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个私逃下山的士兵嘴巴倒是挺严的,看样子是有家人还在那些人的手上。”
苏清苒皱着眉沉思,那就比较难办了,难不成这几日都是白费功夫不成,这伤也是白受罪不成?贺凌洲看着小姑娘一脸凝重出声宽慰道,“不用担心,太子那边如今已经开始自乱阵脚,该急得应当也不是我们。”
是了,自从上回太后娘娘被下朱砂那一事出来后,太子妃就被剥夺了所有的宫权,甚至被勒令禁足东宫,无诏不得出。虽然延宁帝只说是太子妃犯了宫规,但是禁足东宫且无诏不得出,这样的惩罚太严重了。这简直就是明晃晃地打东宫的脸。
这下太子一党是彻底慌了,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太子才会即使冒着可能被发现的紧要关头,频繁地往金岸镇跑。
苏清苒想到这里忍不住惊恐,难不成太子是打算逼宫不成?
他是疯了吗,圣上如今还正值壮年,且还大权在握。即使平国公府如今已经拉拢了一部分的武将,但是京郊大营还是有贺凌洲掌管,这逼宫成功的几率几乎为零啊。那他图啥呀?
贺凌洲看着苏清苒的表情变化,就知道她应当是想明白了。他握住苏清苒的手安抚道,“不用担心,只是,这几日最好还是待在府上为好。”
就算现在太子还不打算逼宫造反,但是苏清苒如今的处境到底算不得百分百的安全。谁都不能想到,太子那个疯子下一步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
不过现下确实有件事情让苏清苒挺好奇的,最近延宁帝不知道是真起了要封娴贵妃为皇贵妃或是皇后心思,还是故意放出的消息引得太子加快了手中的动作,开始逐渐显露自己的野心。如今宫中不少人都在议论圣上要大封后宫的事情。
虽说苏清苒和娴贵妃交好,但苏清苒到底是个外人,这样的皇家辛秘就不是她可以过问的了。她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这样的事情那是一个字也不敢打听的。
即使感觉心痒痒的像是感觉心口上有蚂蚁在爬。
她只是有些想不明白,为何之前十几年,延宁帝都没想过要晋封娴贵妃,突然在这个时候要把娴贵妃扶持起来?
之前她就有偷偷观察过帝妃二人的相处方式,若说是延宁帝喜爱娴贵妃,还真有几分说服力。但是民间传言都在说,延宁帝最心爱的女人是已故的昭贵妃,也是因为太子是心爱的女人为他生的儿子,所以延宁帝当时在朝政不稳的时候就把已故的昭贵妃的儿子立为太子。
难不成是延宁帝想把四皇子立起来制衡太子不成?
若真是这样,那苏清苒觉得圣上可真是太可怕了。即使是真心有几分喜爱娴贵妃,但都抵不过权力在他心里的重要性。即使是枕边人也可以毫无心里负担地算计。
但苏清苒又总觉得自己这样的想法有些不合理,若是想要制衡太子,那最好的人选必定是二皇子。作为两位已经有成熟权力集团的皇子,这两位才是对皇权最大的威胁。
不过就在苏清苒还在想这其中的利害关系的时候,宫中就接连颁布了好几道圣旨。
首先是后宫众人期待已久地晋封圣旨,延宁帝晋封了娴贵妃为皇贵妃,五皇子的生母兰妃为兰贵妃,再是封二皇子为礼亲王、三皇子为恒亲王。而四皇子和五皇子却是没有得到封爵。
不愧是能当上皇帝的人,帝王心术玩得是真厉害啊,给一个巴掌再给一颗甜枣。既不偏了这个也不倚了这个。
原本淑妃和云妃在得知自己没有被圣上晋封还有些不服气,给娴贵妃晋封也就算了,兰妃那个小丫头片子凭什么给她晋封。她们两个都是宫中的老人了,又为圣上诞下皇子,怎么看都是应该先晋封她们才对。
但是淑妃和云妃在得知圣上只给三皇子和四皇子封了爵位后,立马就蹦跶不起来了。
她们都做过年岁了,在宫里也是斗了大半辈子了,如今位分不位分的对她们来说不重要,最重要的就是儿子的前程。虽说内务府都是些拜高踩低之辈,但是她们都有成年皇子做倚靠,谅内务府也不敢怎么亏待她们。
而儿子的前程就不一样了,那可就关乎她们的后半辈子。
如今中宫空缺,圣上看样子也不打算立皇后了。就算娴贵妃如今位同副后了又怎么样。
延宁帝下了朝就来了皇贵妃的长乐宫,见皇贵妃在院子里和宫女们修建着那几盆罗汉松,他抬手示意宫人们不必传报。皇贵妃把剪子往身后递,“乐儿你瞧着这罗汉松是不是瞧着比前几日蔫巴了一些?”
