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李乐一特意将所有的下人都遣了出去,只为能独自在这内室之中身着清凉薄衫,畅享这片刻难得的自在时光。
昏黄的烛火摇曳,映照着室内,使得那美人儿的身姿越发动人。
周应淮如鬼魅般悄然无声地潜入,抬眼间,便瞧见了这般令人心驰神往的绝美画卷。
室内昏黄的灯光柔和地弥漫开来,一位虽病弱却美得摄人心魄的佳人斜倚在榻上,玉手轻握着书卷,正全神贯注地阅读着。那绝美的容颜在光影的交织下,半明半暗,更显千娇百媚。
这美人儿眉似远黛,微微蹙起时仿若蕴含着一缕轻愁;双眸如秋水般澄澈,盈盈波光中透着灵动与聪慧;琼鼻挺直秀美,樱唇轻抿。
那清透的纱衣之下,如雪的肌肤似隐似现,宛如无瑕的羊脂美玉,散发着迷人的光泽。一头如瀑的黑发随意地披散着,有几缕垂落在她白皙的香肩上,愈发增添了几分慵懒与妩媚。
【宿主,周应淮来了。】
周应淮?
李乐一将手中的书卷轻轻翻过一页,听到渣渣灰在脑海中的提醒,不由微微挑起了那细长如柳的秀眉。
这人怎么来了?
旋即,她又想到今日自己因贪图凉爽而身着的轻薄衣衫,心底瞬间涌起一个有趣的念头。
这人当了好几回梁上君子,只因未曾被人发觉,便愈发肆意妄为,夜夜于半夜前来,干些偷香窃玉的勾当。
若不是渣渣灰告知于她,自己可不会佯装不知。
眼瞅着婚期将至,新婚前这两位新人又怎能不见上一见呢?目光流转,见四周屏风皆无,稍作思量,向渣渣灰求证——
李乐一:那人在梁上?
【正是宿主,身着夜行衣,蹲在梁上扮君子呢。】渣渣灰的话语中带着几分戏谑。
在梁上啊……那倒好办了。
这般想着,李乐一的神情愈发轻松,一颦一笑、一举一动皆似精心编排的表演。
周应淮藏身于梁上,那双墨色的眼眸炽热似火。前几次这个时辰,李乐一都已然入眠,今日倒是晚睡。
不过乐一这身子骨向来娇弱,如今这般穿着,还将窗户大开,周应淮心中不禁泛起丝丝忧虑,唯恐这女子的身体受寒,再生病恙……
周应淮仍在心中思索着,再等上一会儿罢了,等人儿睡去,他等得。
忽然,周应淮的双目陡然睁大。
只见李乐一似是口渴,手持那卷游记,莲步款款地下床走向桌边饮水。饮完水往回走时,忽地身子一晃,似乎被何物绊倒,整个人眼看就要向后倾倒……
“嗯。”
一声闷哼传出,李乐一跌入了一个男人宽厚温暖且充满力量的怀抱之中。
陌生男子的气息瞬间刺激得李乐一反射性地欲高声呼喊,周应淮反应极为敏捷,一只手迅疾地捂住了女子的嘴,另一只手牢牢地环住了女子娇柔的身躯。
他将头凑近,薄唇贴近自家王妃小巧的耳垂,刻意压低声音道:“大小姐,稍后切莫出声。”
情急之下现了身,周应淮并不打算让人知晓自己的身份,一则是为了自家王妃的闺阁声誉着想,二则还是莫让外人知晓为好。
李乐一此刻内心波澜不惊,但面容之上却满是惊惶之色,男人的靠近令她心如鹿撞。听到男人的低语,她忙不迭地点头。
周应淮见她应下,便欲松开捂住她嘴的手,怎料刚松开些许,李乐一就要张嘴呼喊:“快——唔!”周应淮无奈,只得又迅速捂住了女子的嘴,心中不禁泛起些许无奈。
李乐一双玉手紧紧攀住男人结实有力的小臂,后背感受着男人炽热的体温,心中暗自吹了个口哨,这男人身材着实不错哟!
“我稍后松开手,李小姐切不可出声,你也不愿被他人知晓吧?!”周应淮再次说道,末了思忖一番,又补上一句:
“是我,宁王周应淮,你的未婚夫,莫要出声可好?”最后三个字说得轻柔至极,带着几分哄人的缱绻意味。
宁王?周应淮?
李乐一脸庞之上浮现出几丝惊疑之色,心中暗自思量不知该不该信。可当下自己被这人钳制着,想来应不会骗她。
况且,早些年时,她曾远远见过宁王一面,虽说那时二人尚无瓜葛。这三四年过去,人的模样应不会有太大变化。
思及此,李乐一再次小心翼翼地点了点头。
这次周应淮照旧松手,只是动作迟缓了些,多了几分戒备。
但李乐一确未出声。
就在周应淮刚略微放松禁锢的瞬间,怀中的李乐一猛地转过身来,一把扯下男人的面罩。
一张俊逸如玉的面容映入李乐一的眼帘,剑眉星目,自带一股潇洒不羁的风流韵味。
周应淮全副精神都集中在女子是否会出声之上,着实未曾料到女子会有这番举动,毕竟王妃身娇体弱,他也不敢用力过猛。
“宁王?”李乐一低声惊呼,竟真是宁王周应淮。
虽不知晓这小王妃如何识得自己,毕竟从自己所获的资料来看,李大小姐因身体孱弱极少出府,各类宴会哪怕是宫中的都极少参与。
但既然被认出,周应淮也就不再打算隐瞒。
“是我。”他未自称本王,实话说,相较于本王,私下里他更喜自称我。
说不清是何缘由,仅是偏爱如此。
“殿下怎么……怎么……”
瞧着女子欲言又止的模样,周应淮原先的几分心虚瞬间消散无踪。
“怎么在这儿当个梁上君子是吗?”周应淮将话补齐,星眸一闪,染上几分笑意:
“想瞧瞧我未过门的王妃是何等妙人,如今见着了,是个贪凉的娇人儿!”
“我……”李乐一不知如何辩驳,下意识欲低头,反应过来两人靠得极近,赶忙往后退去。白净的面庞也不由自主地羞红一片。
周应淮瞧着,心中满是愉悦,面上也展露了出来。
…………
这一晚,李乐一与周应淮二人正式见了面,虽说方式不太妥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