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周的比赛进行得很顺利,周四晚上第一轮比赛告一段落,高二年级组胜出高二六班,高一年级组胜出高一六班,每个年级组胜出的班级都会有奖励。
最后周五下午是两个年级的最终比赛。
李姚在这些天的比赛里表现出色,也成为了大家口中的足球王子。
周五那天早上,单伊一和宇文柔出去接水,碰到了李姚。与其说碰到,倒不如说是李姚故意的。
他很热情的对单伊一说下午一定要去看他的比赛,她有些意外,觉得这个男生为什么要刻意来和自己说,迟钝的她只呆呆的点了点头。李姚走之前还对她做了一个wink,她冷颤了一下,觉得这个男生有点奇怪。
宇文柔挽着单伊一的手,往教室走的时候,笑嘻嘻的说:“我说伊一,你怎么这么惹人喜欢啊。”
惹人喜欢这个词单伊一从没想过有一天会用在自己身上,她觉得自己配不上这个称呼,但如果事实真是这样,那她的爸爸妈妈为什么会不要她了,她想不通。
此刻的她很吃惊,眼里有渴望也有些疑惑,不知道怎么回。
宇文柔停下来又上下打量她,还捏了捏她的脸,说:“还真是,又白又软,又温柔,笑起来还有一对好看的梨涡,头发像秘密花园电影里面女主玛丽的那种,虽然你是黑色的,如果披下来的话应该会很好看,而且成绩又好,这不妥妥的初恋脸吗,谁看了不喜欢啊。”
被她这样一弄,被她这样一夸,单伊一更加不好意思的红了脸,不好意思的看了眼宇文柔,然后离开了,也终是明白刚刚李姚刻意来找她是什么原因了,可是她现在并不想恋爱,只想好好学习。
“诶,伊一,你别害羞啊。”宇文柔笑嘻嘻的跟在后面追她。
教室里,白泽川看见单伊一急匆匆从他身边经过,脸庞边的红晕被他瞧见,很是娇俏羞涩,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令她如此害羞,下一刻,宇文柔也跑进来教室,脸上还挂着变态的笑容,嘴里喊着伊一,这种情况,不用多想,白泽川就知道是谁让单伊一那样难堪了,除了这个古灵精怪的臭丫头,还能有谁。他站起身拦住宇文柔,手抵在她头上,她好气的拉开他,仰头看他,拧着眉头,问:”干嘛,又想柔我头发啊。”
还挺有自知之明,他邪魅一笑,“嗯哼。”
谁叫你惹我姑娘了。
宇文柔瞪大双眼,想捂住自己的头发,结果速度太慢,被白泽川先逮住,接下来就是一顿乱柔,瞬间她的短发一团乱。
宇文柔怒气值爆满,抿唇看着白泽川,撸起自己的袖子,准备拳打脚踢时,白泽川从旁边揪起唐迟拉到自己身前做挡箭牌。
正在睡梦中的唐迟还没反应过来就莫名其妙的被宇文柔一顿乱打,他痛苦地清醒过来,看清局面后立刻哀嚎:“我这是造了什么罪啊……怎么又成你俩的挡箭牌了……啊啊啊啊啊……”
宇文柔一挥手就是一个巴掌,她也不管面前的人是谁,反正来一个打一个。
唐迟瞬间感受到脸颊火辣辣的疼,啊的一声,都快哭出来了:“啊!川哥,你干嘛啊……啊啊啊!”
白泽川哼笑一声,说:“好好管管你家小公主。”
唐迟:“啊???”
