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清柔身着焦糖色羊绒大衣,长发柔软披散,美得温柔清雅,加快脚步走了过来。
“阿姨。”许南音弯唇笑。
温和点了点头,叶清柔轻轻揽住她肩,目光微凉看向秦霜,“弟妹,不知道我们家音音做错了什么,需要你来‘惩治’”
秦霜不由一怔,诧异地看向叶清柔。
好几年没见了,明明以前叶清柔来老宅时都是沉默寡言,木头美人似的,被挤兑也不会还嘴,怎么变了
众所周知裴牧川夫妻关系冷淡,裴羽柠心里也并不敬畏这位堂伯母,冷笑着小声说:“出身这么低贱的儿媳,还当个宝似的护着,说出去也不怕人笑话……”
“羽柠,想说什么大声一点。”叶清柔淡淡的目光扫向她:“别搞得偷偷摸摸,像只敢躲在下水道里吱吱叫的老鼠,上不了台面。”
裴羽柠顿时气到脸色涨红,指着许南音不屑道:“我是老鼠那她算什么东西”
“音音是公主。”叶清柔扭头动作轻柔帮许南音将额前碎发别到耳后。
那样温暖又疼爱的眼神,像是妈妈在注视着她,许南音不禁眼眶发热。
叶清柔说:“音音是我们家的公主,你躲在下水道里,不知道这件事不怪你。”
裴羽柠既恼怒又错愕,这位以前都不吭声的塑料堂伯母是发疯了吗!
气到咬牙,裴羽柠刚想再开口,裴牧川冷锐的目光一扫,她不禁瑟缩了下,识相地埋头闭嘴。
秦霜这才回神,不满道:“嫂子你也太护短了!她说什么埋进土、坟堆不是在咒我吗这么没家教,我作为长辈训斥一下还有错了”
“弟妹,别的长辈教育我们家儿媳就罢了,但你不行。”
裴牧川往前一步站到叶清柔身边,高高大大的身形很给人安全感。
他面无表情看向秦霜:“毕竟你教出的好儿子,都能给亲爹制造车祸了。这家教我实在不敢苟同,别到时再把我们家儿媳教坏了。”
一瞬间秦霜气到发抖,“你……大哥!你胡说什么!我们家阿灼是最孝顺的,倒是你们家裴京墨,该说不说,他才是最胆大包天什么事都做得出!”
裴牧川双手环臂,不赞同地摇头:“那你还是太不了解我家逆子了。”
“那混球才不会因为谋夺家产费劲弄死我。”他皱眉,眼风冷冷刮过许南音:“什么家族话事人银行账户在他心里算个屁,比不上个女人。”
许南音脚趾扣地,脸上倒是装的什么都没听到的淡定。
秦霜母女的脸色一个比一个五颜六色。
叶清柔挽起许南音的胳膊往外走:“音音,你陪阿姨逛逛。”
老宅经过裴家数代人修缮扩建,规模恢弘,只是白雪覆盖中,青松、翠竹、玫瑰园都不太看得见本来面貌。
许南音陪叶清柔走在积雪的石子路上,聊天闲逛到下午。
听叶清柔咳了几声,许南音担心她着凉了,“阿姨,逛太久了,我们回去吧。”
叶清柔唇边一抹柔笑,“没事,再逛逛,阿姨喜欢跟你待在一起。”
但她嗓子明显有点干哑了,许南音正想着去给她端碗热茶,远远看见一道高大身影。
裴牧川手里拎着一个粉色保温水杯,快步逼近。
“怎么逛这么久”他将保温水杯递给叶清柔,“你嗓子本来就不舒服,还出来挨冻,自己找罪受”
发沉的语气,像是训孩子似的。
叶清柔微拧了眉,没有伸手接,“音音,我们走。”
“阿姨,你嗓子不舒服,喝点热水吧。”许南音劝道。
叶清柔摆手,却没忍住咳了几声。
