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快别拿儿子取笑了,如今儿子也是快要做父亲的人了!”天琪故作骄傲地向他母亲撒娇。
“这老天自有安排,原来还担心你的婚姻大事,现下已然快要做父亲了。好好地在宫里谋份差,再也不能像从前吊儿郎当的了!”
“母亲刚刚还说老天自有安排,母亲就不要操心儿子的事了!儿子自有打算。”
“好好好,我操心也是无用,只要你们两个好好的,比什么都强!”
送走琪母,去传信儿的随从便回来复命了,说老太爷得知消息后十分高兴,还托他带回了礼物,说着便把一个檀木匣子交给了天琪。
天琪打开一看,是一个玉质福禄寿三星佩,由青色籽玉制成,质地莹润,形状呈片状,一面透琢有一个“福”字,另一面则浮雕有山石上的寿星和一头衔灵芝回首的仙鹿。
“看来老太爷确实高兴,过两日我们回去他应该不会再赶你了。”天琪说道。
果然如天琪所说,过了两日二人回去探望飞羽时,他不再对于小安冷漠,表现得十分热情。虽然身边还是总有外人在场,但是与二人相谈甚欢,准确地说,是与天琪相谈甚欢。
但是飞羽自从上次受了寒,好几个月一直未愈,眼看愈发严重起来,多聊几句便要歇歇。于小安如上次的提议想请御医来瞧,飞羽一口便答应了。
虽然还是不能像以前以于小安的身份同飞羽对话,但是看着飞羽并不排斥她了, 于小安也是舒心了很多。
只是她又开始了矛盾,心里感谢这个孩子帮了她的忙,但是又怕时间长了自己对他太过留恋舍不得拿掉他,到时候她又如何能随飞羽同去?
哎……先过了这个月再说吧。
这个月于小安和天琪隔三差五地回去看飞羽,飞羽虽然没有再阻止他们,但连管家婆子都觉得他们这样太过于频繁。
御医已来瞧过飞羽,说是年事已高,也只能慢慢调养,开了新的药方,只是飞羽并没有因此有所好转,已经有好几日都下不来床了。
于小安的孕吐反应还是很激烈,连续好几日把好不容易吃下去的都吐了出去,人也消瘦了许多,肚子也没见显怀。
这一日,突然感觉腹中一阵疼痛,下身有热流涌出,一看,竟然好多血。
天琪知道了急坏了,忙命人去请了大夫,所幸只是普通出血,胎儿无恙,不过胎像还是不稳,平日里还是需要注意不要过于激烈运动,保持心情愉悦!
大夫又开了些开胃的药便回了。
天琪抓着于小安的手说道:“可不能再频繁地坐马车去看老太爷了,你现在可不比平常。”
“那五日去一次吧。”
“还是太多了,你没瞧见那些管家婆子的眼神?”
“那……”
“十日吧。这都算多的了!”
“这……好吧。”那时候于小安不知道其实她也只能再看飞羽最后一次了。
“我给我们的孩儿起了好多名字,思儿看看有没有合你心意的?”说着天琪拿了一张写满名字的纸出来。
“若是女儿,盛兰月,盛兰卿,盛兰若这几个名字都极好,若是儿子,盛齐云,盛齐寿,盛齐泰这几个,你觉得如何?”
这些名字都很好,冥冥中于小安觉得自己腹中的是女儿,一眼望去,她便最喜兰月,但是这孩子留不得,她不能对她产生更多的感情,她心里想着,便对天琪说道:“今日有些乏,过几日我再选可好?”
“好,思儿好生休息,名字我就放在你这里,若是你都不满意,我再重新想几个。”
“好!”
天琪走后,于小安又忍不住拿起这张纸。孩子,本来这里其中一个的名字就是你的名字,可我做不了一个好母亲,千万不要怪母亲!
最后一次看飞羽时他刚喝了药睡下,二人去时只看见他正在熟睡,等用过了午膳,他还是未醒,他们便不多打扰回去了。
晚上临睡前,春桃给于小安卸下簪子梳头时,那梳子“啪”地一声竟然断成了两半。
“哎呀,四夫人,这梳子好端端不知怎地就断了!”
于小安手里拿着已经断成两半的梳子:“这梳子是太爷爷给我的嫁妆,这是把牛角梳,不应那么容易断才是啊。”难道……于小安莫名的焦虑起来。
“一个梳子断了而已,府里还有那么多梳子,也不缺这一把。娘子,夜深了, 早点休息吧。”天琪催促着娘子早点休息。
于小安心想是否有了身子就容易焦虑?不及多想便被天琪搂着上床休息了。
第二日上午,于小安依然心绪不宁,竟打了茶盏,春桃正在帮她收拾的时候天琪匆匆地跑来她跟前,于小安看他跑得那么急,到了跟前却不说话,便问他:“怎么了?跑得这般急!”
他还是没说话,蹲下身和她齐平,于小安见他一副哀伤的表情,心中没来由“咯噔”一下,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忙追问他:“怎么了?天琪,快告诉我。”
天琪勉力开口道:“我说了,你千万别激动,你知道你现在有孕在身,胎象不稳。”
“我知道了,快告诉我!”
天琪的喉结蠕动了几下,终于把那句话说出了口:“老太爷昨晚去了!”
去了?去哪里了?飞羽又在躲我?难道是……不,不会的,我不相信,他肯定是出门了。
“太爷爷去哪里了?”
“他永远地离开我们了!”
于小安脑中“轰”地一声,眼前一片刺眼的白光,失去了知觉。
当她瘫软下来的时候,天琪早有心理准备,一把将她抱住,饶是有心理准备,他还是心惊肉跳,一直喊着于小安的名字:“勿思,勿思……”
当他发现娘子身下留下的红色血液顺着大腿一直流到脚踝时,露出惊恐的神情,一边吩咐丫头道:“春桃,赶紧请大夫过来,快!”,一边把娘子抱上了床,轻轻唤道:“勿思,你要振作,你还有我们的孩儿需要守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