莫名其妙。
宇文柔不服气,还在唐迟怀里挣扎。唐迟欲哭无泪,立马扛起怀里挣扎的宇文柔去走廊冷静冷静。
一个男生居然在学校扛着女生飞走,于是这种情况下,走廊上的人都会奇怪的多看一眼这两个人。
唐迟把宇文柔放到人少的地方,她大口喘气,锤了一下他的胸口,生气的说:“你拉我干嘛啊!我要回去打泽川哥。”
说着就要走,唐迟立马拉住她的手腕,说:“行了,公主,你还能打得过川哥?别费劲了。”
宇文柔停下想了想,好像确实不太行,她将脸贴在围墙上,无力的叹了口气,委屈的快要哭了。
“呜呜呜……我的头发。”
唐迟一手给她扇风,一手给她整理头发,轻声细语说:“消消气啊,小公主,下次你要打也看准了打,别每次都是我受罪。”
“你!你还怪我喽。”
宇文柔瘪嘴很是委屈。
唐迟立马改口说:“啊不,不……不是,算了,我受罪也不是不行,但你别生气啊。”
宇文柔想了想还是觉得有些受委屈,她决定告诉她哥。
宇文柔和白泽川从小就是这样,互相打闹,但是每次宇文柔都打不过说不过,而唐迟就更惨,被白泽川当做挡箭牌。
宇文煜从小就板正,不喜欢打打闹闹,对妹妹也是真的宠溺,但是对于他妹妹和白泽川之间的打闹他也不怎么参与,所以就算宇文柔告状,他也只是装装样子教育一下白泽川,好让她妹妹放心。
这种事情,他和白泽川算是很熟练了,所以三两句话的功夫就能哄好他妹妹。
可是从小到大宇文柔都不知道其中的内情,还真以为他哥哥教育了一顿白泽川呢。
呜呜呜…………我们可怜的阿柔。
一个月也快要结束了,校服直到今天也终于做完了,中午午休的时候,各个班级按秩序的去体育馆拿校服。
莫佳佳去时装周还没有回来,单伊一是徐班的得力课代表,所以和单伊一比较亲近,到他们班级拿校服的时候,她便吩咐单伊一帮莫佳佳拿一下校服。
校服分春夏秋冬,而每个季节都有两套,一共八套,特别是冬天的可能有点厚,所以单伊一拿两个人的校服肯定是有点吃力的,但幸亏宇文柔帮她分担了一点,这才顺利的取回校服。
下午最后一节课是徐班的英语课,整节课大家都比较兴奋,因为马上要进行决赛了,而决赛之后就是国庆放假,连续放七天,这是开学以来最大的福利了。
下课前的十分钟,徐班结束课程,说了一些要紧事。
班级每个座位旁边都堆满了刚做好的校服,她说:“我看了看,大家都领完了校服,所以这第一件事情就是从下周开始我们就要开始穿校服了,不准再穿什么奇装异服了,不然考情会扣分的,扣的可是班级的荣誉。”
徐班看向前门墙上挂的流动红旗,说:“我们要保住这个流动红旗,希望下个月的流动红旗也会是我们。”
唐迟这个显眼包突然出声,凡尔赛说:“徐班,这不太好吧,一点机会都不给别的班级,虽然我们很厉害,但也得谦虚谦虚吧,您说,是吧。”
徐班哼了一声,说:“唐迟,少贫嘴,你嘴叭叭叭的挺厉害,怎么没见你英语这么厉害,这马上国庆回来就是你们的第一次月考,我倒要看看你要考多少分。”
唐迟:“啊!?第一次月考?”
唐迟的英语一向不好,这一个月也是徐班的重点对象,所以这马上要来的第一次月考,他还有点心虚。
全班因为第一次月考而哄闹起来,交头接耳的讨论。
徐班拍了拍桌子,让大家安静,等嘈杂声停下后,她说:“所以,国庆假就是你们的缓冲时期,没学好的多补补,学好的也别松懈,但是嘛,既然是放假,还是要劳逸结合,该玩的时候玩,但是该学习的时候就学习,规划好时间。”
“还有,马上要进行足球比赛了,我也不奢求你们拿第一,但是拿第一也不错,反正要保护好自己,别在赛场上受伤就行,身体最重要,听到没。”
全班有气无力的发出闷闷的声音。
徐班见全班行尸走肉的模样,于是扬声,掷地有声的说:“听见没!”
“听到了!”
