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送走了三人,姜书瑶把今晚挣的14块钱揣进兜里,刚要起身,就见金嫂子端着一碗面条走了进来:“别起来了,坐下吃;”
“嫂子随便做的,你尝尝看味道咋样;”
说话间,金嫂子直接把筷子塞到姜书瑶的手里,还不忘把今天白天在派出所的事,一一讲给姜书瑶听:“书瑶,你可真神了;”
“金蝉就按照你说的去做的,那个叫曹占国的所长,没有难为我们;”
“很痛快的放我们走了;”
“哎,你别说,先前我还担心曹占国和曹德贵一个姓氏,会袒护他的;”
“今天可算是出了我一口恶气,曹德贵那个不知死活的东西,竟然敢吓唬我金家姑奶奶;”
“早知道我就该下手狠点;彻底毁了他的子孙袋;”
一听到‘子孙袋’三个字,姜书瑶突然呛了一声,连忙端起一旁搪瓷缸猛喝一大口,“嫂子,你可别;”
“你要是真下死手了,往后你家金大哥在部队,保不齐要被曹德满针对;”
“这次的能把他们送进去,少不得十天半个月的;”
“而且,曹德贵这次丢脸丢到姥姥家去了,应该没脸在大院继续待下去;”
“就是金蝉那边,回头你看看有没有谁能和她一路的;”
“早晚搭个伴,不行就等等我,我下班从供销社绕一圈也行;”
“就是最近我工作有点忙,恐怕不能准点下班;”
金嫂子听着姜书瑶的提醒,脑子忍不住的翻转着,“书瑶,你说,要是让金蝉在供销社附近租房咋样?”
“我也真是怕了,生怕小姑子有啥闪失;”
“没事还好,要是有事,我公婆,不得吃了我?”
尤其还是如花似玉的女同志;
但凡有点闲言碎语的,可都影响名声呢;
闻言,姜书瑶抬头看向金嫂子,“嫂子,要不,租房的事情,你再等等?”
“如今我被借调是暂时的,保不齐哪天就回去了;”
“要是我能留下外贸部,彻底敲定了,金蝉再去租房子也不晚;”
“你说呢?”
要是她真的能留在外贸部,供销社的工作,她会和刘志高主任提,直接让给金蝉;
到时候金蝉成了正式工了,即便是在李常县租房子,也没啥不可以的;
只是姜书瑶的话,听在金嫂子的耳朵里,转了好几个弯,才又懂了一点;
当场金嫂子欣喜的一把握住姜书瑶的手,急不可耐的开口:“书瑶,你说真的?你真有可能留在外贸部?”
“我,我不是说金蝉一定要供销社的工作;”
“要是你随时回来,金蝉随时回家;”
“你放心,我们金家,不是那种讹人的人,不会叫你为难的;”
正吸溜一筷子面条到嘴里的姜书瑶,感受着身侧人的激动,艰难的咬断面条,飞快的嚼完,这才回话:“嫂子,我还不知道你么;”
“要不然你以为我当初为啥找上金蝉?”
“放心,咱们两家,可不能起了嫌隙,我可是把你当亲嫂子看待的;”
即便姜书瑶没留在外贸部,供销社的工作,她也没想继续要;
眼瞅着天一天天凉了,上面的政策也该下来了;
只是眼下急需要解决,是堆堆坪的荔枝园;
不知道田克农院长那边,可想出了解决的法子;
至少面上得过得去的法子;
*
羊城农科院;
田克农的办公室,四五个年轻的骨干纷纷低下头去;
只有靠近门边不修边幅穿着随意的方雨强,放下本子和笔,扫射低下头的众人一眼,“院长,既然其他人没有法子,那您不妨听听我的见解?”
“当然了,我是今年刚分到咱们院里来,实践机会少,都是理论知识;”
“您要是觉得不对,就把我的话,当个屁放了;”
办公桌前的田克农听到方雨强的话,倒是不在意的摆摆手,“研讨会,没那么多讲究;”
“容许所有人发表意见;”
“你先讲讲看;”
而且,有意见,总比垂头不语的强吧;
闷头不吱声,能捂出啥解决办法?
都是一群废物;
方雨强一听田院长发话,立刻清了清嗓子,“田院长,我是这么想的;”
“荔枝树蔫了无非是自身的营养提供补上了;”
“至于具体病因,咱们院里已经不是成立专门的调查小组么;”
“那眼下时间紧任务重,咱们不妨先给荔枝树补充营养;”
“尽管树体遗漏的多,可好歹是补充了;”
“要是咱放任不管,再等几天,荔枝树可就死翘翘了;”
“到时候,纵使治疗方案出来了,也回天无力了;”
“院长,您看呢?”
方雨强是新进农科院的不假;
可他这个人,向来性子耿直容不得半点弄虚作假;
下午赵根生的事情,他可是听了一耳朵;
堆堆坪找上农科院,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有问题解决问题,作为人民公仆,就该处处替人民着想;
老想着回避问题躲避问题,算怎么回事?
而且,羊城的经济发展,可是领先全国的;
要是叫别省市农科院知道了他们羊城以大欺小,仗势欺人,他们羊城农科院的面子往哪里搁?
岂不是要被人骂死?
他就是看不惯这些人不作为的作风;
田克农一听方雨强的意见,连看向他的眼神都深邃了几分,“是这个道理不假;”
“雨强,这样,你现在立刻去准备方案;”
“明天一早,你和我一起去荔枝园试行看看;”
现场的其他人一听用不着他们,内心忍不住一阵暗喜,可下一秒,就听到田克农威严的声音如同惊雷一般响起:“其他人,听从雨强调遣;”
“从现在开始,方雨强同志,就是你们的代理组长;”
“有异议的,可以申请调走;”
“不过我丑话摆在这里,你们可以申请,我未必批;”
“而且,谁敢拿着申请找到我,我就把谁调到最艰苦的地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