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风看着周围。
空无一人。
一片寂静。
全都撤离了吗？
他的目光扫过那些无人看守的店铺。
身后，时崎丸二走上前，低声说道：“附近没有灵力波动。”
“至少说明没有人对我们抱有敌意。”吴风看向前方。
这里，是通往石浩灵家方向的那条街。也是之前，石浩灵通知他们赶来的目的地。
云凌轩站在最前方，始终保持着警惕状态。
他的手上无物，可那细长发丝却无风自动。
若光论等级，他才是三人中最高的。
“几位不想出来说些什么吗？”
吴风突然这么问道。
但是无一人回应他。
“诈不出来吗？”丸二咋舌，说道。
可吴风摇摇头：“不，不是诈。”
“？”
“我之前联系了一遍避难所那里，询问里面有没有少人。”他讲道，同时眼神示意云凌轩，“根据得到的消息，那里的确少了几个人……”
“所以，出来吧，我知道你们还在这。黄姨，王叔。”
语毕同时，云凌轩弓起身子，像是随时可以爆射突进！
不过在当下，看起来他是不需要这么做了。
“所以，你们特意到这个地方来，又是为何呢？”
伴随着声音响起，一道人影从角落里走出。
是王叔。
吴风向后退开一步，保持着距离：“我们收到消息，说那些人会往这边赶来。所以……
我想知道的是，你们在隐瞒什么？”
这边三人皆是临敌列阵，时刻注意着周围。而反观王叔，双手抱胸，不见丝毫慌乱一类的神色。
“零。”他缓缓说出一个字。
丸二的脸色先是一变，但没有作声。只是朝着吴风投以眼神示问。
“看来王叔你并不信任我们了……”他拍了拍手，示意云凌轩收起敌意。
然而云凌轩却没有听他的示意。
这让吴风愣了一下。
“他倒是聪明……”王叔开口，“不论你们怎么回答，我都不打算配合你们。”
他转换了一个语调：“你们对零号实验体知道多少？”
几人摇头。
“不知道啊……”他看向天，“那你们对《虚无灵诀》了解多少？”
“《虚无灵诀》？！”吴。
“所以零号实验体的意思是指那玩意的第一个实验体？”云。
丸二一脸茫然。
王叔不知从哪掏出了一根烟：“没错，现在的人只知道烛厌世早年在用死刑犯研究，可却不知道他早年真正的研究对象啊……
如果你们这些人愿意动动脑子的话，怎么会想不到：天网为何会对他早年的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呢？”
“他在那之前就已经有成果了？”吴风问道。
“没错，《虚无灵诀》不是开始于他同天网假合作，而是在更早之前。”王叔拿着打火机，不知为何，无论怎么按都打不着火。
丸二拉了拉云凌轩：“那个啥灵诀是什么东西？（轻声）”
云凌轩：“一种通过灵气淬炼自身的功法，主要凭自身肉体为媒介吸收灵气。（轻声）”
“那这不挺正常的吗？（轻声）”
“那是现在的改版了，最早的时候，这功法的主修是让自身的本源化作灵力。简单讲，牺牲生命，化为力量。（轻声）”
“哦？”王叔出声，“想不到你个小丫头片子懂得挺多的啊～”
云凌轩挑眉对视，有些无奈地回道：“因为这和《元燃诀》的内容有些类似，所以我以前也听说过。”
他完全忽略了关键的地方。
“《元燃诀》啊……”王叔念道，“确实，《虚无灵诀》当初被开发出来的时候便是参考了你们那些老文献。”
“行了，闲聊就到此吧。既然你们已经知晓了前因，就请离开吧。”
“那后果呢？”
吴风问道：“既然零号实验体还存在，那他必然有什么值得被找到的理由。那如果那家伙被找到”
“整个江南一代都会被毁灭。”王叔将烟放下，说道。
声音平静，仿佛饭后茶余的闲谈。
吴风没有做出什么回应。
只是与其无声地对峙。
毁灭吗……
如果真是这种程度的事件，天网怎么可能不知道？不，有可能知道。
可为什么团长没有任何反应？
不，他当初将艾利斯顿的本部设在江城这点可以证明，他至少能知道一点。
但……还是有疑点…
就算现在秩序再怎么混乱，也不可能存在一个城市被多个势力一同进攻，只为找到一个不定时炸弹…
而且这些势力中威胁度最高的也只有基金会了，总不可能
轰——
就在几人无声的间隙，一道光破空而至！炸起尘埃无数！
那些尘埃在瞬间被飓风吹散。
尘埃的中心，白色的发丝交织起了一张巨网，接住了那坠落的光芒。
“石浩灵？！”
“小石？！”
双方皆是面露震撼之色，丸二更是直接抬手砸墙！
[——]
破碎的碎片逐渐合一。
吴风看着丸二，问道：“能看到什么？”
“泥。”他回答，“以及一个奇怪的家伙。还有……”
“……”
“林枫死了……”
“……”吴风张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林枫……