全班的声音瞬间变大,唐迟的声音混在人群中很突出,徐班默默的笑了。
“行吧,准备准备,马上下课了。”
下课铃声响起,大家纷纷往足球场走,有的同学拿着校服,等比完赛就可以直接拿着校服离开。
也许是放假综合症,大家的心情似乎都很放松,多了平常因为学习而被压抑的笑容。
高一六班不管是走读生还是住读生都要上交手机,发手机的同学将一袋的手机放在讲桌上,大家迫不及待上去拿。
白泽川打开手机,就看到了无数个妈妈的未接电话,看来很着急,他拨过去。
他走到窗边,看着窗外黑压压的一群人,左手随意的撩开额前的刘海透风,右眉尾靠近太阳穴的一颗黑痣,不大不小露了出来,给他拿精致的脸又增添了一份帅气。
音乐响了几秒才被接通。
他沉静的说:“喂,妈,怎么了。”
徐美玉笑了笑,“我听你莫阿姨说你们校服做好了。”
“嗯。”
徐美玉知道儿子有些介意莫家,于是顿了顿说:“你莫阿姨说佳佳后天就回来了,想你帮忙把她的校服拿回来,等后天我们两家聚餐的时候你在给佳佳。”
对方没有立刻回话,徐美玉也默默的不说话,她想给儿子缓冲的时间,让他考虑考虑。
妈妈话语中的为难,白泽川都能听出来,他明白妈妈被迫夹在中间很为难,所以最终他还是答应了。
“……行,妈,我帮她拿回去。”
徐美玉勉强一笑,回:“那行,妈妈就挂了,足球比赛加油,小心别受伤了。”
“嗯,好,挂了。”
白泽川挂掉电话,侧头看向单伊一的方向,莫佳佳的衣服就在那里,可是他有些迈不开腿去拿,也开不了口和她讲“把莫佳佳的校服给我”,他不想单伊一误会他和别的女生有其他的暧昧关系。
他无奈叹气,扶额又柔了几下刘海,这下彻底乱了,心也跟着乱了。
暗恋就是这样,无论何时,他的视线和他的心总是偷偷的跟随在她身上,要小心翼翼,要谨慎一点,这样才能让她不发现,才能让她不误会。
在这场暗恋里,白泽川觉得,她就好像苦涩咖啡里所放的一颗方糖,不甜不腻,刚刚好。
可是他自己却尝不到那刚刚好的味道,满嘴弥漫着的都是苦涩,因为……那刚刚好的味道一直是他心中的幻想而已。
虚幻的永远只能是虚幻的,骗不了任何人,只能骗一下他自己。
单伊一看着莫佳佳的衣服,不知道怎么给她,毕竟下周就要穿了。
她问宇文柔:“阿柔,你知道莫佳佳家在哪吗,我有空了给她送过去。”
毕竟班主任把莫佳佳的校服委托给单伊一,她也得保管好才行,最好能直接交给她,不然弄坏了,她也不好交代,而且也方便莫佳佳下周回来的时候就可以穿。
宇文柔拉上书包链,顿了顿,说:“好像不知道,没事,等她回来了,再给她也不迟,不用亲自送的。”
白泽川仍在发呆。
唐迟已经收拾好一切整装待发,结果白泽川却在窗边发呆,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他背着书包,手里拿着足球鞋走过去问白泽川走不走,而白泽川却摇头说等会走,于是唐迟哦了一声就先走了。
教室里的人渐渐变少,白泽川在心里做了无数遍的建设,想着该怎么和她说才不会引起误会。
单伊一和宇文柔收拾好准备离开时,白泽川才边整理刘海边跑过去拦住她们的去路,并对单伊一讲:“单伊一,把莫佳佳的校服给我。”
他的语速很快,一下子就说完了,周围陷入一片安静,就好像头顶有一行乌鸦飞过。
单伊一不解的看着他。
宇文柔开始很吃惊,但很快扬起八卦的笑容。
他继续解释说:“别误会,我妈妈和她妈妈认识,就帮个忙而已。”
宇文柔眯眼看他,“误会?认识?帮忙?谁信?泽川哥,你自己信吗。”
早上宇文柔被他欺负,现在宇文柔是逮住一个机会就要怼他。
这场对话的主角是他和单伊一,无论宇文柔说什么,他都不会在意,只在意单伊一的反应。
他转头问单伊一:“我说的是真的,真的只是帮个忙而已,你信我。”
他眼神真挚,还有些着急,很想要人相信他。
单伊一也不知道他说的是不是真的,但是她觉得他们关系怎么样和自己没有关系,信他也没什么。
她俯身把莫佳佳的衣服抱起来递给白泽川,笑着对他说:“那就交给你了。”
他默默的接过校服,顿了顿心里还是不放心,害怕出现隐患,于是他又问:“真的信我?”
