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血脉枷锁
作者:喜欢黄瓜香瓜西瓜的瓜   大卖家最新章节     
    阚文清并没有真正去找厕所,而是随意漫步在热闹的街道中。周围人声鼎沸,小贩的叫卖声、行人的闲谈声交织在一起,像一片嘈杂的海潮。他穿过人群,漫无目的地在陌生的街区徘徊,心中却是一片沉重。关于匡孝辙父亲的案子,他并不想过多参与。那是匡孝辙自己的宿命,而他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完成,根本无暇顾及他人的使命。
    “给他点时间吧,让他自己明白目标在哪里就够了。”阚文清低声自语,找了条僻静的长椅坐下。抬头望着天边流动的云朵,他的目光渐渐深邃,思绪飞回过去的种种。
    父亲不会轻易放弃的,他暗自思忖。阚文渊的手段和决心他再清楚不过了。如果再拖下去,筱筱和其他人会陷入更大的危险。他下定决心,明天必须带筱筱回梁国,先让她远离是非之地。
    “时间差不多了吧?”阚文清自语着,缓缓站起身,打算回去与匡孝辙等人汇合。然而,刚一动作,一股强大的力量骤然从背后袭来,重重地将他按回到长椅上。肩膀上随即搭上一只冰冷有力的手,压得他无法动弹。更令人惊骇的是,他感到一股坚硬而冰冷的物体抵在后脑勺上,冰冷的金属触感令他瞬间明白那是什么。
    阚文清屏住呼吸,目光微微一转,余光瞥见几名黑衣人从暗处走出,手中的枪口直指他。他心中一沉,所有的可能性瞬间串联起来。他知道了——知道是谁在背后布下这个局。
    伴随着低沉而富有威胁的脚步声,熟悉的身影渐渐从黑暗中浮现。阚文渊穿着一身深色大衣,脸上带着一丝冷笑,缓缓走到他的面前,目光中带着一种审视猎物般的从容。
    “铭城,”阚文渊的声音低沉而带着几分戏谑,“你可得小心些。我们这儿的武器可是很无情的,一不小心,擦枪走火就糟了。”
    他顿了顿,唇角微微上扬,眼神中流露出几分玩味:“不过话说回来,对你这种人来说,这点小事算得了什么呢?毕竟你是不死族嘛,对吧?真是奇妙,十几年不见,你竟然变得……如此与众不同。”
    阚文清冷哼一声,语气中透着讥讽:“你还特意调查我了?真是用心良苦啊。我倒是天真,以为我还能随心所欲地耍一耍你。”
    阚文渊听罢,摇了摇头,嘴角带着一丝似笑非笑的弧度:“调查?不,铭城,这是观察。”他缓步上前,语气温柔得令人毛骨悚然,“自从我离开安国的那一天起,我就派人默默注视着你的一举一动。你的成长、经历,每一天、每一刻,都有人为我记录着。铭城,你看看,我是多么称职的父亲啊。我这么做,不都是为了给你更多锻炼的机会吗?其实,我一直在暗中守护着你。为什么你就不肯明白父亲的一片苦心呢?”
    阚文清的眼中冷光一闪,嘴角勾起一抹讥笑,但那笑意未达眼底。他咬牙切齿地说道:“苦心?呵,这可真是我到这儿以来听过最可笑的笑话。阚文渊,你若是真心为我好,就不该把我当工具,还在这里摆着一副拿枪指着我的架势来谈什么良苦用心!”他盯着阚文渊,声音陡然拔高,仿佛质问,更像宣泄,“父亲,我现在还肯称你一声父亲,这已经是我最大的容忍了!你告诉我,为什么你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以前那些温柔,难道都是伪装的吗?”
    阚文渊的神情平静如水,丝毫不被阚文清的话动摇。他淡淡一笑,语气中透着一种冷酷的坦然:“没错,铭城,我的确伪装了很久。”他稍微停顿了一下,仿佛在回味自己的话,然后继续说道:“不过,我那样做,只是不想让我的儿子心中留下一个冷酷无情的父亲形象。毕竟,若是有朝一日你面对外人,至少还能说几句好话,不是更好吗?”
