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天宗的那几个道友不在,南黎似乎活泼了些。
此时正三五步上前,仔细看着浮雕上的细节。
浮雕技术精湛,细腻的皮肤纹理乃至是一些耳后,尾巴处也细心地雕刻上了极其细碎、几乎肉眼不可见的毛发。
许是材质的缘故,也许是建着墓室的人刻意所为,浮雕雪白如玉,只有犀牛角的位置,呈现浓稠的黑色。
那犀牛眼睛也是异常地有灵性,仿佛是活物一般。
君无忧扫了一眼之后,去看石棺,石棺只是寻常的石材,上面却是没有犀牛的只有一些敬月族的徽记。
这和外面石门之上的技艺同出一出。
“小心些。”
君无忧绕着石棺走了一圈,手扶着石棺,准备开棺,于是提醒两人。
两人的目光都看了过来,也多了两分警惕。
“咣当!”
君无忧一开始用灵力推动之后,就变得轻松起来。
石棺缓缓推开,露出里面的尸首来。
尘封了许多年的棺椁并没有石门陈腐的气息,里面是一具披着华贵衣裳的枯骨。
三人从头骨往下看去,一件陪葬之物也无。
“不应该啊。”
南黎拿着把灵剑,挑开那身衣裙,不料这一动作,引得原本还成形的衣裳窸窸窣窣化成了灰。
连剑柄触及的尸骨也开始化成灰烬。
“这……”
几息功夫,石棺里就只剩下一剖灰了,“一层套一层的,总不至于就是葬了这么个玩意儿吧?”
南黎不可置信地看向周围,墓室空间很大,但一件陪葬品也没有,这真的非常不合理。
外面那个空地也是,总觉得少了什么东西呢。
君无忧也是微微蹙眉,一道灵力柔和地抚开棺底的灰,看到上面有几个刻字。
是八个古字,君无忧和南黎却看不出是什么意思。
“族业长兴,康宁永守。”
慕青却念了出来,两人皆是奇异底看向了她。
“你认识这些字?”南黎瞪圆了双眼,“哦,对,都念出来了,哈哈……”
南黎也觉得自己反应过度了,还没有君无忧沉得住气,有点尴尬。
慕青向着君无忧点头。
“还没问你,你是怎么寻到这里的,方便说吗?”
君无忧询问道,她一入内就觉得奇异了,在她看来,应当不会有虚天宗以外的人走进这里的。
她自己是个例外,自己出现的时候,南黎和虚天宗其他人已经稍显狼狈了,可见前头是有过打斗的,走到那雕塑之前已然废了些功夫。
能找到大约也是因为阑珊的缘故,阑珊虽然厌恶虚天宗,没有将自己所知尽数告诉宗门,但并不妨碍虚天宗的弟子从言语之中分析出些什么来。
毕竟君无忧自己就是在被阑珊拖入幻境的时候察觉地下有异的。
打开石门,意识到里面有他们云霄宗的弟子的时候,君无忧也是非常惊讶的,不过当时救人为先,也没有多思多想。
“我曾出宗历练,遇到过一个机缘,沉寂了那位先辈的记忆,进入木岚秘境之后,我被送入一处江流之中,随水飘荡,在瀑布之下意外打开一处机关,被一只蟾蜍追杀。
死里逃生之后闯入了一条甬道之中,这里和那位前辈的记忆有些相似之处,这些字我也认得。”
“你从哪进来的?”
南黎追问道,他们可没什么甬道,就这么一层层往下掉,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去了冥界十八层地府呢。
“就是和这里相对的地方。”
慕青回头要指出来,才猛然反应过来,此时他们已经不在广场上了,“出现后那个入口就消散了,妖兽群忽然就冲出来了,我原本以为你和君师姐进来的地方是出口的。”
“你们两倒是幸运。”
南黎想到什么,皱起眉来。
“你呢?你们怎么进来的?”
君无忧转而面向南黎,石棺里什么也没有,君无忧也琢磨起浮雕来。
“炽焰山知道吧?”南黎此时也来了谈性,说起来。
慕青看了君无忧一眼,“炽焰山?秘境里那座水火不容的山脉南面?”
“还算有些见识。”南黎坐在石棺上,等着君无忧把浮雕看出个花来。
“以前外面宗门进来的人,在那里发现了一个古老的陵墓,收获颇丰,后来每次进入秘境,宗门长老都会让其中一些人来此探墓。”
南黎还要继续说,就听见君无忧惊讶地问了一句,“不是因为死去的白菇妖物?”
“和它有什么关系?”
南黎也有些惊讶,不懂君无忧怎么又提起这茬。
“你们……不知道这里是原本白菇陨落的地方?”
君无忧注视着南黎,想要从他脸上看出些什么异常来,但是什么也没有。
南黎都没有伪装,目瞪口呆,“你是说外面头顶就是它的地方?”
“现在不知道了,我遇到你们的时候确实是。”
君无忧盯着犀牛浮雕的眼睛,和那漆黑如墨的犀牛角。
也不管南黎的震惊了,君无忧在手上写下敬月族的徽记,问慕青道:“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
“月字。”
慕青目光来回打量两人,不过到底是忍住了自己的好奇。
“你知道破月族和敬月族吗?”
慕青缓缓摇头,随即似是想到了什么,“那位前辈,额间曾经出现过这个月字的印记。”
“怎么瞧着这里都是敬月族的地方。”君无忧踢了一脚还在发愣的南黎,“干活了,你再看看那只眼睛,是不是阵法?”
君无忧不是阵修,从紫瑶那里倒是耳濡目染了一些,但也只是皮毛。
让他真正觉得怪异的是,凝视那双眼睛的时候,有种之前陷入到御兽园杀阵之中感觉。
那种感觉很微妙。
君无忧将这些好处都归咎于丹田之内那处星河的缘故。
第一次使用星辰之力的时候,君无忧就有一种能看透一切本质,所有虚幻都无所遁形的感觉。
随着自己在星河之中淬炼凝聚出五颗灵珠之后,这种能力似乎在日渐提升。
“阵法?”
南黎以一种见了鬼的眼神看向她,“你不是剑修吗?”
在南黎看来,君无忧的水平已经是剑修了,和自己真正打起来说不得都能落下个平手,这……怎么还通阵法?
自己都没有察觉出来。
南黎半信半疑,君无忧心知他想到什么地方去了,却也没做解释,留个神秘厉害全能的印象给别人没什么不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