“让你们的人撤离一下。”
云凌轩将石浩灵放下后，旋即突然开口：“不论是屋子里的还是地下的，最好马上走！”
王叔皱起眉：“你是怎”
“桀！”
黑浪如遮天一般呼啸袭来，根本没有给人任何的准备时间！
庞大的气势若山一般正面下压，暗黑的色调在瞬息之间充斥了所有人的视线。
目力所及之处，皆化作了黑暗。
“结界？”吴风念叨着。
他仰头凝视，没有妄动，而另边，云凌轩已经提矛出招。
矛刃刺向黑暗，同预想的一般被死死地阻挡，只蹦出丝丝火花。
“桀！”
“！！！”
一声怪笑，惊得云凌轩迅速收回双手，只见那松手的同一刻，暗墙化作了液体，不断上涨！
绿矛被吞没，但他本人并无大碍。
“桀桀桀……”
喘息之时，一道身影凝聚在目力可及的高楼顶部。
那人皮肤略黑，却是穿着一身反调的白衣：“多的我就不说了，识相的话，就”
左侧！翠光闪动的尖刃逼近他的下身腰部！！
右侧！爆音破空的无形杀进他的上身颈部！！
同一刻，两重攻势一同碰撞！
轰——
风吹起巨浪，而黑色的浪潮亦没有消散！
撞击交合之处，黑影爆射而出！！
白影绿光与其交错在一起，从近，白丝牵动着数十柄翠光长矛与那黑浪不断交手！浪花在逼近，却也在近处被锐刃斩灭！
黑色的液体从空中落下，没能触碰到地面，便像是被吸引一般再次升空！
空中！云凌轩的周身泛光，四周无风，却是衣袖飘扬！
由灵力汇聚而成的矛器在周遭不断浮现，朝着黑影的方位无死角地射出！
黑影躲闪，而矛不会停息。
黑光在绿光的堵截中不断穿梭，从外侧看，就像是空中的陨星正在旋转着解体！
“折！”
云凌轩单手掐印，低喝一声，那些矛器的飞行轨迹开始改变！
光滑的弧线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极为僵硬的直线弯折！
但这直线可并非是为了来破坏观感！
黑影再一次冲出包围，却正是与那留下的线条撞到一起！
肉眼可见的，黑影被线条拦腰分截！
“咳！”黑影面露苦色，可又狡诈一笑。
你太嫩了啊！
只见云凌轩漂浮的位置，不知何时多出了些许细小的黑点。不错，那是之前升上来的黑水！
云凌轩瞳孔缩放，周遭发丝开始搅动！但那速度怎可能比得上贴脸的黑水！
所以他依赖了别人的速度。
在黑影的视线里，云凌轩只是操纵了发丝，但身体却像是被浪花推开的划艇。那一片空域在此刻仿佛化为了海域！而在海里，两者的相撞正在被海浪阻挡。
与此同时，绿芒已经二次逼近了！
黑影这次没躲，而是操控着黑浪化为盾牌与其正面硬碰！
光芒消散……
脸盆大小的洞口宣告了黑影阻挡的失败！
他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的黑浪，那些被空中的风所卷走的黑浪！
吴风站在他背后的不远处，单手抬起，气流从其指尖滑出。
他冷声道：“你是基金”
没有下文。
他的心脏出凸出了一个醒目的黑刺！
而在黑暗之中，真正的黑影不紧不慢地走出：“还有三个……嗯？”
他注意到，一个人。
“你在笑什么？”他问。
“没什么，只不过想给你一个忠告……”时崎丸二抬起头，收起笑容，“收好你的灵气啊……”
“呵～有病的家伙。”他抬手
[——]
又放下了。
他注意到周围的景象变成了之前还在和某人三个对战的地方。
“传送？不！幻觉？”他谨慎地看着周围，不敢妄动。
每个能力者都多少有感知周围的能力。但现在……
他根本感知不到刚才的人！
“看到什么了？”吴风问道。
以他们的视角，只不过是丸二短时间消失了而已。毕竟石浩灵曾和他聊过丸二的能力，所以他并不觉得惊异。
丸二睁开眼，喘了口气：“准备下，先辈要飞过来了。”
“石浩灵？”吴风。
云凌轩则是同之前时序之中一样，已经做好了接住某人的准备。
“有人会过来，至少两个。其中一个是先辈提过的泥的能力。并且运用水平不低。”
看着石浩灵被云凌轩如预料般接下，丸二开口说道。
说起来，他还只是一个高中生。
但也是一个经历过绝望与死亡的高中生了。
“王先生。”
这次，是云凌轩开口：“你们留在这里的人有能力逃出去吗？”
“……”王叔看着他们，眼神变化了几次，“我们不打算走。”
“这不是明智的选择。”
“如果我们离开，不过是把麻烦带到了别处。”他说道，“至少留在这里，能把破坏减到最小。”
“……”云
“丸二。”吴
“嗯？”
“人还有多久来。”
“就快了。”
“这样吗？”他看向王叔，他指着石浩灵问道，“所以……他知道这件事吗？”
“他是个好孩子。”王叔答非所问。
“那么…
他呢？”
两人对视。
而王叔只是很平静地开口：
“他也是个好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