单伊一没有一丝犹豫,说:“嗯,真的。”
旁边的宇文柔却不满,她瘪了瘪嘴,哼了一声,“泽川哥就知道欺负伊一好说话。”
那一刻白泽川自动的过滤掉了宇文柔的话,满心满眼都是单伊一说的话。
她说真的,她真的信他。
他心里的乌云终是散开。
白泽川也不是要分辨她是真信还是假信,只是想听到她说她信而已,只要她说她信,白泽川就知足了,就算她心里是假的,他也仍然信她口中的话。
她说的每一句话,他都不会歪曲理解,她说什么就是什么。
他也知道现在的她不会对他流露真正的感情,但没关系,他会毫无保留的把自己的所有都默默的给她,不管是爱还是人,他都会慢慢的把最真实的全部展现给她。
白泽川终于放下心,他喜欢的姑娘是信他的,那就够了。
足球场人声沸鼎,比前四天都还要热闹,围墙外也多了许多路过的人,就好似开学典礼那天一样。
阳光洒在赛场上每个人身上,一群少年们踩在绿色的草坪上,挥洒他们的热血。
单伊一坐在观众席里,吸引她目光的永远是齐元宇,从小到大一直都是,她想,就算他有喜欢的人了,也没关系,她也不必知道自己的喜欢,只要他好,他幸福就好。
在她最苦难的时候,他是她唯一的玩伴和同伴,他也教会了她很多东西,给了她很多关心和爱,她很感激,所以更加不敢奢求他的喜欢了。
几轮比赛下来,白泽川总是不经意间的针对李姚,一会儿是脚,一会儿是腿,一会儿又是腰,场上的人基本都能看出来。
口哨声响起,上半程比赛告一段落,高一六班领先,所有人回到休息区。
李姚气匆匆的朝白泽川走去。
那时白泽川正仰头喝水,李姚一把夺过他手里的水。白泽川呛到,嘴里的水喷了一点出来,他伸手随意的擦掉嘴角的水渍,拧眉抬眸看他,双眼比上次的更加深邃黑暗。
齐元宇见这架势怕是要打起来,赶紧拉住李姚,李姚却甩开他的手,上前一步揪住白泽川的衣领。
唐迟也赶紧上前拦,却也被白泽川拦住,他只好默默看着。
白泽川好笑的哼了一声,低沉的说:“输不起?”
“我他妈不是和你说这个事!”他再一次用力揪住白泽川的衣领,咬牙切齿说:“我和你无冤无仇,故意针对我有意思吗。”
白泽川扯着嘴角笑,“我和你确实无冤,但是……有仇。”
有仇两字狠狠的砸在李姚的脸上,他蹙眉,不解问:“什么仇?”
“不方便说。”
“……”
李姚仔细想了想,和这个高一校草总共没见过几面,没说过什么话,哪来的什么仇啊,他还是觉得不对说:“你少乱说,我俩都不认识,哪来什么仇。”
哨声响起,老师来到这边,把他们分开,教育了一顿,观众席上也开始谈论这场意外,怎么突然就打起来了,于是下半场就耽误了一些时间。
单伊一被李姚打到头,当然白泽川肯定要以牙还牙的还回去,刚刚的那些都只是附赠的。
白泽川这个人对于自己在乎的人,不管对方受到了什么样的伤害,就算没流血,没受伤,他都会一一讨回来,更何况单伊一是他喜欢的人呢。
观众席上,宇文柔盯着那边的情况,有些担心道:“那个李姚怎么打泽川哥啊,真是莫名其妙。”
宇文柔护短是真的护短,就算早上被她的泽川哥欺负了,但是现在别人乱说他,她还是会护着他的。
刘笙:“就是啊,我们班长不像惹事的人啊。”
突然旁边一个班级的一些男生突然出声:“哎哟,你看见没,六班的白泽川是故意砸李姚的,真是不道德,还全年级第一呢。”
“对啊对啊,就是。”
宇文柔听见这些话,立即皱眉,循着声音转头就骂那些个嘴碎的男同学,“放屁,你们再乱说,看我怎么撕烂你们的嘴。”
男生a立马怼回去:“乱说什么了,我们说的可是事实。”
