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这番话，房玥定定看着女儿。
面前神采飞扬，自信满满的女孩，让房玥有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欣慰。
“妈，你咋这么看我啊！我脸上脏啦？”兰明月摸了摸自己的脸，问道。
房玥拍了拍女儿的手，笑道：“我的月月长大了！”
“妈，我都18啦，可不就是长大了嘛！”兰明月拉着母亲的手，道：“等我挣好多好多钱，下次来多买点毛呢料子，给你做衣服。”
房玥一听笑呵呵点头：“好好好！”
不论兰明月说的是真是假，只要有这份孝心，房玥已经觉得满足。
很快兰明月点的几个菜上桌。
茄汁大虾酸甜鲜美，酸菜鱼鲜嫩爽口，蘑菇汤更是鲜的能掉眉毛。
最要紧的是，这三道菜加一起，不过5元钱。
“这饭店的菜真好吃！简直是物美价廉。”
兰明月尝了一口，忍不住夸赞：“这才是国营饭店厨子的水准嘛！”
点菜的时候，兰明月也没抱太大期望。
赵游的厨艺和人品都差劲的很，兰明月觉得都是国营饭店，估计这家店也不怎么样。
没想到，这家国营饭店厨师做的菜，甩出赵游十条街。
旁边的服务员听到兰明月的夸奖，忍不住道：“同志，你真有眼光。我们的大厨是得过五一技能劳动奖的师傅呢！一般饭店的厨师，可比不上。”
“这位师傅真的厉害！”兰明月也是一点不吝啬夸奖，道：“能把茄汁和虾做的这么好吃，真是大师傅！”
服务员是个小姑娘，听到眼前女孩不停夸赞，也跟着开心：“等下后厨忙完，我一定跟我们厨师转达你的话！”
兰明月使劲点头：“下次来，我还会来你家吃饭！”
“原来你们不是临水镇的人啊？”
服务员打量着胖女孩，笑道：“我就说嘛，我们镇上的人，都知道马师傅的厨艺呢！谁家要请客吃饭，都会来我们饭店！”
“你们饭店的生意真不错！”兰明月也注意到，这家国营饭店的客人很多。
相比秀水镇国营饭店门可罗雀的情况，简直是两个极端。
服务员还想再说两句，无奈顾客太多，她只得先去招呼。
“妈，为啥这家饭店的菜这么好，咱们镇上的饭店那么差劲？”兰明月好奇问道：“厨子不是统一培训的吗？”
房玥不懂做菜，但是分配制度她了解一些：“国营饭店的厨子，要么是中专学校出来的，要么是有厉害的老师傅带出来推荐去单位的。”
“如果是老师傅带出来的，做菜的味道都比学校出来的好一些。”
“那赵游是怎么出来的啊？”兰明月挺好奇。
赵游连做鱼都不会，他是怎么混到国营饭店的呢？
“这个就不清楚了。”兰明月摇摇头，道：“前两年到处都是乱糟糟的，咱们镇上的国营饭店也是那时候开的，不知道人事怎么调动的。”
看女儿若有所思的样子，房玥提醒了一句： “月月，这些不是你该关心的事儿。”
兰明月只是觉得奇怪，她本来以为国营饭店的厨师都是赵游那臭水平。
没想到临水镇国营饭店，完全不一样。
不过，就像是房玥说的，这都不是她该关心的事儿。
兰明月和房玥吃完饭，店里已经坐满了人。
“服务员，结账！”房玥喊了一声。
还是刚才那个小姑娘，拿着单子过来：“你们这桌是四块五。”
房玥要拿钱，被兰明月拦住，“妈，您出去等我，我结帐！”
店里人太多，房玥也没多推辞，拎着东西先出了饭店。
兰明月这边给了钱，在结账的柜台等找零，道：“姑娘，下次人不多的时候，我一定要见见你们家的大厨！他做的茄汁大虾，味道真不赖！”
这道茄汁大虾就是用番茄汁做的，味道是酸甜口。
可现在没有番茄酱啊，这个厨子做的菜，不但能还原番茄酱的味道，甚至更加鲜美。
兰明月还挺好奇厨师怎么做的。
“来吃饭的人这么多，你是第一个一直称赞厨师的客人呢！”
服务员小姑娘两眼亮晶晶，笑得时候露出虎牙，道：“你放心，我一定把你的话带到。对了，我叫马小小，下次你来吃饭，我送你一盘凉菜。”
“你好，我叫兰明月。那说好了啊，我下次来就找你！”兰明月伸出手也自报家门。
“好的！兰明月同志，很高兴认识你！”马小小笑得更加灿烂，她拿了柜台上纸袋装的花生，递过去：“这个请你吃！也是我们饭店的特色噢！”
“好！谢谢！”兰明月开心接过。
这才是国营饭店的服务嘛，兰明月再次在心里吐槽了下秀水镇的国营饭店。
马小小对这个刚认识的胖女孩印象很好，热情送到了门口。
“下次再见啊！”兰明月挥手告别。
话音刚落，只见马小小的表情突变。
下一秒，兰明月就感觉到有一双手抱住了自己的小腿。
“啊——”兰明月低头一看，一个脏兮兮的小孩子，死死抱着她的腿。
“多多！你快点放手！”
马小小疾步走下台阶，驱赶小孩子。
房玥也快速走过来，讶异看着小孩：“你怎么随便抱着别人啊？你爸爸妈妈呢？”
“姐姐，我好饿啊，你给我点钱呗！”小孩无视房玥和马小小，抬起头眼巴巴地看兰明月。
兰明月瞧着头发乱糟糟，脸上脏乎乎的小孩子，微微蹙眉，从兜里拿出5角递过去：“喏，快点松手吧！”
“谢谢姐姐！你真是大好人！”小孩子见到钱，立刻松手。
没等兰明月说话，小孩子转身就跑不见了。
马小小叹了一口气，道：“这孩子，真是可怜。”
“他爸妈呢？也不管管！”房玥打量着下女儿，确定没问题后，有些不高兴：“上来就抱人家大腿，像什么样子啊？”
兰明月抿了抿唇，道：“也许……他是孤儿呢？”
记得她小时候，在街上流浪了很久，也干过沿街乞讨的事。
刚才那个脏兮兮的小孩子，让兰明月仿佛看到了幼年的自己。
“他可不是孤儿！”马小小叹了一口气，道：“只是，他爸是个赌棍，他妈妈疯疯癫癫的……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