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计这不人不鬼的样子,明显是没救了。
易叔给了他个痛快,抬枪打爆了他的喉咙,许是因为他感染的时间还太短,喉咙中没有蠕虫爬出来。
这一切发生的都太快,刚刚还在自己面前活生生的人此刻落得这样一个下场,祝元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还是控制不住心惊肉跳。
怪不得爷爷不想带他入行,这样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危险生活,是爷爷不想再让后代继续下去的吧。
一场危机解除,众人从一开始大获全胜的状态变成狼狈不堪的样子从盗洞钻出去。
此时又是夜里,一行人回到村子里的落脚点,休整一晚上,明天再出发。
第二天,易叔安排大部分伙计先带盗上来的明器回去,他带着剩下的人安顿祝元这边。
易叔的意思是,让祝元假装已经拿到了黄泉宝书,联系赶时间来交易。
只要他敢现身就扣住他,在暴力威胁之下,不信他不给祝元解毒。
但计划很美好,关键问题是祝元这边根本没有什么方式能联系赶尸匠。
“我怀疑他一直关注着我的动向,想蒙他,不容易。”
祝元无奈道。
现在他脑子很乱,不清楚下一步该做什么,只能先走一步看一步。
易叔把他们带去了医院,一是想看看现代医学跟神秘尸毒能发生什么样的碰撞,二就是给豆兰做个全身检查。
豆兰身体素质还是挺强的,除了关节有些挫伤没有大毛病,最重要的是脑袋没出毛病,祝元就放心了。
至于祝元这边就难搞了,医院做了系统的全身检查,查出他因为缺乏锻炼跟饮食不均衡有营养不良跟轻微骨质疏松。
再有就是上呼吸道病毒性感染,乍一听这么名词祝元吓得要命,忙问医生还有得救吗。
医生贴心地安慰他不要过分担心,按照医嘱坚持吃感冒灵,最迟半个月也就痊愈了。
妈的,搞了半天竟然是在山中受凉感冒。
果然,尸毒这种近乎玄学的东西,还是没法被医学查出来。
祝元能感觉到自己的精神状态越来越差,常常小睡一会儿醒来就头疼,有时候还眼冒金星。
此外,胸闷,嗓子疼等一些症状也找了上来。
“我要真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了,以后见了我爹您可一定要告诉他,替我报仇啊。”
在医院,祝元拿到报告单的时候丧气地对易叔说。
“臭小子,什么死不死的,小心叔叔我揍你昂!”
易叔不乐意听到他说这样的话,当时就火了,
“放心,只要有你叔我在,我肯定会想办法救你!”
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太多,祝元一时很难消化。
如今有亲近的人在身边这么对待自己,紧绷好久的情绪隐隐出现要崩溃的迹象,想抱着易叔哭一场。
不过好歹还是憋回去了,因为云调急匆匆地找到他,
“我有关于宝书新的线索。”
宝书的新线索是云调以前的老板提供的,他们两个之前的关系相比于雇佣与被雇佣,更像是一种交易关系。
除了必要维持生活的钱财之外,云调在老板那里基本什么都不要,就是为了交换老板的人脉帮他做调查。
现在,调查终于有了结果。
道阳观曾经在行当里算是一个挺有名的组织,虽然现在有落寞的趋势。
但曾经被当做道阳观接班人培养的云调父亲,当年道上很多人都认识。
因此云调前老板在一个曾经认识他父亲的人那里打听到,在他父亲选择退出后,似乎又秘密接了一趟活儿。
在这趟活儿中,云调父亲跟圈里人接触并不多,反而是跟一个研究考古学的老教授频繁接触。
这个“熟人”如今也已经退出行业,因为不想惹麻烦,所以不愿透露自己身份,但保证自己说的话都是真的。
云调父亲退出之后又接下的工作外人不了解,但云调太清楚。
他父亲频繁接触一个老教授,两人之间有关联的一定就是黄泉宝书。
这个老教授姓马,在学术界德高望重,甚至网上都能查到他的资料。
云调决定联系上他,之后去见一面,这趟应该不会像来钩子崖村找黄老头一样再扑空。
这条路确实可行,而且摆在祝元面前的也没有别的路可走,便跟云调一商量,尽快去跟马教授见面。
于是当天晚上,云调辗转弄到了马教授的联系方式,打电话过去。
马教授这人从事教育多年,桃李满天下,所以并不抗拒陌生号码突然打来的电话,觉得也许是自己曾经的学生,毫不防备就接了。
在被马教授问到身份时,云调小心的说出自己父亲的名字。
对面的马教授立刻就沉默了,这让守在开了免提的手机前的几人心中忐忑。
不过马教授在沉默之后深深的叹口气,开门见山对云调说,
“我知道你是为了那件事而来,我最近有时间,你尽快抽时间来见我一面吧,我们好好聊聊。”
挂断电话后,祝元还沉浸在一种“太顺利”的真实感。
“可是,”
祝元又想到一个问题,
“马教授那里就算是有宝书,也是你们道阳观的那一份,给我真的可以吗?”
目前他们已知的宝书有三份,一份是祝家祖传,一份是祝家从黄家那里得到的,这两份都毫无踪迹。
还有就是当年道阳观遗失的那一份,也是云调父亲失踪的原因。
“先救急吧,”
云调轻叹一口气,
“相信师祖也会理解的,等用这份宝书套住赶尸匠,给你解了毒,大不了再给师祖送回去。”
事不宜迟,多耽误一份恐怕就多生一份变故。
云调用信息跟马教授确认了见面时间,第二天一行人就立刻坐火车往马教授所在的城市赶去。
豆兰也一并跟着去了,理由是她也要找她家那份黄泉宝书,万一能听到什么有用的线索呢。
想着她也不碍事,关键时刻还能多个帮手,云调便同意了。
易叔肯定也是要跟着去的,他安排手下回到祝家蹲守赶尸匠,自己跟着他们踏上新一段行程。
马教授所在的城市跟他们现在的位置相隔甚远,火车要做足足一天一夜,途径很多站点。
到了第二天傍晚,火车再次从站点停靠,云调像是坐不住,拍了拍上铺的祝元,
“出去抽根烟吧。”
祝元知道他并不抽烟,瞧他这样子看是有什么话要单独说,便跟着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