宇文柔站起身,撸起袖子,就上去朝他们动手,身后的单伊一和刘笙愣是没有拦住,宇文柔一点没有畏惧的直接双手张牙舞抓的抓那两个男生以及拳打脚踢,头发,脖子,手臂,一顿乱抓,那两个男生也被她弄的不知所措,三个人打了起来,单伊一和刘笙也急急忙忙的去帮宇文柔,一瞬间观众席那边闹开了锅,旁边的同学只得躲得远远的,不敢上前去,宇文煜上完厕所出来的时候,正好看见这一幕,心里一紧,立刻冲进去拉架。
那个时候,下半场已经开始,场上的运动员也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况,唐迟看热闹一样的抽空看了一眼,由于离得太远,看不清那些打架的人,只看到一堆的人在那边,最后还是被老师制止住了。
唐迟移位到白泽川那边,偷偷的讲:“真有意思哈,你和李姚没打起来,观众席倒是先打起来了,哈哈哈。”
这个时候正直关键时刻,白泽川脚上随意的玩着球,好像在等时机以及目标,眼神左右的看,对唐迟的话左耳进右耳出,也没有抽空去看观众席,只扯了一下唇角,“来了。”
话落,他抬脚踢球,球顺着弧线暴击李姚的头,顺利落入对方的网框中,获得胜利,全场欢呼,高一六班获得这次足球比赛的胜利。
那时李姚感觉脑袋在嗡嗡作响,感觉随时都要晕过去了,他躺在草坪上,按压自己的头。
齐元宇走过去,累得坐在他身边,关心的问:“怎么样,没事吧。”
李姚摇了摇头,没说话。
这时白泽川走过去垂眸看他,问:“什么感受。”
李姚躺着看他。
莫名其妙,什么什么感受。
阳光有些刺眼让他迷了眼睛,他眯着眼,看到逆光中的白泽川,真的是自带气场,好似身后的阳光都是他散发的,他再一次软下,不敢和他硬碰硬,就当遇到他是个灾难吧。
他按压太阳穴,还是嘴硬的说:“要不是头晕,真想给你一拳。”
这时又传来一声哼笑,白泽川说:“以后踢球注意点,别伤到不该伤到的人。”
话刚说完,李姚还没来得及反问什么伤到不该伤到的人时,白泽川就已经离开,他切了一声,默默的骂了他几句才罢休。
齐元宇坐在李姚身边,看着白泽川离开的身影,神色凝重,好像在思考什么。
白泽川刚走到换衣间外,唐迟就急匆匆的从里面跑了出来,很着急地往外跑,白泽川见状立马拉住他,询问:“你干嘛,出什么事了。”
“不好了,川哥,刚才观众席打架的是宇文柔,她听见有人说你坏话,就动手了,现在在医务室,我要去看看,真是的,那小祖宗什么事都逞强。”
从小一起长大的妹妹帮自己打抱不平,白泽川一点不意外,只是有些心疼,只不过单伊一和宇文柔是好闺蜜,既然宇文柔出事了,按照单伊一的脾性,她肯定会不顾一切的去帮宇文柔,想到这,白泽川有些害怕,又问:“单伊一呢。”
唐迟因为太担心宇文柔,完全没注意白泽川刻意关心单伊一的事情,只回他:“单伊一和刘笙都在,为了帮宇文柔,全受了伤。”
话落,唐迟赶紧离开,白泽川也跟上去,连球服都没来得及换。
到了医务室,刚刚打架的那两个男生已经先走了,只剩下受伤的几个女孩,以及在帮宇文柔扎头发的宇文煜。
不知为何刚刚还担心得很的唐迟,现在看见这一幕,特别的想笑,也松了口气,本以为会是什么鼻青脸肿的样子,结果就只是头发乱糟糟的,现在也一副祥和的样子,就是宇文柔这个小祖宗哭的稀里哗啦,其他两个女生一点哭没闹,不管怎么看,都是一场闹剧,他哈哈哈哈的大笑:“我说你们几个女孩,觉得打架很好玩吗,逞什么能啊,就是想挂点彩才好啊。”
宇文柔本来就伤心,被唐迟这样一说,更加的伤心了:“哥……你看……唐迟哥说的什么话啊。”
