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 风寒,欠条
作者:梦筑   本想躺平看坟,非逼我成神最新章节     
    子慕予回到院子的时候,没看见娄伯卿,倒是看见两个门神站在冯继洲屋子门口。
    杨义和杨升一见到子慕予,便面露幽怨。
    “干嘛这么看着我,欠你们钱啦?”子慕予道。
    “你是不是忘记自己昨天说过的话了?”杨义道。
    “你说要给我家公子看病的,他昨晚一直在等,受了风寒,现在连起床都不能。”杨升满脸阴郁。
    子慕予拍了拍脑袋,她确实把这件事忘了。
    可是,她先前只是说「迟点」给他看,又没说当天就给他看。
    等一晚?死脑筋哦。
    “你家公子的病应该不是一天两天了。等上一晚算什么?”古元卓道。
    这时,冯继洲从屋里开门出来,眉间有愁云。
    看来他对曾经的学生,还是甚为关心的。
    “冯先生,他怎么样了?”子慕予问。
    “吃他自己带来的药,一直发烧不退。”冯继洲道。
    “我看看。”子慕予抬足走进冯继洲的屋子。
    屋里有两张床,娄伯卿躺在其中一张床上,盖了厚厚的被子,双眼紧闭,脸颊通红,额鬓无汗,呼吸声急。
    “我看,定是昨天你让他喝那么多鱼汤才病倒的。别的大夫都说不能吃太多荤腥,偏你说要多吃点,补充什么营养。”杨升见自家主子难受,忍不住嘀咕道。
    “莫名其妙!你还不如说你家公子的肺病就是因为我弟弟才得的好了!自己长得弱不禁风,怪谁!想讹人,门都没有!”古元卓怼道。
    “谁讹你,讹你什么了?”杨升也是个爆的,一点就着。
    子慕予凝神把着脉,听他们争吵,脑袋嗡嗡的。
    “冯先生,把他们都先带出去。杨义你留下。”子慕予道。
    杨升嘴里囔嚷不甘,是丰俊朗和古元卓把人架出去的。去到院子,还在吵。
    子慕予把完脉,将娄伯卿身上的厚被子一掀,再将他有些濡湿的领口往下一拉。
    杨义看着眼角猛跳,正要犹豫要不要出声阻止。
    “你去打盆水,添点热的,将毛巾绞湿,给他擦擦身子,等身子干了,给他换上干净的衣服。他不冷,这被子就不要盖了,窗户还要打开,给他透透气。接下来他发一次汗,你就给他擦一次身子,换一次衣服。”
    杨义努力让自己保持精神高度集中,生怕漏了其中某个交代。
    子慕予说完便走。
    “这就完了?”杨义觉得有些不靠谱。
    子慕予回头瞥了他一眼:“再不赶紧把你家公子体温降下来,他就熟透了。”
    她回到自己屋子,检查一下芥囊里的药,麻黄、桂枝、白芍、葛根、生姜都有富余,配了一副解表汤。
    她将药扔给杨升:“水煎两次,混匀,分三次趁热服下。”
    熬药杨升是熬惯了的,很在行地拿出了自备药炉,架灶添火。
    子慕予笑眯眯地点点头:“以后做饭,添柴火这种事就交给你了。”
    “啊,凭什么?”杨升无辜地抬起头。
    “就凭你家公子的病,这里只有我能治。”子慕予道。
    杨升这下无话了。
    三次药下去,娄伯卿发了三次大汗,脸色终于恢复如常,身上也不烫了。
    娄伯卿咳嗽着醒来。
    睁眼便见子慕予在他床旁整理着银针物什。
    他生生憋住咳嗽,憋得满脸通红。
    子慕予扭头好笑地望着他:“这种咳嗽你若憋得住,给你治病不收钱。”
    话音刚落,娄伯卿便破了功,袖口掩嘴,咳得脸一阵红一阵白。
    从气管内里痒上来,抓心挠肝,如何憋得住?
    杨升和杨义忙上来一个给他顺气,一个给他拍背。
    “你们两个,起开。”子慕予手里捏着银针。
    见娄伯卿退了烧,杨义对子慕予是有些服气的。他特意检查了一下药渣,里头的药都是寻常之物,他们也用过,可就是不如人家有效,或许是剂量配比上有些讲究。
    杨义将杨升拉开退下。
    子慕予扶着娄伯卿,站在他身后,勾着衣领将衣服拉至胸腰处,两根手指摸着娄伯卿脊柱往下,算至第三胸椎棘突旁开1.5寸处,利索落针。
    接着转至娄伯卿身旁,手指沿着喉结往外,扶突穴与缺盆连线中点处再下一针。
    除此以外,还有别处。
    方向各异,深浅不同。
    娄伯卿咳着咳着,便不咳了。喘息声,慢慢和缓了下来。
    身体肌肉,却渐渐坚硬,心底荡漾了几分陌生的旖旎,肌肤像被刚搓过一般,红通起来。
    子慕予五指翻飞,片刻便取下各处银针,将娄伯卿的衣服往上一挑。
    她从怀里摸出一个纸包,递给杨义。
    “这是什么?”杨义迟疑接过。
    “你家公子的药。”子慕予一边将银针淬火归复针袋一边道。
    “什么药不用瓶子装,却用纸包哦。”杨升探头过来。
    其实药丸用密封瓶子装存对保持药效确实是要好一些,只是……
    “瓷瓶成本太高。这是你家公子马上就要服的,不碍事。”子慕予道。
    杨义打开纸张,发现里头黏黏腻腻黑黑一坨,他很小心才没把纸撕烂。
    杨升皱眉「啧」了一声:“这像屎一样,怎么吃?”
    “没见识,好的药都长这样。承惠百两金。”子慕予将针包卷好,朝杨义摊手。
    “百两!金!怎么这么贵?”杨升目瞪口呆,他非常怀疑地盯着杨义手里的不明物什,“这里头有龙肉吗?”
    “阿升。”娄伯卿唇边笑意纯净如枝头雪,“不贵。”
    杨义正要掏腰包,娄伯卿却解下拇指上白中微有红瑕的玉石扳指递给了子慕予。
    “这个扳指值百金。”他道。
    “我要你这私物作甚,又不能掰开用。我只要钱。”子慕予道。
    “可是我们现在没钱。”娄伯卿有些为难地道。
    杨义再度摸腰包的手一顿。
    他们没钱吗?
    芥囊里满满当当一半金一半银。
    “没钱?”子慕予眼里透着深深的怀疑。
    “嗯,所以这玉扳指你先拿着,等我们有钱了,再赎回来。”娄伯卿道。
    “不要,保管东西太麻烦。要是不小心把它打碎了,我可找不来一个一模一样的还你。既没有钱,先欠着吧。”子慕予摆手离去。
    娄伯卿看着子慕予消失在门口,脸上笑意缓缓淡止。
    杨义看着自家公子,满脸同情。
    他脑中甚至生出一个想法:公子莫不是为了送出这只玉扳指才故意吹了一夜冷风的?
    要真是这样,那这风寒就白受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