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我们两清
作者:夏千鲤   我家大床通古今,一心赚钱养暴君最新章节     
    苏见月静静地坐在陪护椅上。
    医生临走的时候说,谢晏城是因为伤口化脓感染,引起的发烧。
    谢宴昭的话,言犹在耳。
    苏见月抠着手指,脑子里有些乱。
    郑苗就陪在她的身侧。
    她是一个合格的保镖,不多话,不多事。
    有需要的时候,挺身而出。
    没有需要的时候,会习惯性的,将存在感降到最低。
    苏见月今天晚上是走不了了。
    不论是出于人情,还是愧疚。
    苏见月搓了一把脸,笑着对坐在角落的郑苗说道:“你先休息吧,我给你拿床被子。”
    郑苗冰冷的表情,有一瞬的错愕。
    实际上,苏见月并不是他的第一个雇主。
    可是,她才上岗第一天,在苏见月对她一无所知的情况下。
    她还会关心她能不能休息!
    郑苗下意识变得柔和。
    “你是我的雇主,你不用照顾我。”
    vip病房,有专门的休息区。
    橱柜里有准备好的被子。
    病床的边上,还有一张陪护床。
    郑苗拿了一床被子,窝在沙发上,浅浅地睡着。
    苏见月重新拉过椅子,坐在了病床边。
    谢晏城睡得并不安稳。
    时而冷汗涔涔,时而瑟瑟发抖。
    他的手上挂着水。
    苏见月坐在边上,替他盯着药水。
    一直到后半夜,药水全部挂完了,她才迷迷糊糊地睡着。
    谢晏城是那个时候醒的。
    极重的眩晕感,致使他挣扎了三次。
    才勉强睁开眼睛。
    昏暗的光线,由模糊逐渐清晰。
    高烧之后,连骨骼都在发痛。
    他的手指动了动。
    触碰到了一丝柔软。
    就着枕头。
    谢晏城缓缓转过视线。
    在看清苏见月的睡颜时,恍惚间。
    他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睁开的眼睛,重新闭上。
    恍惚的思绪回笼。
    他忽然想起。
    昨天夜里。
    他从龙湾回来。
    后悔得不行。
    他想要发消息,给苏见月道歉。
    又想起来,他现在,已经没有了苏见月的联系方式。
    他知道,自己现在很不对劲。
    紧绷到了极致的弦,骤然松懈,身体的不适,铺天盖地袭来。
    他惶恐不安。
    他心急如焚。
    一时间。
    他忘了自己的身份。
    所以,才会方寸大乱,所以,他才会抑制不住。
    连夜驱车去找苏见月。
    跟出现在她身边的男人,愣头青一般地打架。
    他已经很多年,没有做过那么冲动的事情了!
    所以,受挫回家之后。
    他顶着一身的伤,在家里买醉。
    他的职业根本不允许他这样。
    可他控制不住。
    失衡的心理,打破了万里晴空。
    扯出漫天乌云,电闪雷鸣。
    他花费了一晚上的时间。
    将自己的恶念压下。
    让失衡的心态,逐渐平衡。
    他把自己劝好了!
    真的。
    但。
    谢宴昭给他打电话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
    他想要见她一面。
    人有生老三千疾,唯有相思不可医。
    初闻不知曲中意,再听已是曲中人。
    他是想要当面跟她道歉的。
    她的生疏、回避。
    都像是一把无形的刀子,将他残破的心脏扎得鲜血淋漓。
    她怎么可能会在他的病床前陪着他呢?
    彻底清醒过来的谢晏城,阻断了心中的妄念。
    他再次睁开眼睛。
    匍匐在床边的女孩,似乎是手臂压麻了。
    她嘤咛了一声,换了一只手,压于脑下。
    柔软的发丝。
    落在了他的手上。
    微量的触感,让谢晏城呼吸一窒。
    这……不是梦?
    他难以置信。
    试探性地抬手。
    柔顺的发丝,掠过他的指缝。
    他的手,在颤抖。
    轻轻抬起。
    却在即将触碰到苏见月发顶的时候,因为病后虚脱,那只手不受控制地重重落下。
    苏见月从梦中惊醒。
    在昏暗的灯光下。
    对上了谢晏城那双漂亮的眼睛。
    又惊又喜。
    被爱意填满。
    却在苏见月看见他的那一瞬。
    慌乱的别过头去,收敛了眼底所有的情谊。
    “你醒了?”
    苏见月伸出手,探了探谢晏城的额头。
    “还好,额头没有之前那么烫,受伤了就去看医生,你这么硬撑着,是想要担心死谁?”
    苏见月明明在骂他。
    谢晏城的嘴角,却越咧越开。
    “所以,你担心我了吗?”
    苏见月没好气地‘嗤’了一声。
    “我才不担心,我都快被你吓出心脏病了!”
    这么活生生的一个大高个儿,说倒就倒,还倒在了她的身上,换成谁,都会被吓死好吗?
