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扫荡,直入根据地的大扫荡,几路大军,由南向北。由西向东,由北向南,关东军都有调动,满蒙骑兵师,驻热河旅团,冀东六万治安军调动近半。
扫荡日伪过境,拉着散兵线清剿,区队长知道,这又是主力顶了灾。
夏日晨露很重,天色刚亮,一支日军小队踏着被露水打湿的昭五军靴,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出现在治安军炮楼哨兵的视野,刚刚接岗的哨兵揉揉还没睡醒的眼睛,努力看清向着炮楼来的队伍,尖兵伍长扛着的膏药旗不会错,整齐的队列显示着这是一支精兵小队,
:“班长,班长,有皇军队伍来了,赶紧通知连长。”
迷糊的连长起床气很重,被班长叫醒正要发火,一听太君来了,马上精神抖擞,气血满满,接着鸡飞狗跳,治安军稀理哗啦,帽子戴歪,扣子扣错这没问题,你穿大裤衩子,拿棵马四环,这是演戏上台逗笑的吗?一顿连打带骂总算是站好了队。
大门打开,放下吊桥,连长整理好军容,迈步上桥去外边迎接,还没接到皇军,又看到跑来一伙治安军,后面稀稀落还有几伙,带队的军官气喘吁吁来到日军大尉面前,啪一位正,敬礼,一股浓重的本地音冲入炮楼连长耳中:“报告太君,我的连来晚了。”
大尉很生气,带队小队长上前啪啪两个大耳光,治安军连长闪身躲开了,:“你咋还打人那?你再打我可急眼了我,我姐夫是团长。我姐夫老师是你们旅团长。”
炮楼连长一看这老弟是个愣子,日本人打耳光敢躲这牛逼,又一听怪不的,还有这关系,得,都是爷,惹不起!
院子里的治安军也扒着脖看热闹。这可不多见,治安军敢顶撞日本人。
炮楼连长不想把事闹大,赶紧上前,:“太君里边休息,里边休息。”
躲小队长的耳光,愣小子也没怂,对后边自个的兵喊:“都他妈快点,日本人生气了,挨揍我可不管啊!说着跟着大尉上了吊桥,进了大门。:“我说兄弟,你的兵带的怪好的!”:“哪里。哪里。一般一般。”两人还寒暄上了。日军小队进了院子,外边陆陆续续进了快两百人。进来倒不客气,该上岗上岗,该上哨上哨,把炮楼连长弄的直蒙,我才是这的主官好不好!这帮兵好像土匪下山,那叫个不客气,连伙房都去了人。
:“赵桑,你们的太慢了!”大尉不满意了。
:“您还说那,您吃的大米,肉罐头,昨天我们就两窝头,早上你们天还没亮就吃饼干了,我们一口水都没喝,能跟上你们才怪事了。”小队长整好队安排休息,又过来了:“我说你客气点啊,你再打我我去你们旅团长那告状去,那我比你熟!”:“巴嘎!巴嘎呀路!”:“巴嘎你大爷。”面对大尉:“他你管不管,他再打我我弄他你信不信?”
:“赵桑,注意你的言辞,你面对的是大日本皇军。”
:“草,活人惯的。”
转头对炮楼连长说:“兄弟,你做证啊,他要打我我才还手的!”
炮楼连长心说你们神仙打架别找我呀!:“和气生财,和气生财,不至于,不至于!”这是自己能掺和的吗,这不是无妄之灾吗!别找我啊!转头看着自己那帮兵:“看什么看,滚回宿舍去。”心说我可不在这,这麻烦惹不起!带着自个人去了宿舍,一看好家伙,宿舍里都有了人,这帮人真不客气,有人都睡上了,小呼噜打上了,什么情况这是,两个兵还说呢:“输了他妈一晚上,刚上把好牌,又他妈集合,也不知道这来干啥?没事闲的吗?”
炮楼连长:“兄弟,你们连长跟他们打起来了。”
:“你想管就去,我可不去,挨日本人打我可不去,打日本人我又不敢,去那干嘛!劝你一句,别去,看都不看一眼,行了,借您的地方睡觉!”
把炮楼连长急的哟,有啥办法呢!现在他也出不去了,枪都被人下了,一个连的人在一个大屋里关着,外边不时传来日本人的怒骂声,间或还有挨揍的哀嚎声,就窗户缝看,打的可真不轻,中午吃了饭,外边还在较量,连日本兵都操着三八大枪上着刺刀在刺杀,看的真叫人心惊胆战,晚饭吃完,这帮人还没完,突然,声音降为零,雅雀无声,接着一阵爆豆枪响。
一个治安军跑来,:“连长杀日本人了,操家伙,这伙人不能留了。”
:“你个傻,还不跑,等日本人来吗?”
:“往哪跑,我半年饷还没拿到呢!”
:“是啊,我还差三月。”
:“我差七个月,跑了白干了!”
:“这些枪带走卖了,赶紧的。”
:“对,还有粮食,有啥拿啥!”
