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事咱们不好自己去说!”
“姑娘的意思是……”
“让父亲去!”孟初晗揉了揉额角,轻声道:“爵爷想攀上国公府,此事本就该他来做才是——我若不能嫁到曹家,孟婉瑜和孟凝霜也要受人嘲笑!到嘴的鸭子飞了,父亲怎么受得了?!”
“此事只需悄悄透出些风声——瞧着吧,倒时不用咱们操心,父亲和冯氏自会去曹家为我做主!”
孟初晗浑身发冷,不由得打了个哆嗦。赵姑姑见状忙替她掖了掖被子,“小姐歇着吧,这件事我来办!”
孟初晗实在乏累,轻声道:“挑个厉害的丫头守在院门口,我想好好睡上一觉,不想再被孟婉瑜那丫头打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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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初晗你给我出来,我说你怎么天天躲在屋子里呢!原来是做了丢人现眼的事不敢出来见人!”
“小声些,若是惊扰了县主休息只怕小姐担待不起!”
院门一开,一个瘦弱且高挑的丫头走了出来。孟婉瑜岂会将她放在眼里,叉着腰喝道:“你是哪里冒出来的,既然认得本小姐还不速速让开?!”
那女子不卑不亢道:“奴婢是新来的侍婢,县主为奴婢赐名为绮罗!”
孟婉瑜闻言笑的讽刺,“县主?她做出这种丑事,陛下哪还会封她做县主!中贵人已回了京都,她的美梦也该醒了!”
孟婉瑜边笑边上下打量绮罗,不屑道:“孟初晗没念过几天书,用的字眼也都艳俗!你闪开,我要进去问问孟初晗,她做下这等没脸面的事为何还不去死?”
绮罗用瘦弱的身躯牢牢挡在门口,仰着头道:“二小姐这话错了!中贵人虽然走了,可宣旨的天使们还在,若陛下真有收回成命之意,天使们早该跟着中贵人回去了!内官是等着在县主和少国公的合卺礼上宣旨,以示天恩浩荡嗯!二小姐到底在外头听了什么不干不净的话,竟来此处羞辱嫡姐?什么丢人现眼,二小姐自己不修口德,便以为旁人都如您一般无礼吗?咱们小姐自幼在外长大,自然不似二小姐这般会颠倒黑白、无事生非;二小姐有这闲工夫还不如拜拜真人神仙,好好修修德行,免得日后被婆家嫌弃!”
绮罗一张嘴便将孟婉瑜怼的毫无招架之力。孟婉瑜何时吃过这个亏,不由得恼羞成怒,上前一步“啪”的一掌狠狠掴在绮罗脸上。
“你这贱人,竟敢当面顶撞我,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婉瑜,你做什么?!”
孟令旭早就听说妹妹常来辱骂长姐,如今亲眼见她撒泼不由得怒从中来。他上前一把抓住妹妹的手,呵斥道:“你看看自己哪还有半分大家闺秀的样子?不知你从哪里听来那些昏话,你不敬长姐、口出秽言,若是传了出去你的名声要是不要?”
孟婉瑜闻言眼圈一红,急吼吼道:“明明是孟初晗不要脸!她既失了清白就该自己吊死在外头,为什么回来连累我……”
“啪!”
脸上一阵火辣辣,孟婉瑜捂着脸望着从小将她宠到大的兄长,不敢置信道:“哥哥你打我?!你为了孟初晗这个不祥之人打我?”
“听听你自己都说了些什么?”孟令旭脸上余怒未消,厉声责骂道:“外头的人乱嚼舌根你本该充耳不闻,可你竟蠢得跑来质问长姐,若落了个刻薄寡恩的名号你今后可怎么办?”
“跟我回去,即日起禁足家中!若再敢胡闹,就给我滚回京城!”
孟令旭说完便拉着哭哭啼啼的孟婉瑜离开了。
侍女珍馐从门后探出头,笑嘻嘻道:“绮罗姐姐可真厉害,你将那孟家二小姐骂的抬不起头来,看她以后还敢不敢来县主府嚣张!”
她看到绮罗红肿的侧脸微微一愣,心酸道:“二小姐骄纵惯了,姐姐下次打发她走就是了,莫要再于她起争执了;姐姐的脸肿的这么厉害,我去后厨拿鸡蛋给你滚一滚!”
绮罗闻言摇了摇头,“我没事。小姐救了咱们性命,我怎能任人随意羞辱她?我只是替小姐伤心……”
“姐姐伤心什么?”
绮罗捂着脸看向那兄妹二人消失的方向,低声道:“孟家没一个人真心为小姐!你以为刚刚孟家少爷是在替小姐说话?他话里话外都在维护那骄纵的妹妹,却对一母同胞的姐姐不闻不问;小姐已嫁了人,却被娘家人如此对待,今后的日子可怎么办……”
珍馐拉着绮罗去上药,赵姑姑从后头走了出来,低喃道:“倒是个有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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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就要行合卺礼了?”
听见谢婉莹的问话,曹乐阳这才无奈的点了点头,“外头已有流言说孟氏被人掳走坏了清白。孟爵爷和夫人上门来又哭又闹,说咱们连累了她的女儿,又说咱们欺压宗亲。父亲不胜其扰,此事本就因我而起,孟氏无辜受累,我不能在叫她受不白之冤!此事宜早不宜晚,父亲便于爵爷约定好与明日行礼!”
谢婉莹点了点头,“你与孟大小姐缘分天定,若不是隗未声蓄意破坏,你们二人早就入了洞房。如今既有这些流言传了出来,合卺礼自然是越快越好!”
“我不要孟初晗,只要嫚姝!”曹乐阳痛苦的捂住头,“为何我连自己的婚事都做不得主?你如此、嫚姝亦如此!我究竟做错了什么?难不成真如那人魔所说,这一切都是我的报应?!”
谢婉莹一把将曹乐阳抱在怀中,轻声安慰起来。
“二爷别这么说!婉莹这辈子能得二爷怜爱,是前世修来的福气!至于上官姑娘……我知二爷心中爱重她,可你与她有缘无份啊!尉迟少爷不是说了吗——上官姑娘的父亲是文官之首,国公爷是武将之首,陛下是绝不会叫这二人成了亲家的。倒是少爷,您莫要将此事怪到孟大姑娘的头上才是!”
谢婉莹怜爱的抚摸曹乐阳的头,轻声道:“你放心,待孟大姑娘嫁过来我定和她好好相处!”
曹乐阳闻言心下稍宽,暗道:还是婉莹最识大体。
他将头靠在谢婉莹怀中,轻轻闭上双眼,沉声道:“委屈你了!”
谢婉莹闻言抚着曹乐阳的手依旧轻柔,可脸上的笑意却冷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