    苏见月打开了床头灯。
    给谢晏城倒了一杯水。
    插上吸管。
    谢晏城那双眼睛,动也不动的,盯着苏见月的脸。
    嘴巴咬着吸管,吸了两口。
    干涩的嗓子舒服了不少。
    他才松开吸管。
    眼睛骨碌碌地转了一圈。
    问道:“这么晚了,你不回家,还来照顾我,你男朋友……不吃醋吗?”
    苏见月放下水杯。
    “你猜!”
    谢晏城飘忽的视线,在确定那个男人没有跟过来的时候,终于落到了实处。
    他心里有些美。
    “你会在这里照顾我,是不是说明,我对你而言,还是有些重要的?”
    “你想什么呢?”
    为了防止谢晏城多想。
    苏见月决定,她要将情感的幼苗扼杀在摇篮里。
    “谢晏城,我会在这里照顾你,只是因为,五年前的那一晚,你也在医院照顾了我,这一次,你又是因为我受的伤,我心里过意不去。”
    谢晏城的嘴角,依旧保持着微笑。
    可他的眼睛里面,明亮的光泽一瞬间黯淡。
    全然没了笑意。
    苏见月将椅子推远。
    站在病床前。
    郑重地朝谢晏城鞠了一个躬。
    “非常感谢你五年前的救命之恩!”
    她起身。
    再次鞠躬。
    “我也特别感谢你这一次的救命之恩!”
    “停!”
    谢晏城艰难地撑起身体。
    靠坐在了病床上。
    他指着门口。
    冲着苏见月说道:“要不,你先去给我买束菊花来,就放在这儿!”
    他修长的手指,敲了敲自己的床沿。
    “对,就这儿,然后,再来补第三拜,么样?”
    苏见月:“……”
    谢晏城被她这个行为逗笑了。
    “苏见月,你是不是虎?为人民服务,是我的本职工作,你再这么谢下去,只怕真的要给我送走!”
    苏见月脑瓜子抽抽地疼。
    “我在很认真地跟你道谢好吗?”
    怎么还整上菊花了?
    “再说了,我也没打算拜第三下啊!”
    谢晏城勾了勾手指。
    苏见月狐疑地凑近。
    猝不及防。
    谢晏城曲起大拇指和中指,在苏见月饱满的额头上重重一弹。
    “嗷!”
    苏见月疼得眼泪都要出来了。
    她抬手,捂住自己的额头。
    “你干嘛?”
    谢晏城笑得不行。
    “好了,现在,我们之间,谁也不欠谁,彻底两清!”
    “嗯?就这样?”
    “就这样!”
    他点头,随即又扬起了一个不怀好意的笑。
    “怎么?不满意?你要是想要以身相许的话,我也能勉强答应!”
    “满意!”
    苏见月连忙答道。
    “非常满意!”
    压在心尖上的石头卸下。
    苏见月整个人轻松了不少。
    谢晏城像是累极了一般。
    挥挥手。
    “我困了,现在要休息,你开我的车回家吧,到时候,你把我的车钥匙放在那家小超市就行。”
    苏见月不放心。
    “你烧还没退,晚上没人看着怎么行?”
    “没事,我身强体壮的,睡一觉就能好!”
    在他的再三坚持下。
    苏见月只能离开。
    临走前。
    苏见月拜托了值班的护士多看顾点儿谢晏城。
    护士替谢晏城量了体温和血压。
    “体温还是有些高,不舒服的话,记得按铃。”
    又妥帖的将呼叫铃的按钮,放在了谢晏城的枕边。
    才关灯离开。
    世界重新归于安静。
    无边的孤寂密不透风地包裹着他。
    谢晏城一把扯过被子,盖过头顶。
    直到这时。
    他才勉强能够卸下伪装。
    心中月是天上月,梦中人终不成枕边人!
    休息几天。
    苏见月其实也没闲着。
    她买了一辆车。
    又参加了一场卢女士组的局。
    多余的时间,都在忙着琢磨纪导发过来的可能需要表演的剧情。
    这几天,苏见月为了调整到最佳的状态试镜。
    每天晚上睡得都挺早。
    苏见月总是在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闻到那股熟悉的龙涎香。
    早上起来,身边却又空无一人。
    根本没见着萧玉祁的影子。
    直到她准备去参加试镜的那一天早上。
    看见房间的茶几上,多了一套八角玲珑香橼木五层木质餐盒。
    她知道,萧玉祁平安到达建安城,回到了天虞皇宫。
    元辉五年,冬,尊肃帝亲临北境,受神明相助,带领北境百姓看饥荒,战叛贼,顺天意,祈祥雨,推行科举制,选贤举能,打破传承千年的分封制,此举虽引起世家不满,可尊肃帝的名声,在民间,空前高涨。
    据《野史》记载,尊肃帝在返回建安途中,几次三番,遭受袭击,尊肃帝每次都能化险为夷,回到建安之后,尊肃帝以雷霆之势,削减了一部分世家的势力,太后趁机笼络世家,抱团取暖,与尊肃帝在朝堂之上,形成两两相抗之势。
    一时间,新政推举困难,尊肃帝举步维艰,第一次变法,以失败告终!
    苏见月习惯性地拿起手机,每天都在搜索《尊肃小传》的相关资料。
    果然。
    历史再一次发生了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