大宫女乐儿看了眼边上的圣上,这是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皇贵妃狐疑地回头看了一眼,就看见一角明黄色地衣袍。她赶紧跪下行礼,“臣妾见过圣上。”
延宁帝牵起皇贵妃的手,把她扶了起来一同往殿内走去,“朕还在想着你今日在做什么,你倒是悠闲。”
皇贵妃把手中的剪子递给身边的宫女,“臣妾能有什么事情,最近宫中事情也少,再加上有淑妃帮着臣妾管着宫务,倒是清闲了不少。”
延宁帝“嗯”了一声,见她是眼里是真的没有一丝不满,这才放下心来。帝妃二人走进殿内坐下,延宁帝端起茶杯抿了一口,“之前北戎战事,爱妃帮了朕这么大一个忙,朕倒是还没好好赏赐过爱妃。不知爱妃可有什么想要的?”
原本还在服侍延宁帝用茶的皇贵妃,手上的动作一顿,不过她很快就调整好自己的心绪和表情,“这都是臣妾的分内事,能为圣上分忧是臣妾的福分才是。不过臣妾以为今日的晋封圣旨就是圣上给的赏赐了。”
延宁帝摇了摇头,“朕可不是那般小气之人,爱妃若是有什么想要的只管告诉朕就是。”
难不成让她为辰儿求一道封爵位的圣旨不成?即使皇贵妃知道,她自幼作为长公主的伴读,那时候才六、七岁的她就在上书房认识了如今的圣上。她知道他们是有几分情谊的,但是她也从来不敢在圣上面前放肆。
因为,她不仅仅是娴贵妃,更是辰儿的母妃,是镇国公府的姑娘。皇贵妃笑着说道,“这一时半会儿的臣妾还真想不出来,圣上可得给臣妾一些时间。不过这话臣妾倒是记在心里了,圣上可不准忘记了。”
延宁帝握住她的手,“君无戏言,朕自然是不会忘的。”
几家欢喜几家愁,东宫的氛围可就没这么好了。
坐在主位的太子一气之下就把书桌上的奏折、书籍全都掀翻在了地上。父皇这到底是什么意思,不仅晋封了娴贵妃和兰妃,还给老二、老三封了亲王爵位。
原本就有些危机感的太子,此刻只觉得自己逐渐消失在了黑夜里,消失在了恐惧中。
他什么都没有了,连最重要的父皇的宠爱也没有了。
......
准眼就到了三月,是小六及笄的日子。苏清苒刚准备起身去梨云院的时候,就见羽衣端着一个锦盒走了进来。
“这是什么?”
羽衣低头看了一眼,脸色有些不太自然啊,犹豫了一会儿还是鼓起勇气说道,“是羽砚交给属下的,说是交给……交给六姑娘。”
说完羽衣就闭上了眼,等待主子的怒气,但是过了好一会儿她见郡主没说话,羽衣便偷偷睁开一只眼睛。
虽然她觉得吧,她的那位前主子属实配不上郡主,但是她也不想让郡主难过。
谁知道……她就说男人没一个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