    阚文渊的语气变得更加柔和,但却让人不寒而栗:“我并没有变,这才是真正的我。只是因为我留在你身边的次数少了些,你才会觉得陌生。这没什么复杂的,铭城,你只是不够了解我罢了。”
    他的目光突然变得凌厉,话锋一转:“至于让你带着家族的荣耀——仙人草前往梁国,这不是利用你,而是家族对你的信任和期待!铭城,你应该感到骄傲才是。可我知道,你对家里还是有些生疏,毕竟你才刚回来。不过没关系,只要你愿意回头,我们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
    阚文清抬起头,眼神如刀锋般锐利,他一字一句地回应道:“我绝对不会回去的。”
    阚文渊闻言,脸上的笑意逐渐收敛,叹息了一声,仿佛对儿子的决绝感到一丝遗憾:“既然如此,那我只能拿出些手段了。”
    听到这话,阚文清怒火中烧,他一把站起身,目光如炬地盯着阚文渊,语气坚定且带着隐隐的威胁:“如果你敢对我的妹妹和朋友下手,我发誓,绝对不会放过你!”
    阚文渊却轻蔑地摇了摇头,语气透着不屑:“铭城,你未免也太小看我了。我可不是什么下三滥的小人,用威胁亲友这种手段未免太无趣了。我更喜欢直接对当事人下手。”他的声音忽而低沉,透着一股令人不安的压迫感。他缓缓靠近阚文清,金色的眼眸中涌动着危险的光芒,“你以为,你是不死族,我就奈何不了你?别忘了,你身上流淌的,是阚家的血液。”
    话音未落,阚文渊微微偏头,向身后拿枪指着阚文清的人投去一个示意的眼神。几乎在一瞬间,一声沉闷的枪响划破了空气。子弹穿透了阚文清的胸膛,直击心脏。他踉跄了一下,低头看着从胸口涌出的鲜血,脸上却露出一抹冷笑。
    “就这?”阚文清抬起头,眼神中满是轻蔑与嘲弄,“我不是说过了吗?你杀不死我……”话还未说完,他突然感觉到一阵剧烈的眩晕,意识如潮水般迅速退去。他本能地伸手去抓阚文渊,但却扑了个空,身体失去平衡,重重摔倒在地。
    “你……对我做了什么?”阚文清一手紧捂着不断涌血的胸口,另一手死死抓住自己的头部,声音沙哑而急促,目光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恐惧。
    阚文渊缓缓走近,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眼中的冷酷令人胆寒。他微微一笑,但那笑意中却透着嗜血的残忍:“铭城,你还太年轻,别以为这种东西只会存在于安国。在南洋,我们也有自己的秘术。这颗子弹,不仅是精钢锻造,更是注入了我的血液,并以秘术刻印在你的灵魂深处。”
    他蹲下身,伸手轻轻拍了拍阚文清的脸,仿佛是在安抚一只挣扎的小兽:“这叫‘血脉枷锁’,当我的血液渗入你的心脏时,它会与你的血脉产生共鸣,进而侵蚀你的灵魂。你的能量会被逐渐抽离,身体无法反抗,意识也将归我掌控。”
    阚文清痛苦地喘息着,身体不住地颤抖,咬牙试图反抗,却徒劳无功。他的视线逐渐模糊,只能隐约听见阚文渊的声音,仿佛从深渊中传来:
    “铭城,乖乖听我的话吧。这样,你才能为你的母亲报仇。你要知道,她就是死在那个地方的。”
    这是阚文清失去最后一丝意识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他的身体渐渐瘫软,双目失神,意识被无情地吞噬……
    远处寻找阚文清的匡孝辙、花筱筱和安胜灵,正急切地穿行在街巷间时,一声清脆的枪响打破了夜的寂静。他们的心顿时一紧,匆忙循着声音方向跑去。一路上,他们的脚步急促,眼中满是担忧。终于,前方出现了一队穿着黑衣的男子,冷峻的身影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站住!”黑衣人冰冷的声音喝止了三人。随后,那些黑衣人整齐地往两侧让开,露出了一条通道。匡孝辙三人愣住了,沿着那条路看去,只见一抹熟悉而又陌生的身影映入眼帘。
    披着深色大衣的阚文渊正居高临下地站在路的尽头。他手里握着一把闪烁着寒光的剪刀,唇角扬起一抹得意的笑意。微风吹动他的衣摆,身边跪坐在地的阚文清显得狼狈而无助。他的长发散落在地上,凌乱地覆盖着地面,那头阚文清一直引以为傲、二十四年来精心养护的长发,如今竟成了一片冰冷的碎影。
    阚文渊缓缓转头,目光犀利地扫过三人,像是一只捕食者在欣赏猎物的绝望。匡孝辙三人被眼前的一幕震惊得说不出话,尤其是花筱筱,她捂住嘴巴,眼中满是难以置信的神情。
    “阚爷的头发……”花筱筱哽咽出声,声音颤抖,“那可是他最珍视的东西!怎么会……为什么阚爷会允许他这样做?”