白泽川站在门口扫了几眼那三个女孩的伤,倒不是太严重,就是头发乱糟糟的,手臂上有些指甲的红印,想必也是被抓的。
唐迟走进仔细看了看宇文柔的伤,左看右看也没多大的口子,在他眼中那就是没多大点事:“柔小妹,你这伤丁点大小,有那么疼吗,哭得这么伤心。”
宇文柔推开他,气鼓鼓道:“你跑过来就是想看我笑话吧,真是的,懒得理你。”
“诶,不是,柔小妹你真是不识好人心啊,我刚刚那是想看你笑话吗,我那是担心你出事诶。”
两个人在那你一句我一句的,宇文煜听得头都大了,赶紧带着他们离开,别在医务室里面乱吵乱叫的。刘笙也因为要补课,就急急忙忙的走了。
白泽川在门口观望了那么久,这才走到医生那边,问:“医生,她们的伤有没有事。”
那个温柔的女医生笑了笑道:“没事,姑娘们倒没什么,就是那两个男孩惨得很,脸上手臂上脖子上全是指甲印,脸也被打肿了,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啊,哈哈哈。”
单伊一被说的不好意思了,低着头,抿着唇,大气不敢出,尴尬得很,刚刚那样混乱的场面下,她好像确实不经意间打了几拳那两个男生。
医生处理完了之后,单伊一还垂着脑袋,刚才的尴尬劲还没过,而且白泽川挡在她面前,站得很近,近到她曲起的膝盖可以碰到他的腿,她一点也不敢乱动,不敢转身,只低下头把自己的裙摆拉了拉,遮住自己的膝盖。
时间在这一刻安静,窗外的蝉鸣声此起彼伏,她的心也鼓噪的厉害,她不明白他为什么一直站在这,但有一点很明显的是他好像是故意的,故意不想让她离开。不知过了多久,单伊一终是忍不住了,抬头对他说:“白泽川,你能不能让一让啊。”
白泽川没讲话,只伸手朝她的头发而去,但被单伊一灵敏的躲开了,她护着自己的头发,身体往后仰了仰,警觉的看着他,问:“你……你干嘛。”
“头发乱了,想给你弄一弄。”
男生给女生弄头发,不应该是很亲密的关系吗,像哥哥和妹妹,像男女朋友,可是现在白泽川和她只是普通同学,是不可以这样的,可是他为何能把这种亲密的事情说得那样的自然,她不明白,立马紧张的回拒:“不……不用了,我自己可以。”
话落,她就很熟练的用手当梳子,两三下把头发重新扎了起来。
她以为扎完头发,他就可以让开,她就可以走了,可是并不是的,他仍旧站在那一动不动,这时她只好又问:“我……我扎好了,你可以让一下了吗。”
“疼吗?”
和她的问题毫不相干,这让单伊一愣了一秒才明白他的意思,她只摇了摇头说:“不疼。”
“说实话。”
他的语气淡淡的,听不出来什么情绪,但却依旧唬住了单纯的单伊一,她觉得他很聪明,一下子就看穿了她,也觉得要是她不说实话的话,不说出他想听的答案的话,那他就绝不会放她走,她真觉得他太奇怪了,所以她只好说出实话:“就……有一点点疼吧。”
有一点点疼,那也算是疼了,白泽川听到了想听的答案,于是又继续问:“知道疼,那你还冲上去?”
单伊一尴尬的笑了笑,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脸,细声细气道:“我……我当时就是怕阿柔受伤,在那样混乱的场面下,我下意识就冲上去了,但其实心里还是挺怕的。”
确实,白泽川没想错,单伊一还是像小时候一样,不爱惜自己,却只想着救别人于水火,她真的从来没变过,真是笨丫头。
他终于松口,不再多问什么,然后他往后退了一步拉开了他们之间的距离,对她说:“回家吗,我送你。”
“不不不,不用了,我——”
“伊一!单伊一!”