:“这些人咋办?”
:“又没仇!把门窗拴上手榴弹,他只要不出来没事!快着!”一阵鸡飞狗跳!一会功夫,消停了。
屋里这些人听的是心惊胆战,魂飞魄散,吓尿了好几个,连长魂都没了,没招谁,没惹谁,飞来横祸。上哪送冤去!这可咋交待,连来的是谁都不知道,枪没了,一个连的都没了。
人家走了,自个出不去啊。有个兵出了个招,:“连长,咱挖墙吧!”门出不去,不能挖墙,倒霉,这是个地主的房子石头砖的构,不好挖,终于找到个大洋钉子,一点一点终于撬开块石头,一点一点挖出个狗洞,钻出个瘦小枯干的兵,把拴门手榴弹解开,算是一个连解救出来,没办法,报告吧,去炮楼一看,一团糟电话都拆走了,地图卸走了,有个兵进来:“连长,伙房连锅都没了。”
电话打不成,只能带着帮空俩手的兵去营长那,半夜三更,营长看着手下这帮残兵败将,:“被八路缴了?”大伙摇头摆手。连长委委屈屈报告:“被伙不知哪来的治安军和太君缴了。”这事咋听咋不能相信,可一个连站在这,不信也不行啊!上报吧!团长知道了,旅长知道了,酒井也知道了。
姓赵的连长,杀了日本人,带着人和枪跑了!
本县没有这伙人那,扫荡部队吗?
扫荡部队现在也闹挺,这还没进攻八路根据地呢!治安军一个连,日军一个小队没了。
终于有线索,赵姓连长姐夫是团长,是旅团长的学生,就是他们呗!这叫什么事,杀日本人,抢治安军的枪,这妥妥叛乱那,扫荡先停会,先平个叛。
昨天晚上,三秀才带队化妆日军小队,摸进一个治安军连,连长飞扬跋扈根本不买日军小队的面子,把三秀才气得大神暴跳,大巴掌头回不管用,竟然反抗,令他刮目相看,以为是忠义勇士,没想到是裙带之臣,人家还和旅团长有特别关系。姐夫是旅团长的学生。三秀才暴怒之下:“你姐夫是李正和那狗东西,行!我今天把你绑到他那去,我看他敢不敢把我怎么样。”一挥手,如狼似虎的日本大兵就给缴了械,上了绑绳。这支部队,属冀东铁杆汉奸部队,分开审,没一个是冤枉的。吵吵闹闹动静有点大,惊动了附近的一个日本小队,小队长那是血债累累,带他来的大尉也不是好东西,刚刚还在商量咋干坏事呢。五十多人,顺利入了陷阱,打仗没咋累,挖这两百人的大坑把民兵累不轻!三秀才为平息民兵没仗打的火,和齐林导演了这出大戏,入帐两个连的装备,主要是民兵今天的格斗训练真是实材实料,好些人脸上都见了青肿,害的赵长龙不得不买鸡蛋煮熟了给他们热敷。
郑钢就是那个二楞子连长扮演者,被三秀才虐了一天:“秀才哥,以前咋没发现你这么能打呢?我觉着这几个月我没闲着,我也没看你练啊!净看你教大伙认字了?”
队长老班长田有财黄树良没参与指挥,属于考官。齐林属于监考,今天是三秀才的大日子,区队正式队员了,考核通过,考官集体通过,全体队员集体通过。看今天郑钢表现,也能晋级,战斗民兵差点,但驻守哨点还是没问题的。算是喜事一件。
大虎二虎眼睛都直了,自己还是民兵,不差啥呀!:“五啊,你看哥还差啥?差啥咱补课,哥听你的。”
:“你差的可多了,比你哥多多了!”
:“凭啥呀!今天我也上手了,没输郑钢啊!”
:“郑刚认两千多字了,你才七百不到,你哥可都一千五百多了!”
:“那你呢?认多少?”
:“区队有三分之一是我学生!区队这些项目有一半我能做老师!”
:“刚刚没看你举手啊!”
:“我还没过关,不是正式队员呗!别灰心,你的箭术是全队的师傅!”
看着垂头丧气的二虎,小五鼓动道。
:“我哥比我准,上次上坡上我只敢射心口,我哥敢射脑袋。”
大虎给了二虎一下:“五米距离,这不叫本事,你就是心静不下来。”
:“咱这里谁进步最快?”
:“田有财!不是因为他是副队长,而是他能很快融入咱们这支队伍,补课很多,但进步最大,刚进来没有能教大家的,你看现在,大多数课他都能给大家上,他只比你早几天到队里。”
:“第二快的是谁?”
:“刘长喜!只是他进不了队,战力不行,指挥上也差点,大老张也很快!你要补的课很多,认字关是必经过的,老班长那大岁数,以前一个字不认识,现在写信看文件定计划都行!老班长也是比你早来几天!”。
二虎不说话了,默默的走去角落,拿起队长给他写的大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