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扶苏稍作停顿,继续道:“因此,儿臣认为,这三件宝物既是由无双侯创造,不应只称为马镫、马鞍和马蹄铁,而应改为无双侯马鞍、无双侯马镫、无双侯马蹄铁,以此铭记无双侯之功。”
“……”
扶苏说完,赵高愣住了。
这算什么!无双侯马鞍、无双侯马镫、无双侯马蹄铁,这也太夸张了吧!
明明是马鞍、马镫和马蹄铁,硬是要加个无双侯,听起来多奇怪啊!
赵高顿时感觉自己快要站不住了,脸上的肌肉也抽搐起来。
试想,如果这些东西普及开来,别人问你:你坐的是什么?无双侯马鞍!踩的是什么?无双侯马镫!踩在马蹄下的是什么?无双侯马蹄铁!
这话听上去,真是有点那个意思啊!
不行,我一定要阻止这个荒唐的提议。
正在赵高的脑海中闪过这个念头时,只见始皇帝大笑两声,点头赞同道:“苏儿言之有理,确实该这样,马鞍、马镫和马蹄铁叫起来总不及无双侯马鞍、无双侯马镫和无双侯马蹄铁顺耳。此事就这么定下了!”
“……”
这一瞬间,赵高愣住了。
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记录在案,司书。今日,始皇三十五年皋月,大秦上丞相、无双侯赵高,发明并献上马鞍、马镫、马蹄铁,始皇非常高兴,特赐名为无双侯马鞍、无双侯马镫、无双侯马蹄铁。”
始皇帝站起身,大手一挥,威严地说。
司书急忙应声,迅速地在竹简上记录下来。
靠!
哥几个,这可是我费劲心思造出来的玩意儿,你们连问都不问我一句,就把名字改了?太过分了吧!
赵高这一刻抬起了头,45度角仰望天空,心中充满了无奈与郁闷,眼中滚落了两行眼泪。周围的文武百官看向赵高的目光,无不充满了嫉妒与钦佩。
留名千古!
人生虽漫长,但大多时候都是一些寻常小事,能做出一件载入史册的事,几乎难上加难。
而今天,这位无双侯做到了,怎能不让人羡慕呢?即使是丞相李斯也不例外。
谁不希望自己的名字能在历史上多添一笔?
“无双侯,还在 ** 什么呢,还不快点谢恩?”
太子扶苏看着失神的赵高,以为他是因为过于激动而显得有些失态,好心地提醒道。
听到这话,赵高心中暗讽,却也只能站起身,拱手行礼:“微臣谢主隆恩。”
始皇帝满意地挥了挥手,高声道:“无双侯的三样宝物对我大秦有大功,应当受此赏赐。”
赵高对这父子二人的行为感到有些无奈,但他也明白他们的好意,事已至此,也只有接受。
就这样,马鞍、马镫、马蹄铁,统统被称为无双侯之物。
至于那些原版的名字,从此在这个世界上就再也没有人提起了。
“爱卿,你如今是将作少府,这些无双侯马鞍、无双侯马镫和无双侯马蹄铁的生产与推广就交给你了。”
始皇帝接着说道。
“遵命!”
赵高应声答道。
看到赵高心情好转,始皇帝也兴致勃勃,打算骑上马亲自试一试。
赵高走到白马前,轻轻地拍拍它的头。系统召唤的白马很有灵性,经过赵高这番安抚,它对始皇帝不再有任何抵触。
始皇帝翻身跃上马背,纵马奔腾而去。
朝会结束时,始皇帝再次把赵高留下来,两人再次来到了后花园。这次,他们在园子里待了很久。
最终,赵高离开皇宫时,身后的护送队伍由一百名铁鹰剑士组成,这些天子近卫的战斗力非凡,一百人就能击退上千精兵。
其实啊,这百名天子近卫,理应同千名禁军一道,在赵高开府推进变革之际,才归赵高统领。但始皇帝提前将这百名护卫派遣给赵高,保护赵高的安全,恐怕是因为朝堂上针对赵高的那份诡计吧。
领着这百位天子近卫离开了宫廷后,赵高既没回到自己的住所,也没有前往将作少府的驻地,反而直接赶往了吕氏家族的住宅。
曾经作为将作少府主管者的家族,这个位于北城区的19吕氏宅邸自然是赵高熟门熟路的。没过多久,他便抵达吕府。
此时,在这吕氏住宅周边部署着上百名士兵,四周都有士兵守卫;而正门之前,则是由身穿盔甲的李存孝亲自率领一小队士兵,他们都是经由多次激战后幸存下来的精英轻骑与弓骑,出自赵高利用系统招募。
当赵高策马偕同百名天子近卫到来吕府时,李存孝迅速跃下马来,行了一个礼说:“参见大人。”
赵高微笑着点头回礼,随即带人步入吕氏宅邸,开始了家产抄没。吕家自兴起至今已有百年之久,此府第分为内外面向五个庭院,装修异常奢侈华美。
此次的家产查封,单单从这宅第内搜获的黄金白银就超过七八万两,加上其他珍奇财物,按市场价值估算至少等值于十万两白银。
在咸阳都内,除了这座主宅之外,吕氏还有两处规模较小的房产。更令赵高吃惊的是,他们在北地郡竟还坐拥三千多亩肥沃的土地。看到这大片土地的产权证,赵高陷入了深沉的思索之中。
他忽然意识到一件重要事情——土地合并的问题。这个问题曾一度被忽略了。在商鞅的改革政策中,以战功受封爵位的形式激励战士,同时也确保底层百姓获得必要的耕种用地。当时的大秦疆域辽阔且人口相对稀少,这一制度并未产生太大负面影响。
然而随着时间推移,越来越多的土地需要作为赏赐发放,导致土地资源逐渐稀缺。总不能因为给战士们封赏土地,就要随意剥夺普通百姓的耕种地吧?
