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槿走后,世界都安静了下来,我拉开窗,点上支烟,深深吸了一口,这种在家里肆意吞云吐雾的感觉,实在太令我怀念了,可还没来得及呼吸几口属于自己的空气,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就响了。
我有些意外,这个电话居然是老黑打过来的。
我接通,疑惑道:“老黑,怎么了?”
“你这孩子没大没小的,说多少遍了,叫我黑叔。”
我嘿嘿一笑,“你信不信我管我爸都叫老陈?”
“信!这事你干的出来!”
听语气老黑貌似心情不错,也不知道是遇见啥好事了。
“小帅哥,防盗锁换了吗?
“早换了,但感觉没啥卵用。”
“难呐,被技术好的贼盯上怎么防都防不住,劝你还是不要把贵重物品放在屋里的好。”
“知道了……不过你一大清早就给我打电话,应该不是专程来问我换没换防盗锁的事吧?”
我怀疑这老小子是想涨房租,心里已经准备好给他来上一番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了。
“嘿!聪明!”电话那一头忽然传来老黑嘎嘎嘎如公鸭一般的笑声,笑了几秒后,笑声又戛然而止,便听老黑压低了声音,一字一句顿道:“你黑叔我,要结婚了。”
结婚?虽说这事不算太令人惊讶,但我还是小吃了一惊,明知故问道:“啊?真的吗?和谁啊?”
“废话!”老黑果然被气到了,“除了你马姨还能有谁!?”
“对对对,除了我马姨谁还能配的上你啊…”这毕竟是件喜事,我贫了句嘴,还是祝贺道:“恭喜,恭喜,老黑,祝你和我马姨长长久久,缠缠绵绵,白头偕老,早生贵子。”
“光恭喜有个屁用,到时候办婚宴你得来随礼啊!”
老黑一句话有两个震惊到我的地方,第一,保守估计他和马姨的年龄也在48左右,这个年纪结婚还办婚礼的属实不多,第二,我是真没想到老黑会邀请我参加他的婚礼,我俩关系真的到这种程度了吗?
不过房东都开口了,我也不好推脱,便回道:“没问题,到时候我一定到场……日子定哪号了?”
老黑笑道:“下个月的8月18。”
“靠,下个月中呢,你现在给我打什么电话?!”
“嘿嘿,这不是提前通知你一声嘛,行了,先挂了,我再给你邻居小双打个电话。”
无语片刻后,我懂了,敢情这老小子是在到处炫耀呢!
……
熄灭烟头,我又报复性的点上一支,叼着烟,将茶几上的碗筷收拾到厨房里洗干净,然后简单的打扫了一遍屋子。
正准备把昨天那件脏短袖洗了,却发现它已经被洗干净,就整整齐齐的挂在洗手间里面,我看着地上装着年槿脏衣服的篮子,心底流过一道暖流,这丫头,自己的脏衣服都来不及洗,却抽空把我的洗了……
感动之余,我接上一盆热水,拿起地上的篮子,打算帮她把脏衣服也洗一洗……
咳…咱可是问心无愧。
那丫头有严重的洁癖,哪怕穿了一天的衣服再干净,也从不连续穿两天,所以篮子里放的都是她昨天穿的那一套所谓的“脏”衣服,我有点无从下手了。
提起放在最上面的长袖衬衫,哥们眼珠子差点爆出眼眶,赫然发现,衬衫下面居然安安静静的躺着一套款式可爱的无痕内衣!
从bra的尺寸和胖次上面的蝴蝶结不难判断,这套内衣……是年槿的!等等等等——我是不是被惊糊涂了,难道内衣的主人除了年槿以外还有第二个可能性吗?!
我定了定神,努力控制着眼珠子移到别处,陈然啊陈然,你可千万不能动摇,要是被小丫头察觉到异常,你大变态的称号可就真真落实了。
我把衬衫按照当时的样子叠好,正准备放回篮子,叼在嘴里的烟积攒了很长的烟灰却从烟身上脱落,正好均匀的散落在年槿那套香槟色的内衣上。
我日了个大熊猫的!完蛋!
抽烟的人都知道,烟灰这东西掉在衣服上是不能擦的,只能吹,我咽了口唾沫,抬起颤巍巍的爪子缓缓伸向了篮子……(此处省略200字)
这期间浩志打来了一通电话,把今晚这顿要账饭局的注意事项跟我交代了一下,我叫他放心,要的着我就要,要不着他要是跟我玩家伙,那我就跑,浩志哈哈一笑,又跟我闲扯了几句,然后挂断了电话
家里收拾妥当后,我便开始出门闲逛,说是闲逛,其实也是带着些许目的性的——我想找商机。
我没有在附近停留,而是直接坐公交去去到了本区最繁华的商业步行街,逛了两圈,时间就这么在恍然中到了中午时分。
肚子有些饿了,我随便找了家面馆,刚坐下,点了一碗麻辣牛肉面,手机就响了。
铃声响了许久,我看着“王忏忏”这三个字,陷入了沉思,即将自动挂断时,我接通了电话。
王忏忏先开口道:“陈弟弟,你在哪?方便见一面吗?”
我苦笑道:“我可不敢跟你单独见面。”
王忏忏自然知道我这么说的原因,沉默了一会儿后,才说道:“你别多想,我就是想当面跟你聊一聊。”
我回道:“我们之间有什么好聊的吗?”
“我想跟你聊聊浩志。”
我尽量保持着平静,说道:“王忏忏,你现在提到浩志我都觉得恶心……我为什么没把这件事告诉浩志,难道你不清楚吗?”
“我就是清楚,所以才要找你谈一谈这件事……我去找你,还是你来找我?”
王忏忏就是这种女人,只给你提供选项,但你没有根本的选择权。
“再说吧。”
说完这话,我没有再给王忏忏说话的机会,直接挂断了电话。
左思右想,我把现在位置的定位给她发了过去。
……
半个小时过去,我点的那碗牛肉面已经吃了个干净,便又招手喊服务员要了一盘小葱拌豆腐。
小葱拌豆腐被端上桌的时候,我终于透过窗户看到了王忏忏那辆白色的路虎卫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