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泽锡咬了咬嘴唇,低下头说道:“爹,我……我挺好的,在秀英婶子家吃的好,住的好。”
陈永贵长叹一口气,说道:“是爹对不住你,让你受这般委屈。”
一时间,父子俩相对无言,唯有眼中闪烁的泪花透露着他们内心复杂的情感。
就在陈永贵和陈泽锡父子陷入沉默之时,桃花端着一盘糕点走了过来。
她的脸上带着些许羞涩和紧张,轻声说道:“陈伯伯,这是刚做的糕点,您尝尝。”
陈永贵微微侧头,看向桃花手中的糕点,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多谢姑娘。”
桃花将糕点放在桌上,悄悄抬眼打量了一下陈永贵和陈泽锡,感觉到气氛的凝重,不知如何是好。
她局促地说道:“那……那你们慢慢聊。”说完,便匆匆转身离开。
陈永贵和陈泽锡的目光随着桃花的身影移动了片刻,又重新回到彼此身上,屋内再次陷入安静,只有那盘糕点散发着淡淡的香气。
秀英看到天色晚了,心里琢磨着,想必陈老爷今天是只有在这里住下了。她赶忙转头对桃花说道:“桃花,咱得给陈老爷和他带来的下人们安排住的地方。”
桃花点了点头,应道:“好的阿娘,我这就去。”
两人开始忙碌起来。秀英一边整理着房间,一边说道:“把东边那几间干净的屋子收拾出来给陈老爷带的下人们住。”
桃花抱着被褥往屋里走,说道:“知道了,阿娘,我这就去。”
她们手脚麻利地打扫房间,铺上干净的被褥。
秀英又指挥着:“石榴,你去看看厨房还有多少食材,晚上得给大家准备些吃的。”
石榴匆匆跑去厨房查看,不一会儿跑回来说:“阿娘,食材不多了,不过简单做些饭菜还是够的。”
秀英思索片刻,说道:“行,那就先紧着有的做,可不能怠慢了客人。”
经过一番忙碌,终于把住的地方都安排妥当,秀英和桃花累得满头大汗,但心里却踏实了许多。
秀英来到厨房,挽起袖子,熟练地生火、烧水、切面。厨房里热气腾腾,她的额头很快布满了汗珠,不一会儿,一大锅香喷喷的臊子面就煮好了。
秀英先盛出一碗碗臊子面,亲自端给了和陈永贵一路来的下人。
她面带微笑,热情地说道:“大伙一路上辛苦了,快来吃碗热面,暖暖身子。”
下人们纷纷道谢,接过面就大口吃了起来,吃到一半,有人突然抬起头,惊讶地说道:“哎呀,真没想到这碗里居然有那么多肉,还有青菜!”
其他人也纷纷附和:“就是就是,这面条也太好了!”
“往常跟着老爷出门,哪能吃到这么丰盛的面啊!”
“这家人真是实在,太厚道了!”
一个年轻点的下人嘴里塞得满满的,含糊不清地说:“我得多吃点,干活都更有力气了!”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边吃边夸赞,脸上洋溢着满足的笑容,原本的疲惫也消散了不少。
随后,秀英又让桃花给陈永贵端了一碗去。
下人们正吃得欢快,其中一个眼尖的忽然说道:“诶?你们瞧,老爷吃的和咱们的是一样的!”
众人纷纷停下筷子,朝着陈老爷的房间方向望去。
“还真是!这家主人居然没有区别对待咱们。”
“以往跟老爷在外,咱们吃的可都比老爷差远了。”
“这家人实诚,不把咱们当下人轻看。”
“是啊,这样的主家真是难得。”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中对秀英一家更多了几分感激和敬重。
“咱们可得记着这份好,回头多帮衬着点人家。”
“那是自然!”
说完,下人们又继续埋头吃起面来,这顿臊子面,让他们不仅暖了胃,更暖了心。
桃花小心翼翼地端着面,走进陈泽锡的房间。轻声说道:“陈伯伯,阿娘做了臊子面,您尝尝。”
陈永贵正在和陈泽锡说话,看到桃花端来的面,微笑着说道:“有劳了。”
桃花放下面,便退了出去。
此时,屋外夜色渐浓,屋内弥漫着臊子面的香气,为这有些不同寻常的一天,增添了几分温馨的烟火气。
陈永贵坐在屋内,面色凝重地告诉陈泽锡:“儿啊,柳姨娘已经被赶出府去了。”
陈泽锡微微一惊,抬眼看向父亲,问道:“爹,这是为何?”
你不是那么宠爱她!舍得?
陈老爷重重地叹了口气,说道:“从始至终,爹就没有喜欢过柳姨娘。当初对她的好,也只不过是看在她怀了陈家的骨肉。没想到,她居然是假怀孕,妄图以此争宠,谋取更多利益。”
陈泽锡皱起眉头,气愤地说道:“这柳姨娘竟如此大胆,欺骗爹您!”
陈永贵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她机关算尽,却终是落得这般下场。”
陈永贵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疲惫和失望:“经过此事,爹也明白了,府中之人,真心者少,多是为了利益争斗。”
陈泽锡握住陈永贵的手,说道:“爹,莫要为此太过伤神,如今真相大白,也算是了却一桩烦心事。”
陈永贵微微点头,说道:“但愿此后府中能多些安宁。”
陈永贵目光凝重地看着陈泽锡,缓缓说道:“泽锡啊,咱们陈家家大业大,为父明天就要去别处的庄子看看。
如今时局不稳,天气又大旱,情况复杂。你就暂且留在这里,等为父把事情都办妥了,再来接你。”
陈泽锡面露担忧,说道:“爹,此去路途遥远,您可要多加小心。”
陈永贵拍了拍陈泽锡的肩膀,说道:“放心吧,孩子。你在这里也要照顾好自己,莫要给人家添麻烦。”
陈泽锡郑重地点点头,说道:“爹,您放心,我会懂事的。”
陈永贵长叹一口气,说道:“为父相信你。只是这一分别,不知何时才能再见,你要好好的。”
陈泽锡眼中泛起泪花,说道:“爹,您多保重,儿子等您回来。”
屋内气氛沉重,父子二人心中都充满了不舍与牵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