因此,在始皇掌权时期,朝廷改用俸禄代替军功田,目的就在于保证农民有足够的土地维持生计。不得不说,这是个非常明智的措施。
但是问题在于,当时的秦朝负担沉重的徭役和苛捐杂税,约莫有几百万劳力投入到各类工程之中,主要是青年健壮男丁。留在家中的老弱病残很难维持生产,许多人为了生存不得不卖出自己的耕地,从而引发了严重的土地合并现象。
现在看来,秦国的土地合并程度显然超出了赵高的预期。
即便等到明年春耕之时,这二三百万劳役回到家中,很大一部分仍然将面临无田可耕的困境。到那时,他们只能被迫沦为佃农。随着佃农数量的增加,地主阶级也将随之崛起和壮大。如今的吕家已是一个地主家庭,而类似吕家这样的家族,在秦国多如牛毛。
从某种角度而言,所谓的减轻徭役政策,最大的受益者并非国家或平民,而是这一新兴的地主阶级。赵高思索至此,心中已然有了定计。他决心在秦朝推动土地改革。唯有确保大多数平民有足够的自耕土地,秦朝方能真正走向富强。然而,土地改革与法律改革不同。这项改革将直接触动那些已有利益者的根基。
回顾商鞅变法,虽遭贵族强烈反对,但其实并未动摇其根本利益,贵族的土地依旧归他们所有。但土地改革却完全不同。可以预见的是,一旦推动土地改革,势必引发全国性的震动。届时,无数人将出面极力反对,朝廷中亦会有不少大臣反对,因为他们本身就是地主,在他们手中掌控着大量土地。
经过长时间的深思熟虑,赵高长舒一口气。改革之路不可一蹴而就,必须循序渐进。秦朝的问题太多,他无法一次性全部解决。目前来说,现在还不具备实施土地改革的最佳条件。他需要精心谋划,如何在尽量减少新兴地主阶级的反对的同时,推动这一改革。
这次抄查所获的七八万两金银和三千亩良田的地契,赵高留下了。其余的则让人送到宫中。始皇帝对他如此信任,委以重任,他也理应回报。
毕竟,人与人之间,需要互相理解和支持。大部分财物自然送给了始皇帝,剩下的则分成两份,分别送往胡亥和胡妃的宫殿。虽然始皇帝位高权重,但据赵高了解,其个人小金库的积蓄并不比国库充裕多少。秦国的赋税虽重,但也只是勉强维持官员的俸禄和几项重大工程,能流入始皇帝手中的并不多。
而这些花销,依然要支撑起这座宫殿里众多居民的生活,其耗费之巨大显而易见。
因而,即便宫内的日子尚称不上困窘,但远非奢侈繁华。尤其是居住在这宫墙深处的嫔妃和皇子公主们,生活更是简朴。
因此,当赵高带来的大量财宝呈现在始皇帝面前时,皇帝那冷峻的面容上终于绽放出一丝温暖的笑意。
至于胡亥,在见到送到自己府邸的财宝后,立即钻进了自己的私库中,许久才现身。
胡妃在看见那批珠宝之后,眼眸中亦泛起了几分失神。
再言及赵高这边。
待抄完了吕府的家产,接下来的问题便是如何处理那些吕府的人了。赵高稍作思忖后迅速作出了决断。
作为现代出身的人,赵高深知一句古老格言的重要性——斩草务必除根。
因此,在赵高离开放空的吕府之际,只有仆役得以离开,其余人都随着吕辰一道消失得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