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庆宫晚宴布局】
金陵城内张灯结彩,热闹非凡。
兴庆宫内歌舞升平,大臣们流觞曲水,列坐其次。
奚方洺穿着明黄的礼服坐在兴庆宫大殿中央,言笑晏晏,谈笑风生。
祁谓风则坐在了奚方洺的右边,所赐座的椅子都是上好的紫檀木制作的,上面涂满金漆,铺着黄色的鹅毛坐垫。
当众臣们朝着奚方洺敬酒恭贺的时候,祁谓风却堂而皇之地站起来朝着林靖玗的方向举杯,丝毫不给奚方洺半分面子,他只得强颜欢笑地举杯回敬群臣。
这个皇帝做得好窝囊啊,不仅要安抚早已躁动不爽的官员,还要容忍祁谓风各种大不敬。
我实在是太难了~
我多想回到家乡,再回到她的身旁,看她的温柔善良,来抚慰我的心伤~
林靖玗漠然地看着祁谓风的小动作,不予理会。
林星茂用手肘戳了一下林靖玗说:“可以呀,尹祁国二把手都被你拿下了,你是要搞两国联姻嘛。”
林靖玗反戳了一下林星茂说:“走开!要联姻你自己联姻去,你不也是男人?”
林星茂吃痛地皱了一下眉,仍旧停不住嘴细碎地说:“说不定祁谓风就好你这口。”
“少恶心我。”林靖玗猛地喝了一口花酿,还不忘抖擞一下,“我喜欢温柔婉约的江东男子,而不是他这种浑身有上下八百个心眼子的人。”
“那你喜欢什么样的江东男子?”林星茂八卦地问道。
“我喜欢生在江东的男子。”林靖玗望着坐在台上的奚方洺言之凿凿曰。
奚方洺的相貌与气质,真是长在他林靖玗的审美上了,只可惜,君臣有别,可望不可求。
林星茂听了林靖玗这番话,暗道:听君一席话,如听一席话。
“本侯听闻,君奚国的萧后是金陵第一美女,能歌善舞,琴棋书画也样样精通,不知本侯这次来,是否有幸略见一二呢?”
祁谓风一脸唯恐天下不乱的表情,把玩着手头的空酒杯,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奚方洺怀中的萧后。
“哼!启禀皇帝,老臣以为此事不妥!萧后乃一朝之后,岂能在区区侯爷面前歌舞,还请皇帝三思。”萧太傅跳出来反对。
萧太傅名叫萧宗,凭借商船贸易发家,是萧后的阿爷,不仅位居国丈,而且官拜太傅,女儿被外人羞辱了,做阿爷的怎能袖手旁观呢。
“若本侯非要看呢?”祁谓风摇了摇手中的夜光杯,示意宫女为之斟酒,他侧倚在紫檀木座椅上,意味深长地打量着萧后。
奚方洺左右为难,这个祁谓风未曾给过他半点颜面,应该是受祁谓天指使,特意来这里给他下马威的。
如今尹祁国的军事力量正在盛头,一旦又发动战争,君奚国肯定占下风,他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无辜的人陷入水深火热之中,为了太平盛世,他只能忍,没面子比没脑袋强。
“那么...爱妃...委屈你了。”奚方洺面露愧色地看着左侧国色天香的萧后。
台下官员议论纷纷,萧后觉得极其屈辱,但也自知阿爷和皇帝已经无能为力了。她本就是一介弱女子,除了顺命外,别无选择,因此只能献舞一曲来平息这件事。
她将头上繁重的首饰摘下来打算轻装上阵时,台下的林靖玗突然一手舞着剑,一手抓着酒壶,摇摇晃晃地走到大殿中央。
“舞剑我在行,都虞侯,你要看吗?”林靖玗醉眼迷离地看向祁谓风,还不忘仰天倒酒入喉。
祁谓风饶有兴致地拍拍手掌,以示肯定;
萧后看到林靖玗及时救场,不禁美人含泪;
奚方洺暗暗地在心底给这名林小将军竖起了大拇指,他朝着乐师们挥了挥衣袖说:“准了!奏乐!”
箜篌伴着琵琶声铿锵有力,歌曲柔美清澈,一首《破阵子》响彻兴庆宫。
林靖玗将酒壶抛向祁谓风,顷刻他乘风而来,执剑直指祁谓风。
祁谓风纹丝不动地站在原地,他冷静地注视着林靖玗,当剑离祁谓风的喉咙只有5厘米时,林靖玗一个漂亮的收剑,转身用剑尖接住掉下来的酒壶,随后朝别处舞去。
祁谓风的目光一直追随着林靖玗的身影,眼神里流露出“求贤若渴”的神情。
忽然,他猛地拍了一下大腿,从狄秋腰间抽出一把长刀,踏着轻功跃到林靖玗身旁,与其一同共舞。
而殿下前排,有一个人惭凫企鹤地望着台中央翩翩起舞的两人,他葱白的手指紧紧捏住白玉瓷杯,眼神未曾在林靖玗和祁谓风身上离开。
他也好想习武啊,他曾经的抱负也是征战沙场,可现实令他望尘莫及。
忆往昔,他们三人约定好并肩作战,现如今,除了他,另外两人早已醉里挑灯看剑,沙场秋点兵。
他过于专心致志,连宫女撤菜时不小心洒了汤汁在他身上都无动于衷,最后宫女只得不知所措地跪在他身旁,头抵在地板上等候主子的发落。
“十郎!”凌太妃注意了奚方池的异样很是惊讶,一向举措有适的奚方池怎么在宴会上分了神。
果然...不得参军一直是奚方池的心结,在乱世中,哪个男儿没有满腔热血和壮志凌云呢,封狼居胥、饮马翰海是男儿们一生的冀望。
忽而听到凌太妃的呼唤声,奚方池这才醒过神来,他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宫女,再看看自己的衣裳,知晓了来龙去脉,于是挥挥手让宫女自行退下,然后从怀里掏出一张干净的手帕将汤汁擦拭干净,心里仍旧五味杂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