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秦卓和肖慎陪彭朗住在了家里。
霍轻语怀孕不足三月,封子玉宝贝得紧,回去接上人就回家了。
盛谨言则一个字都没说彭朗的事儿,把时蔓,顾瑄送回家后,和容琳回了家。
容琳看着盛谨言一路上都很沉默,她知道是出了什么事儿了。
到了家里,盛谨言上了床依旧很沉默,他拿着《百年孤独》看着,眼中的情绪莫名。
容琳透过梳妆镜看向盛谨言,她将爽肤水拍在脸上。
“老公,你怎么了?怎么一直闷闷不乐的?”
盛谨言想了好久才和容琳把事情的始末说了。
而后,他才缓缓开口,“彭爷爷这么大年纪了,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不在了,留下彭朗一人。”
盛谨言眉头紧皱,“我私心里希望彭朗早点成家,身边有个知冷热的女人,让他有人心疼有人关心。我以为那个人会是何栀,我有意逗彭朗,想撮合他们。”
“可是出了这事,我才发现我操之过急了,彭朗...可能会受到伤害。”
盛谨言眼中颓丧的情绪藏不住。
容琳走过去抱住他,“这不是你的错,你本意的是好的。”
彭朗和他一起在盛家长大,盛谨言对秦卓和肖慎是巴心巴肝的好,对彭朗更是。
两人平时即便半个月不联系,再见面依旧无话不谈,从不藏着掖着,是兄弟也是亲人。
秦卓,肖慎和彭朗,是盛谨言生命中极为重要的三个男人,这一点容琳从来没否认过。
希望他们都好好的,所以盛谨言能撮合就撮合,能点拨就点拨,他幸福了,他希望他们也幸福。
容琳拍着盛谨言后背,“阿言,彭朗不会怪你的,这和你没有直接关系,你别想太多了。”
盛谨言叹了口气,“希望这事儿别影响彭朗。”
两人睡下后,盛谨言起初睡得不踏实,后来容琳抱着他的腰,他才安然地睡着了。
第二天,秦卓的电话吵醒了盛谨言。
因为睡得晚,盛谨言和容琳都没起来,他迷迷糊糊地接起电话,就听秦卓清冷的声音传了过来,“阿言,彭朗打人的事情闹大了。”
盛谨言愣了片刻,晃过神儿来,“怎么回事儿?”
“梁巍那小子在医院一醒过来就联系了寝室的同学,他背着何栀把他被打的事情添油加醋的发到了学校的论坛里,而后又有人把帖子转到了网上。”
秦卓顿了顿,“现在舆论一边倒地骂彭朗,很难听,你可以到宁科大的论坛和网上看看。”
听到动静的容琳起身蹭过来。
盛谨言对容琳说,“你看看宁科大的论坛还有网上说什么?”
而后又问秦卓,“肖慎呢?让他找人压热搜啊?”
“彭朗不让,你先把帖子看了再说吧!”
说完,秦卓挂了电话。
容琳拿过平板开始查看论坛上的帖子——
帖子中,彭朗被说成了是包养何栀的金主,何栀迫于压力才跟他在一起。而何栀暗恋了梁巍多年,两人在一起后,彭朗怀恨在心,将梁巍殴打至一根肋骨骨折,但因为彭朗社会地位较高,目前警方尚未对他采取措施。
帖子的最后,为了共情“弱小”,还张贴了梁巍鼻青脸肿住院以及何栀哭得两眼红肿的照片,至于后面则是医院的收治单及梁巍多处软组织损伤,肋骨骨折的伤情报告。
而微博上则到处是辱骂彭朗的水军,这水军显然是彭朗对家公司买的,一向低调的彭朗被推到了风口浪尖。
接下来几天,宁科大论坛和微博都是沸反盈天,扒彭朗的背景和后台成了学生和网友茶余饭后的乐趣。
网友和在校学生合力将彭朗的游戏公司也扒了出来,注销玩家账号,注水游戏论坛成了第二波操作,随即而来的是彭朗刚上市公司的股票几近跌停。
盛谨言在办公室看着彭朗公司股票走势图,对坐在对面肖慎和秦卓说,“彭朗人呢?他就这么挺着,不出手吗?”
秦卓气闷地摇头,“彭朗不见何栀也不让我们动手,他的意思是这事儿他扛了。”
盛谨言往后仰靠在椅子上,“扛了?为什么要扛,就为了何栀的名誉不受损,那他的呢?”
肖慎郁闷地又拿出一颗彩虹糖扔进了嘴里,“他说他是男人,无所谓。何栀现在在学校的处境也不好,她的同学已经开始排挤她了。”
说完,肖慎找出何栀在学校论坛上给彭朗发的澄清的帖子,底下一片骂声,说是她为资本洗地,就是一个被包养的金丝雀,装纯卖身之类的话。
秦卓又说,“何栀本来要去参加国赛的,她的参赛名额被学校取消了。”
盛谨言捏了捏眉心,黑青着一张脸,“早让他先下手,他不听,这下倒好,被一个梁巍玩得团团转。”
不多时,容琳推门进来,见三个人脸色不佳。
容琳咬了下嘴唇,“你们仨都在,我就直说了,刚彭朗给我打了电话让我帮何栀办理出国留学手续,他想把她送去美国读书。”
肖慎轻扣着桌面,“这就完了?”
容琳点头。
秦卓扯了领带,而后起身,“走,咱们仨去找他,看看他要闹哪样。”
容琳沉默片刻,她看向盛谨言,“老公,彭朗的顾虑我可以理解,他不希望何栀受到伤害,你们那种做法却一定会伤害到何栀。”
“还有,彭朗按照法律流程,被行政拘留15天,他怕你们难受,走之前跟我说的。”
盛谨言,“......”
秦卓把领带仍在了桌子上,“艹,长这么大,老子从来没有这么憋屈过。”
起身的盛谨言又坐了回去,他捏了捏眉心,良久才说,“也好,送何栀出国留学,等她人走了,再收拾那个梁巍。”
“对,不能便宜了那小子,老子让他在宁都待不下去,跟我玩舆论战,弄死他。”
肖慎说完,将彩虹糖的盒子敲在桌子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走吧,去看看彭彭!”
盛谨言起身,容琳走了过来将风衣递给他,“马上入秋了,多穿点。”
他最近为彭朗的事操心不说,而且自责,他捏了捏容琳的手,“好。容容,等彭彭出来,咱们就办婚礼去去晦气。”
容琳点头,送三人出了公司。
到了看守所,三人看到何栀站在门口,眼睛哭得通红。
看到三人时,她哑着嗓子,“小叔不见我,你们能带我进去见见他吗?”
肖慎咬了下嘴唇,有点无奈地问,“你见他,你要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