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御书房,谢归墨往出宫的方向走,半道上,大皇子迎面走过来。
大皇子手里拿着把折扇,看着谢归墨的脸,“宫人说你被打了,我还不信,没想到是真的。”
谢归墨斜他一眼,“我挨打,你高兴什么?”
“不知道,就是忍不住,”大皇子道。
“……”
要不是这是在宫里,谢归墨都想给大皇子一拳头了,有这么幸灾乐祸的吗?
大皇子笑了一通,道,“你新婚燕尔,皇上找你进宫做什么?”
谢归墨道,“你我暗中联手的事,皇上已经知道了。”
大皇子脸上的笑容僵住,“父皇怎么会知道?!”
还有脸问呢,皇上的耳目岂是他能想象的,招摇的在酒楼请他吃饭,皇上能不知道?
大皇子道,“父皇说什么了吗?”
谢归墨道,“什么都没说,记得请我喝酒。”
丢下这句,谢归墨在大皇子一头雾水迷茫不解的注视下走远。
在宫里碰到了大皇子,出宫后,又碰到了齐王,齐王骑马在他面前停下,“险些没认出来,怎么被打成这样?”
谢归墨没说话,陈七把挨打的原因简单解释了两句,齐王道,“你这是从宫里出来?”
又一个打听皇上找他做什么的。
谢归墨明明没有官职在身,但时常被皇上召进宫,还没人知道皇上找他做什么,齐王旁敲侧击过不少回,都没能从谢归墨嘴里套出半句话来。
但谢归墨是靖阳王世子,如今娶了沈棠,成了平远侯的女婿,宁王世子的妹夫,他的一举一动,齐王更是上心。
谢归墨摸着马毛道,“不是什么要紧事,不知道是谁把大皇子请我吃饭的事捅给了皇上知道,皇上问我是不是扶持大皇子。”
齐王,“……”
这绝对是真话。
别问他为什么知道。
齐王道,“不过只是和大皇子吃了顿饭,父皇怎么会这么觉得,你我是表兄弟,要怀疑也该怀疑是扶持我才是。”
“哪天我请客,你我兄弟许久没一起喝酒了。”
谢归墨道,“喜宴上不是才喝过?等大皇子请完我,你再请吧。”
齐王脸色一僵。
大皇子请他吃饭,父皇都为这事特地把他找进宫问了,他还敢和大皇子私下吃饭,这般忤逆,当真就不怕皇上动怒吗?
谢归墨道,“我还要回去上药,就先告辞了。”
一夹马肚子,谢归墨就骑马走了。
目送谢归墨走远,齐王身后的护卫道,“靖阳王世子是什么意思,是告诉王爷,他已经和大皇子联手了?”
齐王道,“我从来没有看透过他。”
但再看不透,也知道谢归墨已经猜到是他让人把大皇子请他吃饭的事捅给皇上知道的,干脆直接告诉他,大皇子还会请他吃饭,他还回去,根本不怕叫他和皇上知道。
甚至以前还有所顾忌,现在干脆正大光明了。
知道谢归墨是越不让他做什么他偏要做的性子,但事关储君之争,他不信谢归墨意气用事,这背后未尝没有皇上默许之意。
想到谢归墨背后的势力,他要真的选择扶持大皇子,他离储君之位就更远了。
齐王眼底闪过一抹寒芒。
护卫道,“王爷还是先去昌平侯府吧,别叫侯爷久等了。”
齐王骑马往昌平侯府而去,直接去了昌平侯的书房。
只是进屋时,一只雪白的鸽子落在窗柩上。
昌平侯迎齐王,一旁的男子将鸽子抓住,将鸽子脚脖子上的信取下来,呈给昌平侯过目。
昌平侯接过信,展开。
看到信上内容,神情一凝。
齐王见了,问道,“出什么事了?”
昌平侯道,“又有人去乾州查陆宣抚使勾结山匪,打劫官船的案子。”
这一年来,派去乾州的人要么有去无回,要么被他们收买了,这案子按说早过去了,怎么还会有人在查呢,陆宣抚使被流放边关,知道有人在查这事后,特地命人关照了,指不定早已没命。
看着手里的信,昌平侯心底隐隐有些不安。
到底是什么人揪着这案子不放的?!
……
谢归墨顶着一脸淤青进宫,又顶着一脸淤青回府。
皇上找来的及时,沈棠还没帮谢归墨上药,他就进宫了。
等他回沉香轩,进屋就见桌子上摆着药,他回来,沈棠就拉着他坐下,一脸小媳妇模样道,“我给你上药。”
谢归墨道,“你们兄妹还真是狠。”
沈棠道,“舍不得孩子,不是,舍不得相公套不着狼……”
“要我大哥没护好柔嘉郡主,我也让你把他揍一顿。”
是亲媳妇,也是亲妹妹。
沈棠问道,“身上有伤吗?”
谢归墨道,“你都让你大哥打脸了,身上怎么会有伤?”
都说打人不打脸,到他这里,只有脸挨打。
脸上的伤一目了然,虽然看着很严重,但都是皮外伤,养几天就没事了。
沈棠小心翼翼的上完药,问道,“皇上找你进宫做什么?”
沈棠知道谢归墨在帮皇上办事,但就算办事尽心,皇上使唤的趁手,谢归墨毕竟才成亲,沈棠想知道有什么事是非谢归墨不可的。
谢归墨连齐王都没隐瞒,何况沈棠了,沈棠一听是因为谢归墨和大皇子走的近,心咯噔一下跳起来,“皇上这是不让你扶持大皇子?”
“恰恰相反。”
沈棠眼睛睁圆,“皇上让你扶持大皇子?”
谢归墨道,“皇上让我查昌平侯,显然是不想让我扶持齐王,我承认暗中扶持大皇子,皇上也没说什么,算是默许了。”
沈棠知道是皇上让谢归墨查昌平侯的,但没想过皇上并没想过让齐王继位,她还以为皇上是怕外戚势大,让二皇子承袭爵位,但要防昌平侯在二皇子登基后,只手遮天。
沈棠望着谢归墨,“皇上那么宠爱叶贵妃,你怎么就确定皇上没想过立齐王为太子?”
谢归墨捏沈棠的鼻子,“为夫不了解皇上,还能不了解自家父王吗?”
“皇上那么宠爱叶贵妃,叶贵妃和母妃又是表姐妹,父王都不参与立储,宁愿让母妃夹在中间为难,可见一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