    匡孝辙的脸色阴沉下来,他握紧拳头,咬牙切齿,内心充满疑惑与愤怒:阚文清为何会跪在阚文渊面前?究竟发生了什么?
    阚文渊毫不理会他们的震惊,他从容地脱下自己的大衣,披在阚文清单薄的肩上,动作如父亲般亲昵。他伸出手,声音低沉却带着命令的语气:“起来吧,我的好孩子。天色已晚,是时候回家了。”
    阚文清缓缓睁开双眼,那双眼眸曾经闪烁着锐利的光芒,而此刻却如同深潭般空洞无神,像是被抽去了所有的情感。他的动作僵硬而缓慢,机械地抬手握住阚文渊伸出的手,借力站起。曾经洒脱自如的阚文清,此刻就像一具被操控的木偶,浑身散发着一股冷硬的疏离感。
    阚文渊轻轻拍了拍阚文清的肩,满意地笑了。他转身迈开步伐,步履从容,犹如一位大局在握的棋手,朝着匡孝辙、花筱筱和安胜灵的方向走去。他的笑容里带着些许讽刺和威胁,目光犀利地扫过三人。他举起一根修长的手指轻轻摇晃,语气淡然却满含警告:“不要妄想做出什么愚蠢的事情哦。”
    那声音虽不高,却像是深海中的暗流,压得人喘不过气来。花筱筱本能地后退一步,她的身体在微微发抖,眼眶中泪光闪动。匡孝辙却不动声色地站在原地,手指悄然握紧成拳,眼神如鹰般锐利,紧盯着阚文渊的一举一动。
    安胜灵咬了咬牙,试图上前一步,却被阚文渊冷冷地瞥了一眼,那眼神如寒刃一般逼退了她的脚步。
    阚文渊走到他们面前几步远的地方站定,嘴角扬起一抹讥诮的笑容。他背后的阚文清仿佛完全失去了自我意识,木然地跟随他站定,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他那漠然的神情和空洞的目光让人心中发寒,仿佛站在那里的人已不再是熟悉的阚文清,而是一具被操控的躯壳。
    阚文渊的声音缓缓响起,像是嘲弄,又像是在给他们最后的提醒:“记住,不要挑战我的耐心,也不要试图插手你们不该管的事。否则,后果你们承受不起。”话音刚落,他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黑衣人迅速围上来,将匡孝辙三人与阚文渊隔开,枪口齐齐对准他们,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
    “阚爷!”花筱筱终于忍不住,颤抖着冲上前去,眼泪夺眶而出。她紧紧抓住阚文清的衣袖,声音里满是恐惧和不解:“阚爷,你怎么了?到底发生了什么?”
    然而,阚文清却连看都没看她一眼。他冷漠地甩开花筱筱的手,声音冰冷而残忍:“贱婢,不要碰我。”
    这句话如同利刃般刺入花筱筱的心,她呆愣在原地,泪水涌出,手无力地垂下。阚文清则毫不迟疑地转身离开,跟在阚文渊的身后,仿佛对她的痛苦视而不见。
    “阚文清!”安胜灵见状,愤怒地冲了上去,想要阻止阚文清。然而,还未靠近,就被一名黑衣人用枪指住了头。“退后!”黑衣人的声音如刀锋般冰冷。
    安胜灵不得不停下,她愤怒地咬着牙,却不敢贸然行动。她回头看到花筱筱已经泣不成声,跪倒在地,不由得心疼地扶住她,轻声安慰:“筱筱,别哭,没事的,阚文清会回来的!”
    匡孝辙一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他的目光死死地盯着阚文清的背影,眼里满是复杂的情绪。他忽然注意到,当阚文清转身时,大衣随风舞动之际,他的心脏的位置竟然渗出了血迹!
    “那是什么?”匡孝辙心中一震,脑海中满是疑问。阚文渊究竟对你做了什么?阚文清,你还是你自己吗?
    黑衣人护送着阚文渊和阚文清走向停在不远处的一辆黑色轿车。当车门关上、发动机的轰鸣声逐渐远去,黑暗重新笼罩街道时,只剩下匡孝辙三人立在原地。
    花筱筱的哭声在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凄凉,像破碎的珠子滚落在地,久久回荡在冷清的街道上。匡孝辙和安胜灵面色凝重,眼神中透着无言的沉痛与疑惑。那种难以言喻的感受犹如压在心头的巨石,让人喘不过气来。 明明刚才还在一起嬉戏打闹的人,怎么突然变了样,像是隔了一道不可逾越的天堑,令人不敢靠近,也无法理解。
    夜风掠过,吹散地上的尘埃,却吹不散他们心中的沉重。他们知道,这一夜之后,一切都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