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江刑为什么这么听话,那还要从他父亲生病的时候讲起。
江刑刚念完初中就被喊回来了,孙慧说他父亲得了慢阻肺,要钱治病,说他是家里的老大,是该帮家里分担压力了,还说他父亲生病了,货车司机这个挣钱的活就要让给别人了,让他赶紧回来接替他父亲的工作。
江刑已经收到城里的一所高中的通知书了,如果没有那件事,江刑现在的成就只会比江子穆更高。
他不会质问为什么不让江子穆回来,他从小就知道自己这个后妈不喜欢自己。
后面因为江刑工作性质的原因经常不着家,孙慧要的钱也越来越多,后面江刑就起了疑心,有一次江刑试探性的没有给,回来就看到父亲满身脏污的样子,这个病已经到了晚期,江富全基本只能卧床。
孙慧就说是因为江刑没给钱,她要出去挣钱,江富全他没时间管,她也没办法。
这件事之后江刑就明白了,孙慧在用江富全威胁他。他如果在家照顾父亲的话就没有收入了,而且孙慧要用父亲来威胁他,为了钱,她肯定会好好照顾父亲的。
江刑想明白之后就什么都顺着她,要多少钱就给她多少钱,两个人也达成了一种平衡。
这种关系的转折是在江富全死之后,江刑在外跑车,等他回到家江富全已经被埋了,他连父亲被埋到哪都不知道。
虽然他知道父亲偏心小儿子,但是他是江刑唯一的亲人,江刑那段时间逢人便打听父亲被埋在哪里,当然没有结果,村里人的样子像是刚知道他父亲死了。
他只能再去问孙慧,孙慧告诉他,他只要继续赚钱给她,她就每年都去给他父亲上香,如果不给的话,她就找人去把他父亲的坟给挖了。
江刑突然觉得一切都很没有意思,娘死的早,亲爹也不喜欢他,他现在活着,也就只是为了这一个“孝”字。
后面江刑进了部队,部队里不花什么钱,工资都寄回家了。
后面他为了保护战友牺牲了,孙慧跟江子穆成了烈士家属,江子穆终于有机会调回城里,因为救的那个战友家里有点关系,江子穆后半生顺风顺水,叶轻轻也当了诗人,两个人幸福快乐的生活在了一起。
至于江子穆,他从来都没有参与过母亲做的这些事情,至于他是否知情并纵容孙慧,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林伴星跟江子穆是同学,他的母亲在大户人家做二房,父亲有点势力,下乡大部分都是给有钱有势的二代铺路的,他父亲允了他母亲,说一定会把林伴星调到城里,他母亲就给林伴星报了名。
后面大房一直给他母亲使绊子,想方设法的不让林伴星回来,林伴星在一次上山的时候不慎跌落悬崖,死无全尸。
林伴星过来的这个节点,江刑跟叶婉婉已经离婚了,他不举的事情也被传了出去,刚刚那个妇人就是他的后妈孙慧。
经过这几次世界,林伴星已经发现了一些规律,比如自家爱人在小世界里姓江,并且是他的任务目标,目前来看是这样的,后面的世界会怎样他也不清楚。
林伴星理好思路就回到了屋里,江刑正好从厨房出来,端着两碗姜汤出来了,一碗放在了孙慧面前,一碗递给了林伴星。
林伴星接过碗,不小心碰到了江刑的手,烫的厉害,他赶紧把碗放下,拉着江刑不让他走。
“江大哥,你是不是发烧了。”
江刑看了眼被拉住的胳膊,不着痕迹的挣开,“我没事。”
孙慧在那边喝着姜汤,注意着林伴星这边,“你管他做什么,他就是装的,哪个大男人生病像他这样一躺就是一天!”
孙慧的话过于刺耳,林伴星找了个理由,想去看看江刑的病,“大姐,我最近在做一个报告,有些事情要问江大哥,我能过去找他吗?”
孙慧听完一拍膝盖,“行啊,当然行,你们做的都是正经事,有什么不可以的。”
她一口气喝完手里的姜汤,抹了把嘴,走到江刑的门前大力拍了几下,林伴星赶紧拦住。
他轻轻的在江刑的门前敲了几下,“江大哥,我有些事情想问你,我能进去吗?”
林伴星刚说完,孙慧就从兜里拿出了钥匙,准备直接开门,不等孙慧开始动作,门就被打开了,江刑冷漠的扫了一眼二人,直接伸手把林伴星拉进屋里,之后很快的又把门关上了。
孙慧在门外翻了个白眼,然后扯着嗓子喊道:“人家可是正儿八经城里来的的知青,读过书的文化人,问你啥你就好好答!”
她也不指望屋里的人能接她的腔,自己话说完就回屋继续照看江富全。
林伴星被粗粝的手掌抓住,带进了屋内,这副身体好像格外敏感,只是这种程度的触碰就让他打了个激灵。
林伴星被带进屋内之后江刑就松开了手,重新躺回了床上,闭上了眼睛。
他刚刚几乎是强撑着开的门,已经到了极限,他只能躺着跟青年说话,虽然不是很礼貌,但是可以勉强维持体面。
林伴星慢慢的走近,看到了江刑脸上不正常的红晕,他刚想唤出420兑换药品,江刑就开口了。
“你要问什么?”他的声音沙哑干涩透着虚弱,这句话说的很吃力。
“我看你好像发烧了,我身上正好带了药,我给你倒杯水你吃了吧。”林伴星刚说完就跟系统兑换了药物,准备站起来去倒水。
刚站起来林伴星就感觉衣服被拉住了,他回头看了眼躺在床上的病人,知道他是不愿意欠自己人情,“我有事要去城里一趟,你开着车应该经常往城里跑吧,我给你药是想着你哪天顺路能捎着我去城里。”
衣服上的力道慢慢卸了下来,林伴星走到门口的桌子上,兑了一杯温水,把药剂在水里化开了。
“我把药兑到水里了,你喝下去睡一觉就好了。”
听到青年的话,江刑费力的睁开眼睛,眼前是青年放大的脸,他皮肤很白,一双眼睛很有神,睫毛浓密,除了眼睛之外的其他部分都不出彩,但是组合到一起显得格外俊秀,浑身都透着一股书卷气,扣到最上面的扣子给这张脸添了几分禁欲气息。
青年眼神透着心疼,江刑有一瞬间的恍惚,心疼?他为什么会心疼自己,他们只是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