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琳忽觉一阵心脏的绞痛随即而来,她捂着胸口,疼得冷汗直冒。
这种感觉很不好,她眼眶泛红,“阿言...”
夜鉴东见此指示家里的几个佣人,“你快去请楚医生,你们两个把容小姐扶去客房休息。”
容琳的疼痛在她蜷缩在床上后得到缓解,她口中喃喃着,“阿言...”
不多时,楚医生楚然,楚野的姐姐过来为容琳诊治,她看着昏睡过去的容琳对夜鉴东说,“爷爷,这女人只是急火攻心,没有什么大碍。”
她皱了皱眉,“她是谁?”
夜鉴东捏着玉佛珠的手轻颤了一下,“是盛谨言的女朋友,容琳。”
楚然仔细看了看容琳,她确实是上了几次热搜的京华总行的投资经理,盛谨言的女友。
她拢着听诊器,“让她好好休息一下吧,眼圈那么重,应该是没休息好导致的。”
既然,夜鉴东没说明容琳的来意,她也不好问。
楚然扶着夜鉴东的胳膊,“爷爷,我们到外边坐。”
这时,云顶山的山顶上,彭朗将盛必行从车上扯了下来,肖慎还有他对其一顿拳打脚踢,狠厉程度直奔要盛必行的命去的。
肖慎边哭边骂,“槽,你他妈是人吗?你害死了阿言,那是你儿子...你可以不喜欢他,但你为什么要害死他?”
他揩了一把眼泪,“老子弄死你!”
彭朗将盛必行拎了起来,反手就是一拳抡了过去,“我让你害阿言,我让你害他!”
他失去了所有的理智一拳一拳地锤向盛必行。
盛必行禁不住两人的打,昏死了过去。
肖慎扫了一圈看到了被扔到一边的铁锹,他拿起铁锹就朝盛必行的脑袋砸去,秦卓却一把握住了铁锹的手把。
他冷声喝止,“肖慎,你疯了!你这样会打死他,你觉得阿言会愿意看到你为这样的杀人偿命嘛?”
肖慎微微一怔,他挥着铁锹停在了半空中,他泪眼朦胧看向了秦卓,“老秦...他害死我兄弟...阿言他...他死了...”
肖慎的情绪一瞬间就崩溃了,他嚎啕大哭,哭得很无助。
秦卓抱住了肖慎,两人拥着痛哭,而彭朗却跪在了山崖边。
他自责道,“阿言,都怪我,我要是和你一道来这边就不会发生今天的事....”
良久,秦卓拍了拍肖慎的脊背,“老肖,别哭了...我们现在不能乱,万一...万一阿言没死呢?我们要搜救,他等着我们救他呢!”
肖慎觉得那是不可能的事情,但他此时愿意相信。
他点头,“对对,我们不能乱...不能乱...你报警,打120,救...救周姨,先救周姨...”
秦卓点头,摸出手机打了120,而后报警,并且告诉了陈闯他这边的状况。
夜家大宅的客房内,容琳睡着了却出了一身的汗。
她梦到了盛谨言——
盛谨言梳着短发,他额头前的刘海被微风吹起。
他穿着绿格纹的衬衫,将袖管挽在了臂弯间,衬衫里面则是白色的t恤短袖,他看上去十六七岁的样子,青春活力。
盛谨言骑着山地车,背着书包,戴着耳机从远处缓缓地向她这里骑行了过来。
他来到她身边,他的那双桃花眼挑得肆意,微薄的嘴唇勾出一抹甜笑,他左腿支在了地面上,他停下了自行车上下打量她。
盛谨言挑了挑眉眼,笑着问,“容琳?”
容琳呆呆地看着他,点头,“嗯,阿言...你怎么打扮成这个样子了?”
盛谨言轻笑,“我去上学不穿成这样,穿成什么样?”
他见容琳呆滞了片刻,他又笑着问,“你希望我穿什么?”
“阿言...”容琳伸手去摸盛谨言的脸,她泪眼朦胧,“你是不是生我的气了?我错了,我当时没考虑你的感受,我愿意留下我们的孩子...”
盛谨言舔了一下嘴唇,他羞涩地抚摸了一下容琳的手,“小东西,你才上初中就这么放得开?”
