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佛祖保佑,佛祖显灵,千万不要被发现。弟子不要被炼化,不要被挑筋,弟子最怕疼了。”他边跑嘴里边念叨,突然住脚。“可寒兄怎么办!如今只剩下我了,除了我还能谁去救他?”
“不能啊,那三位法力高强的师兄都只有被捉的份,我一层‘缘起’的修为能干嘛?去了只能送死。”
卢子俊内心万分挣扎,又使劲跑了起来。
“对了,去找县令。可他未必相信啊!要不先回山?也不能啊,等我赶回去他们怕是都已经……”
“怎么办!怎么办!”卢子俊越跑越紧张,越紧张越跑。
“他奶奶的,为什么这种要命的事偏偏发生在我身上,我卢子俊何德何能担得起解救你们的大任啊。”
他实已用出了吃奶的劲在逃命,眨巴眼的功夫就跑回了法缘客栈。
一路上没人发现他,他心里喜了一刻,又想到自己是安全了,可寒兄怎么办?光是想着寒凌江被挑断脚筋的场面他就胆颤不已,仿佛身临其境,连站稳的力气都没有了,要扶着门框才能进去。
“老板,你好好看看,真没有这个人在你这留宿吗?”
说话人的声音如出谷黄莺,清丽动人。
“真没有欺骗姑娘,小店住过哪些人我都记得一清二楚。这两日打尖的只有几位寺里来的师父,绝没有姑娘画中之人。姑娘怕是记错地方了。”老板耐心解释,心里却想姑娘你画成这样谁能看出是谁啊。
女子也犯愁了,拿着画仔细端详,嘀咕:“我画的很像啊,是他没错啊。说的也是这里呀,法缘客栈不是吗?”
卢子俊目光被她吸引了去。心道:“这姑娘身材不错呀,增一分太长,减一分太短,端的是恰到好处。穿的霜色长裙虽难登大雅之堂,却也清新脱俗。这腿是上佳的,腰是上佳的,手是上佳的,胸也还不错。咦!怎么脸上生了三颗大黑痣!阿弥陀佛,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心里叹道:“这么妙的一个人怎么偏偏留了三颗痣在脸上,唉,真是天妒芳华,天妒芳华。等等,瞧着容貌,不就是昨日寒兄遇见的那位流落街头的有钱人吗?”
想起寒凌江卢子俊又是一阵悲恸,心道:“寒兄嘞,你怕是活不过今晚了。兄弟无能,救不了你,只能帮你还还人情了!九泉之下你也好瞑目。”
卢子俊一边向她靠近,一边想像去掉那三颗痣该是什么模样,忽然间,一个恶魔般的身影从他脑海飞过。他立住了,又猛地摇头,念道不可能,绝不可能。
往往就是这样,一但某个念头现于脑海,无论多么不切实际,都会不由自主地朝那方面想去。
看那一颦一蹙,多像啊。那用手指点腮,佯装思考的样子;那前倾后仰,不安于静的姿势;特别是那种表面天真烂漫、人畜无害,却让人永远猜不出内心在打什么鬼主意的神态,简直,如出一辙!
昨晚问她叫什么,寒兄好像说她叫靖瑶吧。
卢子俊忽然扑通一声跪在女子身前,大叫道:“奶奶!”
此时店里并无他人,只有女子,老板和一个体形修长却孔武有力的男子。三双眼睛齐刷刷地盯着卢子俊,卢子俊视若无人,恳切道:“是我啊。我是你的‘小炉子’啊!”
女子一时没反应过来,认真思索了会儿,赫然醒悟道:“你是卢家的那个,叫什么来着,小炉子!”
卢子俊如逢大赦,不住点头道:“是我,是我。我叫卢子俊,小时侯你一直逼我叫你奶奶的!”
女子极为高兴,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卢子俊叹道一言难尽。他意识到女子旁边还站位气宇轩昂的男子,心想能陪她走出皇城,全天下除了那人再无第二人选。
卢子俊站了起来,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对其拱手道:“想必阁下就是……”
男子点头,打断他的话,轻声道:“你是卢墨甄的儿子?”
卢子俊道:“正是家父。”
真个是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卢子俊大喜过望,请两人到角落坐下,轻声道:“有事请将军相助!”
……
两个带着黄色罗刹面具的粗头和尚守在牢房外。牢房四面石墙,密不透风,只有一面开有铁门,留着一个手掌大小的窗口。门外守卫通过此窗口观察牢房情况。
牢内也有两个和尚,一大一小,都被锁在墙上,脚不着地,手不着身,嘴角溢的鲜血都已风干。牢房内还有一张木几,上面燃着一根蜡烛,烛光昏暗,摇曳不定。
“今晚一过司教的血玉魔海功就该练至第七层了吧。”
“有那老秃驴的灵炁和四十多个和尚充当血食,还吸收了那么多善男信女的精气,眼下又有这几个和尚的修为灵炁。一旦突破可能不止七层功力。”
“那老秃驴也真不见简单,被司教吸食了月余精血灵炁竟仍未见底,还吊着口气呢。”
“再怎么命硬也熬不过今晚,可惜当初他如果一心逃走,我们还不好在此安居。因着那些废人偏要和司教斗到底,结果被一网打尽,连复仇的机会都没有,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那些个和尚也真是一头头蠢驴,一个接一个地赶来送死。你说咱们只用在这里守株待兔,自然有人乖乖来当血食。无常大人却说做完这次,又要换地方。”
“世上哪有不漏风的墙,咱们在这里呆的越久,就越容易暴露。况且云隐寺还不是咱们能招惹的起的,见好就收,才能活的长久。”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又从铁门上的小口看了下牢内两人的情况。
“还没醒呢。”
“中了厉烈大人的阴魔掌,魔气缠身,就是没死也离死不远了。”
“在这死了还好。听说那小的昨晚惹火了无常,放话要让他生不如死。你也知道无常大人的脾气,过不了多久就该来咱们这提人了。
他刚这么说,果听有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