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卓知道盛谨言的寡言少语是因为他现在收到的结果。
他抬眼看向盛谨言,“过来看看?”
盛谨言交叠双腿仰靠在沙发上,他捏了捏眉心,“我猜想的结果应该和你手上的报告是一样的。”
秦卓低头看着手机,指尖轻触打开了文档。
他瞳孔紧缩,“阿言...”
盛谨言扯出一丝冷笑,“和宁都的检验结果恰恰相反,对吗?”
秦卓不可置否地点了点头,“对。”
盛谨言眼底一片苍凉,随即冷笑,“老家伙暗地给我添了一弟一妹,本事真大。”
秦卓和封子玉对视了一眼。
秦卓起身走到盛谨言身边,他一只手握紧了盛谨言的肩膀,“咱之前不都说好了,不受这些事情的影响。”
“没有影响到我,”盛谨言垂眸掩盖了眼中的幽深,“我就是觉得恶心。”
他起身整理了一下西装外套,“我出去打个电话。”
秦卓一把拉住了盛谨言的胳膊,“阿言,你要是想回盛家讨说法,我陪你去。”
“讨什么说法?”
盛谨言笑容淡然,“你看过人和畜生讨说法的吗?别担心我,我好着呢!”
他拍了拍秦卓的手背,推开了秦卓的手径直出了门。
封子玉皱眉,看向秦卓,“我怎么没太懂你们说的话?”
秦卓叹了口气,他拿出手机又看了一眼手机上的结果,结果显示盛庭和盛玟与盛必行为亲生关系,而盛阔不是。
显然,盛必行改了宁都本地的检测结果就是让盛谨言将矛头对准盛阔,他的如意算盘就是坐山观虎斗,他和盛庭,盛玟进而渔翁得利。
秦卓眼中涌出一股子狠厉,盛必行为人父如此,他替盛谨言不值。
另一边,盛谨言坐在院中的秋千上,他大长腿支在地面上,手中的烟却抽了大半截。
他吐了一口烟,将电话打给了远在美国的阮静怡。
片刻后,阮静怡接通了盛谨言的电话。
她声音中满是欢喜,“阿言,你终于肯主动给妈妈打一个电话了。”
盛谨言眉宇紧皱,到底没叫出‘妈’这个字来,“阮女士,我打电话只是想问你一件事。”
阮静怡在那边顿了顿,良久才说,“你问。”
盛谨言单刀直入,“盛必行和乔曦是不是有奸情?”
阮静怡在那边沉默了良久,最后挤出了一句话,“他俩彼此为对方初恋,是有感情的。”
盛谨言,“......”
他咬了下嘴唇,“所以呢,你是不是知道盛庭和盛玟是他和乔曦的孩子?”
“呵,是吗?真的吗?”阮静怡在那边笑出声了,“怪不得他那么急着离婚,原来那时候乔曦怀了他的种。”
盛谨言冷嗤,“你是真不知道还是现在才知道?”
阮静怡还在那边絮叨着盛必行的不是,她顿了又顿,“阿言,妈妈确实不知道盛庭和盛玟是他俩的孩子,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问你就答,你不会觉得我会就此原谅你吧?”
盛谨言眼中渗出了狠辣,“你和他一路货色,我都不会原谅,永远不会。”
阮静怡在那边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这不是盛谨言第一次在电话里听到她哭,鳄鱼的眼泪而已。
盛谨言将烟掐死,弹进了一旁的垃圾桶,“阮女士,盛必行爱乔曦,他俩暗度陈仓生孩子我可以不意外。那你能告诉我盛谨予是你和谁生的吗?”
阮静怡沉默了,她一字都没说,但却没挂断电话。
她啜泣的声音从那边传来。
盛谨言绝望地闭了闭眼睛,“你不想说?好!那你能告诉我,既然你和盛必行根本不相爱,为什么要结婚,为什么还要生下我?”
阮静怡眼泪簌簌而下,她哑着嗓子说,“阿言,妈妈对不起你,我和盛必行那天喝多了,是意外怀上了你。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盛谨言,“......”
阮静怡撕心裂肺的哭喊声从那边传来,“若是能重新来过,我一定带走你和予儿,真的。”
盛谨言长舒了一口气,眼眶泛红,“如果重新来过,我宁愿这个世界上没有我......”
话音落,盛谨言挂断了电话。
他看向了远处的假山怪石,嘴角扯出一抹淡笑。
因为盛必行和盛庭,盛玟的关系得以确定,倒是让阮静怡说了他得以出生就是因为一次意外而已。
盛谨言不知道自己应该高兴还是应该不高兴,意外总好过阴谋,至少他不是盛家和阮家联姻下的阴谋产物。
他为了得到这样一个真相,隐忍多年,他悉心培养了彭朗将其放在盛必行的身边。
其实,这样的亲子鉴定他早就可以做,但做完的风险会很大,因为,他在盛家没人,他很有很能被盛必行踢出局,那样的话,他怎么甘心?他还没为予儿报仇。
盛家已经从里面就烂透了,盛谨言想要的不是这样一个烂透了的盛家,他想要的是推翻重来,为予儿清除垃圾后的‘战场’。
战后重建,重建他的起点,他的过去,甚至他的缺失的那部分人生。
秦卓站在会所的窗前看着盛谨言在那发呆,他心里憋得难受,他拿起手机打给了容琳。
容琳此时刚开完会,汪琪被炒了,她荣升投资部总经理,这场仗她打得相当的漂亮。
她正想和盛谨言说这事儿,却接到了秦卓的电话,她很意外。
容琳笑问,“秦律,你这么会给我打电话?”
“容琳,你现在忙不忙?”
秦卓声音低沉,“阿言情绪不太好,你能来封子玉的会所把他接回去吗?”
容琳听此,心底一沉。
她转而问秦卓,“我能知道盛谨言到底得的什么心理疾病吗?他是怎么得的病?”
秦卓沉吟片刻,“你是他要娶的女人,你想知道他的事也无可厚非。”
他顿了一下,“可是,他应该自己告诉你,对吗?”
容琳思忖后又问,“你只告诉我是不是跟盛家,跟白芷蓉有关?”
秦卓声音沉着坚定,“是,和他们正相关。”
容琳握紧了拳头,“我知道了,我现在就去接他。”
封子玉倚着门,看了看挂了电话的秦卓,他薄唇含笑,“你要是对我也这么上心就好了。”
秦卓转身看向封子玉,“你也有病?”
封子玉垂眸哂笑,“有,且病入膏肓。”
秦卓瞪了封子玉一眼,嗤笑,“那等你归西了,我送你风光大葬。”
“过分了啊,”封子玉嗤笑,“你就不能盼着点我好?”
秦卓解开了西装扣子,“你不是说你病入膏肓了?”
封子玉一瞬不瞬地看着秦卓,“思念,也是一种病......”
盛谨言此时折返屋内,他就站在封子玉的身后。
他冷嗤,“你思谁?念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