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她原先的盘算,她会把这笔工钱算到陈老太头上,等二人分粮食的时候再抵掉。
哪曾想,粮食被乔上云给拉走了,陈老太竹篮打水一场空,也拍拍屁股走人了,这二十多人的工钱,就只能由她自个儿掏腰包了。
工人们拿到工钱后,也没多做停留,三五成群地离开了。
乔家院里眨眼间变得冷冷清清,风像个顽皮的孩子,卷起地上的细草屑,呼啦啦地吹到墙角下,就赖着不动了。
张氏欲哭无泪,连晚饭都懒得做,让乔婉儿搀扶着她回屋睡觉去了。
再说乔上云,她这会儿正乐着呢!
指挥人将稻草麦秸堆在荒地上,又把粮食全部搬到后院。
给大家伙结清了工钱,这才心满意足地进屋,“丁大,明日你去下杨村走一遭,多找几个人,咱把地窖先挖出来!”
白氏早已将晚饭准备妥当,丁大咬了一口馒头,宛如饿虎扑食,“好,我知道了!”
乔上云又道:“狗蛋以后就住咱家了,丁大,他以后就和你住一屋!”
晚饭间,乔上云就如排兵布阵般,把接下来的事情安排得井井有条。
是夜,上杨村的人都已沉浸在甜美的梦乡,几个黑影却如鬼魅般悄悄摸摸地进了村。
没过多久,就听到村里有人声嘶力竭地大喊捉贼,铜锣敲得是震耳欲聋,各家各户也都纷纷亮起了灯,犬吠声不绝于耳。
陈墨尘睁开眼睛,看着黑漆漆的上空,小白嗓子里发出的呜呜咽咽的警告声。
乔上云也被惊醒,她匆忙点上一根蜡烛,而后披上外裳,端坐于炕头屏息细听。
正在此时,又传来一阵嘈杂的喊捉贼之声,过了许久,这声音才渐渐平息。
次日清晨。
乔上云如往常一般早起,领着乔狗蛋一路小跑至河边洗漱,小白也跟在他们身后。
洗漱完毕,她闪身进入空间,取了一套较小的衣裙换上,在潭水中照照自己的倩影,满意地笑了。
如今的自己虽无纤细的 s 腰,却也不再是那圆滚滚的大肉球了,以她如今的模样,也算的上是个微胖的小美女!
仔细端详水中倒映出的那张脸,竟然觉得与前世的自己有几分相似。
乔狗蛋也已洗漱干净,姐弟二人又小跑着回家。
就在这时,村道上如长龙般浩浩荡荡走来许多人。
走在最前方的是负手而立的村长,身后五花大绑着五个彪形大汉,村里的年轻后生们押着那几人。
乔上云瞬间恍然大悟,这些人想必就是昨晚抓到的贼,真没想到村长爷爷如此给力!
“村长爷爷,你们这是要去往何处?”乔上云满心疑惑地问道。
“我要带他们去衙门,这五人昨夜闯入长生家,妄图盗窃乌桕子,被值夜的铁柱察觉。哪料这帮畜生盗窃未遂,竟点燃火把,欲将仓库付之一炬。幸亏我早听了你的话,否则这损失可就大了。”村长亦是感慨万千。
乔上云心中了然,她就知晓,那金管家绝不会善罢甘休,迟早会使出这般卑劣的手段。
“好,村长爷爷一路顺风,早去早回!”乔上云像只欢快的小鸟般,拉着乔狗蛋迅速让开路。
经过数日的忙碌,村里众多人家的庄稼都已收割完毕,妇人们留在家里蘸蜡赚钱,男人们则是来找乔上云,兑现那说好的开荒承诺!
丁大也在下杨村寻得几人,将他们领到后院,依照乔上云的指示,热火朝天地挖起地窖。
这下可真是万事俱备了,荒地有了翻土之人,地窖也有了挖掘之人,自己也是时候去县城走一遭了!
傍晚,村长提着一只烧鸡带着酒来了。
“村长爷爷,是何事让您如此开心?”乔上云动作麻利地整理好餐桌,将她烹制的菜全部端上来。
自从搬到这里,陈墨尘每日都会和大家一同用餐,此时自然也在。
“上云丫头,你可真是料事如神啊!那几人果真是金管家的爪牙,他们妄图高价收购不成,便心生歹意,欲行偷窃之事。若是偷窃不成,更是要毁掉那些石果子,让我们也赚不了钱。哎呀呀,那金管家可真是心狠手辣啊!”说完,村长打开酒瓮,给他和陈墨尘各倒了一碗。
“然后呢?”乔上云好奇地问道。
村长轻抿一口酒,脸上露出笑容,说道:“那五人各领了二十大板,被发配至千里之外,金管家虽为主谋,可他也不过是个奴仆罢了。因此,金府被罚了二百两银子,金管家被府里的姨娘保释了出来!”
乔上云眉头紧蹙,心中暗骂,喵的,还能如此操作?
“村长爷爷,我觉得那金管家不会就这么算了的,您得抓紧时间,多添置几口锅,将所有的乌桕子全部熬制成烛。”乔上云心里总觉得有些不踏实。
“放心吧!县太爷给了我们五十两银子,有了这笔钱,我便能多寻些帮手,尽快将蜡烛制作出来。难道金管家还敢去那富贵商铺偷盗不成?”村长胸有成竹地笑道。
“那就好!”乔上云边说,边给两个孩子夹菜。
一旁的陈墨尘全程没有出声,慢条斯理的吃饭,时不时的呡一口酒水。
酒足饭饱后,村长从怀中掏出两张地契,“这一张是更改好名字的,另一张是从乔有财那过户来的,丫头,你现在可是咱村名副其实的地主啦,哈哈哈!”
乔上云满心欢喜地接过地契,仔细地看了一遍,当确认户主署名是她时,她的眼睛笑成了一弯月牙,“谢谢村长爷爷!”
几人又像往常一样闲聊了一会儿,直到柱子跑来寻人时,村长这才起身离开。
回到屋里,乔上云找来纸笔,坐在炕头,把纸铺在小方桌上,认认真真地画起了方格。
陈墨尘瞄了一眼,就知道这女人是在规划土地。
他也顺手拿起自己的木雕,认认真真地雕刻起来,二人互不干扰。
陈家老宅里。
陈老太像一个喋喋不休的麻雀,添油加醋地给陈老头说了一遍粮食的事情,陈老头则像一尊沉默的雕塑,抽着烟袋,一言不发,似乎在思考着什么问题。
“老头子,我说的话你到底听进去没有啊?那么多粮食呢,能要过来一半也行啊?”陈老太见陈老头有些心不在焉,不满地推了他一下。
陈老头狠狠地剜了她一眼,“这秋试已经结束好几天了,也不知道海英和富举考的怎样?粮食你就先别想了,等富举回来再说。”
陈老太垂下那对三白眼,想了想,“不成,你现在就去要粮食,万一那死胖子把粮食卖了怎么办?”
“你懂个屁,若是富举中了举,就找个由头把他们叫回来,到时别说粮食,就是那房屋土地都是老宅的。”陈老头的目标可不仅仅是那点粮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