一个声音从门外传进来,直到越来越近,直到门口出现了一道身影,这时,单伊一歪着头,避开面前白泽川这堵墙,看到了来人是齐元宇时,开心到忘记了自己刚才所受的伤,喊道:“哥,你怎么来了。”
齐元宇背着书包大步流星的来到单伊一身边,紧皱着眉头,抓着她的手臂看了看伤,担忧的问道:“你没事吧,听你们班人说,刚刚观众席打架,你也有参与,到底怎么回事啊。”
“没什么大事,不重要,我们回家吧,哥。”
齐元宇见她身上也没多大的伤口,也不哭不闹的,不像是受了委屈的姑娘,若是小时候,若真受了伤受了委屈,那肯定得哭上个一小时才消停,现在还一脸无所谓,还冲他笑,那肯定是没多大的事的。
齐元宇终于安下心来:“那行吧,你真的担心死我了,以后可不许这样了,听见没。”
“嗯,听见了。”
齐元宇帮她抱起校服时才瞧见身边站着的白泽川,两个人皆是眼神相擦,齐元宇也没有过多的询问他为什么也在这,只是觉得白泽川这个人为什么总是出现在小妹身边,很奇怪。
单伊一站起身,背上书包朝白泽川说了声再见就和齐元宇离开了,独留白泽川一人,刚才那兄妹俩的对话和身体接触,他觉得像针一样扎着他的心,疼的不行,酸溜的不行,嫉妒的不行。
一想到刚才她看见齐元宇时亮闪闪的眼神,蜜一样甜的笑容时,他被气笑了,被他自己的委婉选择气笑了,本以为他可以默默的站在她背后护着她,但是,此刻他才觉得,他不只希望她好,他还希望得到她,希望她只属于自己,那眼神那笑容以及她的全部,他都想要。
今天单伊一可以和齐元宇一起回家,她好开心,只不过在校门口遇到了有些缠人的李姚。
李姚上一刻还头晕的不得了,却在见到单伊一的那一刻突然就有精神了,还热情的在学校正门的小卖部,给单伊一买了很多零食。
单伊一一向不喜欢无功不受禄,除了齐元宇,所以她拒绝,但是她就是抵不过李姚的热情,最后只好勉强收下。
坐公交车也是,还抢着和她坐一起,问她喜欢什么,是什么星座,爱吃什么。
单伊一不太想回答他这些问题,求助的看向身后的齐元宇。
齐元宇接收到信号,推搡着他:“有完没完,快下车了吧你,走了走了,别聊了。”
李姚家离学校就一两站,很近。
此时公交车响起广播,正是李姚下车的站,于是齐元宇抱着校服起身挤开他,顺利做到单伊一旁边,对他说:“走了走了,瘟神。”
李姚横了齐元宇一眼,又转头朝单伊一笑了笑,说:“那再见了,妹妹。”
单伊一抿唇尴尬的笑了笑。
李姚下车离开。
公交车开走后,单伊一才小声的长舒了一口气,又拍了拍胸口。
齐元宇说:“他是李姚,是我的好兄弟,在朋友方面还好,但是我也不得不说他在感情方面有些不专一,也很没有分寸,所以哥要提醒你,要是有的时候哥不在,你要学会保护自己。”
单伊一知道齐元宇在说什么,虽然没有明说李姚对自己有意思,但是两个人都看得出来,她回:“哥,我现在不会谈恋爱的。”
齐元宇很欣慰,他会心一笑:“嗯,哥知道,我们伊一一直很乖,我只是担心他没有分寸,有些作为会骚扰到你,伤害到你。”
“如果到时候真的有这样的事情发生,我肯定不会放过他的。”
“如果真的发生了,”单伊一抬头看他,眼里有些期待也有些担心,问:“哥,你会怎么做。”
齐元宇长长的嗯了一声,好似在考虑,十几秒后,他说:“我会揍他,然后失去这个朋友。”
窗外的风吹乱单伊一的头发,就如他此刻的话再一次扰乱了她的心一样。
就算知道他有喜欢的人,她还是会因为此刻的话对他重拾喜欢,说到底对一个人的喜欢不会消减,不会那么轻易的放得下,反而只会一次又一次的因为那个人对自己的好而增加。
她将碎发挽到耳后,睫毛轻颤:“可是哥……要是因此你失去了人生挚友,你会不会怪我,而且你也会因此受伤的。”
齐元宇弯唇笑,腾出一只手摸了摸单伊一的头,安慰她说:“傻瓜,如果真是那样了,那个朋友也不可能会是人生挚友了,而且我受点伤不算什么。”
他脑海里一晃而过那场车祸,他虽没有目睹车祸现场的情况,却看到了躺在病床上疼痛难忍的她,还有小时候那样苦的她,她所有痛苦不堪的一面,内心最隐秘的伤痛,他都见过,突然齐元宇就很心疼。
“只要你好好的,也不枉我保护你那么多年,以后等你有了喜欢的人时,可别忘了我这个好哥哥才好。”
原本那样煽情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来为什么有些变味了,感觉伤心中夹杂着一丝玩笑话,他是想安慰她。
喜欢的人吗,可是我喜欢的人是你,根本忘不掉啊。
突然单伊一内心很酸涩,喉咙也像被掐住一样无法正常喘气,很哽咽。
他是在说我们的关系只是哥哥和妹妹吗……
单伊一低眸,抱紧书包,沉默了一会儿,说:“嗯,永远都不会忘的。”
永永远远都不会忘的。
因为你见证过我所有的伤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