践东西嘛。
宁远恨恨的眼神剐了一眼肖洋,也实在无奈,得,真败家啊!!
接着又开始翻找,还好还好!
剩下的这些东西品相还都算是完好。
一块青绿色的竹节状镇纸,四幅画轴和画纸看起来都颇为一般的字画。
没有其他玉器也没有其他瓷器了。
完好的就剩这五件儿了。
宁远先拿起那块青绿色镇纸打量了一番。
原本他还没有多在意,因为这个青玉在整个玉石品类之中,并不算顶尖的玉石,而且这种竹节状的镇纸,一看就不是宫廷里面流出来的。
一般宫廷所用的镇纸,都是以各种威风凛凛的兽类做雕刻的。
这种材质和形状,宁远觉得可能就算稍微有点儿年代,价值也不会太高。
直到他翻开镇纸底部,看到上面篆刻的落款后,他才意识到自己的错误。
上面赫然刻着“郑燮”两个大字!
宁远看到这两个字后,瞬间就来了精神,小心翼翼的放下了这块青绿色竹节状镇纸后。
连忙把那包袱里的四幅画都拿了出来。
先打开一幅后,画中的景观徐徐展开!
果然是他!宁远吐了一口气,笑着点了点头。
《寒山翠竹图》画上面落款是“清乾隆十二年,郑燮”
说起郑燮这个名字,大家可能不太熟悉,但要说起他的号,那就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
板桥居士!!
“扬州八怪”之一的郑燮。
郑燮,字克柔,号理庵、板桥。
康熙三十二年,生于江苏兴化,乾隆年间先后出任山东范县、潍县县令。辞官后客居扬州,卖画为生。
在场的众人看到宁远欣喜的脸色也明白这是掏到喜欢的了。
但是他们也的确不太清楚这位郑燮郑板桥的画坛地位,以及他作品的珍贵性。
宁远刚刚打开包袱,看到是这种质地的卷轴后,心里还凉了半截儿。
一看就不是什么值钱的画轴和画纸。
但是没想到啊,真是给了他一个大惊喜!
郑板桥此人酷爱青竹,时人称其曰“宁可食无肉,不可居无竹!”
他从青年时期就开始画竹子,一直到晚年,几乎大半生都在钻研画竹!
宁远记得后世郑板桥的几幅真迹,一旦上拍卖会,那都是两千万起步的。
尤其是乾隆十年以后的画作,其艺术价值较年轻时的作品更为醇厚,所以几乎每一幅都是天价。
宁远看着自己手里打开的这幅作品,虽然尺寸小了一些,但是年份足够,绝对是一幅佳作。
对于其他三幅画作,宁远心里已经有底了。
画轴和装裱方式几乎是一脉相承,必然也是郑板桥的画作了。
再加上刚刚那只青绿色竹节镇纸,宁远实在好奇,他们究竟是抄了谁的家,才能把这么多郑板桥的真迹抄回来。
宁远收起手里的这幅画,然后又打开另外三幅作品,大略看了一眼后,证实了自己的猜想。
这次他也克制住了自己的表情,匆匆把这几幅画作收拢起来后。
宁远向肖洋打听道:“哥们儿,你们这是在哪儿弄到的这些东西啊!我看这东西,应该是同一户出来的啊!”
“是,这儿的这些都是同一户人家的,这家人我倒是听他们提了一嘴来着,好像是姓郑的一家子,至于从其他的,哥们儿都给烧了!”
“也就是这几样东西,画的竹子啥的,感觉也没啥必要,哥们儿才带回来的!”
肖洋随意的说道。
宁远听了真是一阵心疼,连忙对肖洋说:“兄弟,你如果再弄到这种老玩意儿,你给哥们儿留着,我都收了!”
不过也真是万分庆幸,得亏这些都是竹子,这才逃过一难。
宁远把两个碎了的瓷盘清理出来后,又把剩下的四幅画和一个镇纸都包裹好,交到了范胖子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