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渐渐变冷,北方城市的秋天通常很短,似乎盛夏之后一晃就要的入冬。
外面刮起小风,祝元在屋檐廊下坐不住,就窝在前厅的吧台里反复看青衣道士给的监控视频。
看着看着,他的思绪就从一个个人头上神游出去。
万璞玉从楼上下来,冲他后脑勺抽了力度正好的一巴掌。
祝元“嗷”的一声捂住自己脑袋,回头看向他,
“干什么啊!”
“看个视频都不专心,自己的事情都不上心,怎么放心把别的事情交给你?”
也不知道万璞玉到底是哪条神经比较敏锐,竟然一下子就看出他在走神。
“我在想事情,”
祝元辩解道,
“也算是很重要的事情吧。”
“什么?”
万璞玉从他身边坐下来,从衣服里掏出烟盒跟打火机。
祝元见状把吧台上摆的烟灰缸推到他面前,并顺势伸手要了一根。
万璞玉阔气,抽的烟都是好牌子,祝元也算是跟在他身边沾沾光。
“我觉得我们团队现在扬起太重了,应该多沾沾阴气平衡一下。”
万璞玉听着他的话,很认真的点点头,
“嗯,那说一下你这个引进女鬼的计划,需要尸体吗?干巴的还是新鲜的?”
“什么玩意儿,”
祝元摆摆手,
“要女鬼干什么,我说的是要女人。”
“懂,孩子也算是到了思春的年纪,”
万璞玉语气依旧很正经,但说出来的话明显就是故意了,
“不过叔叔劝你一句,即使再饥渴也要正经谈恋爱,不能随便找那种乱七八糟的女人,”
“惹麻烦不说,万一生病就不好了。”
“你能不能圆润地滚蛋,”
祝元咬咬牙,感觉出他是故意逗自己,
“我刚才不是说了团队么,我的意思是我们团队应该多吸纳一下女性力量!”
万璞玉思考了一下,不过祝元觉得他的狗嘴里还是不会吐出什么好话,
“豆兰虽然现在不常回家,但我也没说把她开除出去,”
“虽然她是个小鬼,但也别拿小姑娘不当干粮啊。”
祝元心说从年龄上讲,你也是个小鬼。
想着铺垫也差不多,于是就把自己的本意讲出来,
“其实我想说的是,你把秋秋争取过来的可能性有多大?”
“为零,”
万璞玉直接回答,
“首先她老板款儿很大,我基本没那个本事跟对方抢人,”
“再有就是,我也不想争取她,我不想跟这个女人有什么交集。”
“是吗?说的比唱的还好听,”
祝元轻笑着,有一种在万璞玉这里扳回一城的爽快感,
“约会都约上了,还跟我在这里装什么不想有‘交集’,”
他一手拍在万璞玉肩膀上,
“小万师叔啊,虽然年龄上来说你确实是个小鬼,但你勉强也是成年人了,”
“成年人的事情又不算是早恋,何必遮遮掩掩?”
万璞玉烦躁地拍开他,
“你要是再敢碰我受过伤的肩膀一下我就废了你,”
“还有就是你阴阳怪气的提起她来又为什么,平白受什么刺激了?”
祝元没有辩解,直接掏出自己的手机来给万璞玉看短信。
短信是秋秋的号码发来,内容很简单,意思也不用猜,就是约了一个时间跟地点让万璞玉去见面。
看到这个短信,万璞玉拳头都捏起来了。
这个女人,说什么一定有方法联系到他,结果就是把信息发到祝元这里吗?
这让他怎么解释啊!
“这还不都是因为你,”
万璞玉咬咬牙,又把锅甩在祝元头上,
“都是因为你之前把她给找来,所以我现在不得不去应付她一下。”
“又赖我,”
祝元小声嘟哝着,
“明明你挺积极去见面的嘛。”
万璞玉每天起床走出房间的时候都是穿戴整齐,但要出门去跟秋秋见面,又回去换了一身衣服。
发型,服装,还有风格相配的配饰,万璞玉要出门,总是从头到脚透露着“精致”两个字。
“这么精心打扮,你明明就是去约会的吧?”
祝元跟云调排排坐在廊下,看着他最后喷了香水出门。
“我只是无论面对什么场合都很在意自己的形象,”
万璞玉整理着风衣领子回应道,
“我师父说过,做人先要装门面,外表是伪装成人很重要的一步。”
伪装成人……难不成你真身是什么妖魔鬼怪吗?
祝元目送他离开后,跟云调在廊下对视一眼。
从眼神来看,两人应该是想到一块儿去了。
万璞玉虽然说着只是去应付一下,但一直到天完全黑下来,到了晚饭时间也没有回来。
青衣道士在万璞玉走后也离开了,毕竟还有一大摊子麻烦事等着他去处理。
看他这个样子,昨晚应该是睡在了万璞玉的房间里,一直在照顾他。
所以晚饭时间,家里就剩下祝元跟云调。
“所以我们吃些什么?”
祝元一边看着外卖软件上每一家都吃腻了的外卖一边问在院子练剑锻炼身体的云调。
“既然只有我们两人的话,那就随便应付一顿吧,”
云调收起朱雀剑来随口说道,
“或者昨天的剩饭还有没有,对付一下吧。”
“那这不太委屈你了,”
祝元笑笑,
“只是一个人没回家而已,咱们也得好好吃饭啊,”
“说起来,万璞玉这家伙该不会现在在什么高档餐厅,美女在怀的吃烛光晚餐吧?”
“高档餐厅他肯定吃得起,但美女在怀对他来说大概不可能。”
云调说着,一屁股坐在他身边叹了一口气,
“他不该这种时候乱跑的,他的身体状况……”
云调说着,眼眸沉了一下,
“这个疯子,放了不少血出去,不可能对身体没影响,要不还是找机会带他去医院正经检查一下吧。”
“谁说不是呢,”
祝元脑子没有转弯,顺着他的话直接说下去,
“他本来身体就不好,那种病怎么想都跟个定时炸弹一样吧。”
“他有什么病?”
云调问他。
“对啊,他生什么病了?”
刚刚从门口探头的豆兰也语气焦急地问道。
“当然是……”
祝元话说了一半,才突然反应过来,猛地从台阶上站起来,
“我是不是说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