裴牧川脸色发沉,立刻拧开保温杯,递给她。
腾腾热气顿时从保温杯口飘出来,几颗红枣枸杞浮在水面,看着有一丝清甜。
叶清柔依旧没有伸手接。
裴牧川揉了揉眉心,语气不得不和缓:“叶女士,你赏个脸。”
叶清柔接过保温杯。
“小心烫。”裴牧川说。
叶清柔在杯口吹了几下,慢慢喝了几口热茶,将保温杯塞回他手里,转身继续往前走。
许南音默默跟上去,听到身后裴牧川幽沉的声音:“还要逛多久你要把自己冻成冰棍才肯回去到处都是雪当心一会摔了……”
他话音刚落,前面叶清柔就不小心一脚踩进雪坑里,整个人摔倒在地。
许南音忙不迭上去扶叶清柔,顺便扭头偷偷白了裴牧川一眼。
乌鸦嘴。
叶清柔站起身,衣服倒是没脏,就是短靴里灌满了雪,冰冷的触感贴上脚踝,冷得她瑟缩了下。
许南音刚想提醒她回去换鞋,不然感冒了,裴牧川的手就伸过来牵叶清柔:“回去了。”
叶清柔胳膊后撤躲开,神色冷淡问:“你自己找不到回去的路非要拉我一起。”
裴牧川脸色微黑,气笑了:“你还是三岁孩子吗这么不听话”
他一把摁住叶清柔的肩,将粉色保温杯往她脖子上一挂,再一把将她打横抱起往回走:“赶紧回去!别感冒了!”
叶清柔挣扎了会,却也拗不过他力气,怔怔低头看着自己胸前挂的粉色保温杯,冷声问:“你最近是不是喝假酒了”
裴牧川垂眸看她白净清雅的面容,语气和缓:“没喝酒。”
叶清柔脸色依旧冷淡:“你去做个体检吧。照一下脑ct,看是不是脑子出毛病了。”
“随你怎么说。我只要你好好的,别生病就行。”裴牧川说。
叶清柔避开他深邃的目光,看向地上白茫茫的积雪,语气平淡:“那你是失忆了把你心爱的程虞给忘了”
一瞬间,裴牧川抱着她往前走的脚步一顿,脸色肉眼可见变得僵硬,“好端端的,你提小虞做什么”
叶清柔淡漠的直视他眼,“你好像神经错乱了,提到她你才会清醒。”
裴牧川脸色变得阴沉,放她下来,俯瞰她,立领的黑色夹克衬得他一张脸愈发锋利威严,“叶清柔,我这几年是不是太纵容你,让你误会我脾气很好”
叶清柔拿下了脖子上套的保温水杯,随手丢在雪地里,眼神死水一般没有波澜,“你清醒了就好。”
怔了几秒,裴牧川脸色愈发阴沉。
默默跟在他们身后的许南音两只手缩进袖口里,小声呼吸,正绞尽脑汁想着要说点什么,就见一道修长的身影慢慢悠悠晃荡过来。
冰天雪地里。
尤其是这个角落,气氛格外的冷。
隔着一小段距离,许南音不停冲裴京墨使眼色。
裴公子挑眉,眼神漫不经心扫过气氛沉默的“塑料夫妻”,“怎么了这是”
他走到许南音身边,牵起她手,边将一小把剥了壳的开心果往她手心放,边慢悠悠问:“需不需要我把民政局给您二位搬来,离了得了。”
裴牧川也不知是急的还是怎么,呛咳一声,脸色黑沉呵斥道:“混账东西!胡说什么!”
叶清柔扭头看向许南音,柔声说:“音音,我带了自己晒的昙花,你和京墨玩一会,我去给你们煮昙花甜汤。”
随后转身快步往别墅楼走去。
裴牧川跟上去,却并没有和叶清柔并肩走,而是始终保持在她身后一两米的距离。
望着他们一前一后的身影,许南音想起来什么,问裴京墨:“那个叫程虞的,你知道是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