容琳微微一顿,她伸手去抓盛谨言。
盛谨言却一点一点地往后退,他一直笑着,他笑得很好看。
他忽而向容琳招了招手,“容容,你别等我了,我先回去了...你要好好的!”
容琳见盛谨言调转了车头,且越骑越远。
她惊慌地在后面追,“阿言...盛谨言,你去哪?你快回来...我怀孕了,跑不动了...你快回来...”
容琳喊着喊着却没了声音,眼睁睁地看盛谨言消失在了远处....
她猛地坐了起来,“阿言....”
容琳泪眼朦胧地醒来,就见秦卓和肖慎在这里。
他二人一个坐在沙发上没什么表情,眼圈通红,一个看着窗外夜家园中树上的雪。
一种不好预感袭上心头,容琳怯生生地问,“阿言呢?他怎么没和你们一起回来?”
坐在对面的肖慎听到睡梦中容琳喊盛谨言的名字,他觉得他的心都被揉碎了,面对容琳的追问,他眼圈再次泛红,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秦卓看着窗外默默地掉着眼泪。
容琳见两人都不说话,她又问肖慎,“你不是说你们已经找到阿言了,他人呢?”
秦卓转身看向容琳,他哽咽道,“容琳...阿言他...他回不来了...”
容琳的手攥紧了被子,“什么叫回不来了?”
肖慎哭出声,“阿言坠下山崖了,陈闯他们正在搜救...”
容琳想到刚才她的梦里盛谨言说,“容容,你别等我了,我先回去了...你要好好的!”
她愣了好一会儿,她痛哭出声。
容琳的哭声撕心裂肺,站在外边的夜鉴东也湿润了眼眶。
这时,楚野从外边匆匆赶来,他轻声对夜鉴东说,“爷爷,盛谨言被我救下了,人在我姐的医院,你要不要去看看?”
夜鉴东听此大喜过望,他刚要推门进去就被楚野拦住了。
楚野压低了声音,“盛谨言他伤得很重,怕是挺不过今晚了,别让容小姐再伤心一次了...”
他眸色幽深,他想到救起盛谨言时,盛谨言满身是血的样子,让他想起了大哥。
楚野将夜鉴东拉到了一旁,“爷爷,我建议你去看看盛谨言,你会发现他的眉眼特别像大哥。”
夜鉴东微微一顿,他的手禁不住地抖,“好,我们先去看看...”
房间内,容琳掀开了被子下床,“我要去找阿言,我要去找他...”
肖慎起身拉住的容琳,“容琳,外边下雪了,大雪封山。搜救队也是冒雪进去的,他们不让我们进...”
“我不能这么等着,我不能在这等着,”容琳泪眼朦胧且语无伦次,她央求着肖慎,“肖哥,外边下雪了,阿言万一活着也会被冻死的,我...我要给他送衣服。”
她点头,“对,送衣服...”
容琳又说,“我要回酒店,我给他带了羽绒服还有羊绒大衣,他现在一定很冷,我要回酒店拿衣服...”
肖慎看向秦卓。
秦卓点头,哽咽道,“好,我们陪你去给阿言...拿衣服...”
容琳缓缓地蹲在地上哭得不能自己,肩膀抖动间尽是伤心绝望和无助,她恨恨地说,“盛谨言你个浑蛋,你怎么可以扔下我?”
秦卓扶起了容琳暖声安慰,“容琳,你别这样,阿言那么爱你,他看到你这么伤心一定会...一定会...”
走得不安心?
可是秦卓说不出口,肖慎更是接不住这个话头。
楚然的私人医院内,夜鉴东见到了被送进了重症监护室的盛谨言。
盛谨言的眉眼真的很像他的长孙。
夜鉴东哑声问楚然,“还能救活吗?”
“不好说,”楚然眸色暗淡,“虽然他坠崖的时候中间有岩壁上的树藤阻挡,而且他也攀住了岩壁坚持了很久...但从那么高的地方摔到路上...”
夜鉴东不解,“攀住了岩壁?”
楚然点头,“对,他的指甲里有岩壁上的雪土而且指甲尖都是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