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无忧手里已经没有了丹药,只能给他输了一会灵力。
折腾了快一刻钟,墨千寒幽幽转醒过来,神色还有些迷蒙,明显是不明白自己为何会昏迷过去。
抹了抹嘴角的血迹,又看到了君无忧的手,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身体情况又不好了。
有些粗鲁地舔干净了血迹,才看向了君无忧,“多谢你了。”
“我还等着你誓死效忠呢,赶紧调息好,该赶路了。”
君无忧扫了他一眼,眼中不无担忧,不过很快收回了视线熄灭了火堆,选定了出发的方向。
左辰手下的妖兵间歇着派出来追击,谁也不知道此时身后是不是又被盯上了,休息一夜已经是奢侈的享受了。
墨千寒见君无忧又恢复了那副冷冷清清的样子,像是真不食人间烟火一般,觉得这人虽然厚道,但平时也太没意思了,去哪都端着。
撇了撇嘴,才开始调息。
墨千寒体内生机衰竭已经非常明显了,他体内的灵珠几乎消散,凝成了那古怪东西。墨千寒有种自己也会被那东西吸收干净了的错觉,但此时这也是唯一能维持他法力来源的东西了。
墨千寒脸色好了些,两人便出发了,随意选了个方向。
两人原本沿着戈壁边缘离开,走着走着就到了沙漠之中。
而他们离开后几个时辰,火堆旁就有妖兵追过来,嗅觉格外灵敏的一只妖兽给它们确定了方向,但一众妖兵看着那个方向露出了复杂的神色。
一个个踌躇不前,为首的大妖也拧紧了眉头,一时没有下决断。
面面相觑良久之后,决定一半妖兵守在这里,余下分两拨,一拨传信回去,一拨进入戈壁之中。
君无忧进阶灵君之后,头一次正经御剑,前方虽然是无尽荒漠,君无忧也觉得景色甚美。
带着飞凰剑破空而去,君无忧觉得连日逃命的疲乏总算消下去了。
君无忧一开始还以为飞凰剑也连同储物戒指一起被收走了,谁知道隐秘藏在了她发间。
她一直都没察觉,也是飞凰这个剑灵的本事,君无忧本还想将它唤出来的,但一直没得到回应,君无忧也不勉强。
这样枯燥的日子过了三日,身后一直没有追兵到来,两人的心也安定下来不少。
入目都是黄沙大漠,难免迷失方向,对方追不上也合理,两人这么自我安慰着。
在遇到了第一个绿洲时就停了下来。
沙漠孤洲,怎么看怎么诡异,果然待两人靠近就发觉这里盘踞着一只大妖。
那是化形大妖的强大气息,是一种无意识的威慑。
只是对方并没有维持人形,真身是什么也不得而知。
大约是有了斩杀化形大妖的经历,两人倒不如何惧怕。
但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两人神识察觉对方强大的时候,就决定不再靠近,继续赶路了。
墨千寒这三日来的身体越来越不行了,得选一个安全之所,替他护法,让他自己从肉身里彻底脱离,斩断与肉身之间的所有联系,移到万年青莲之中去。
原本以为这是一个自然形成的绿洲,选这里完成这事。
但现在是不行了,两人立即转了方向,生怕冒犯了对方,但对方显然没有要放过的意思。
两人御剑而出的瞬间,铺天盖地就罩下来一只大手。
君无忧拔剑出手,将墨千寒护在了身后。
这几天要不是时不时给他喂血,这人都撑不到现在,动不动就要沉睡过去。
长剑与袭来的妖物相接,君无忧被震得退出去数十米,卷起一层层黄沙。
勉强能看清楚,那是一个深绿色的“叶子”,似乎还有一些不同之处,更像是一件墨绿色的古怪披风。
也是开了眼了,来了妖域也算见识了什么叫物种多样性了,眼前这一只大妖,又是君无忧没见过也喊不出名字的妖兽。
君无忧看向身后脸色不好的人,“你现在的命是我的,你护好你自己。”
随即掌心一拍地面,在风沙之中掀起熊熊烈火,瞬息之间,火焰向四周扩散开去,将整个绿洲包围在中间,火焰不断聚拢。
君无忧凌空而立,看清楚了那如同一条地毯一样的古怪妖兽,它一动,绿洲就消失了,只有几根枯木桩子,这一整片绿洲竟就是它的肉身。
灵植修炼成妖极为不易的,有药性灵性的多半都被各族用来炼丹了,要么就千年万年的活着,汲取天地日月精华,成了什么了不得的聚灵之物。
能化成大妖的却是极少数了。
君无忧觉得新奇,手下却丝毫不留情。
剑舞春华一出,木系灵力相对,立即就与之战成一团。
对方不以人形对战,君无忧就留了好几个心眼。
不过都没用上,烈火燃烧,剑意交错,君无忧眼看就要把这妖兽劈成两半了。
对方忽地化形,在剑落下之前,一把抱住了君无忧的大腿。
物理意义上的抱住了君无忧的大腿,君无忧一剑斩落,在它身后劈开一道深深的沟壑。
两边的沙土停滞瞬息之后,开始疯狂向下陷落,倒是形成了两道流沙瀑布。
“我错了!再给我一个机会吧,我愿意把我这些年所得分三分之一……不……一半给你,只要你能放过我。”
嗲嗲的女声令人鸡皮疙瘩起了一身,抱着君无忧大腿的动作十分用力。
君无忧挣扎了一下没挣脱开,随即用上了灵力一脚把它踹开。
小姑娘被揣进了还没填平的沟壑里,瞬间化成了原形爬了上来,也不敢靠君无忧太近。
君无忧看得也是稀奇,这家伙的真身竟然是巴掌大小的铺地灵草。
细碎小巧的叶子密集在一起,中间开出一朵黄色的花朵,也十分袖珍可爱。
它又迅速恢复了人身,是个看着就格外乖巧可爱又无害的小姑娘,绿色带着些嫩黄色的落地长发,编成了两缕长辫,像是个美丽的精灵。
连妖气都是十分清灵的,并不难闻。
有些警惕地看着君无忧,但畏惧多一些,那一脚的余威还在,怯怯地不敢再向前了。
烈火聚拢过来,这头脑简单的家伙已将这一茬忘记了,火都烧到了脚下,才“啊”一声叫唤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