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书中的剧情,苏若离是极其渴望得到亲人的关爱,几乎对家人予取予求。
她娘亲虽然对苏若离冷淡,但也不至于当众打人如此失了礼数。
她爹虽然是个没落的侯爷,但后面在她与苏若离的扶持之下,官运亨通,怎么也不会陷入被皇上责备官位即将不保的困境。
若非此前所发生的一切都如书中剧情那般发展,她都要开始怀疑自己究竟是不是得了个假的金手指了。
但明明她也没有改多少剧情,只不过是利用剧情在春日宴上大放异彩,又成功安排与苏若离换嫁,照理说不应该有如此大的变故才对。
她是完全没有预料到换嫁会让苏若离性格大变,还因此导致苏家的一系列变故。
但她也是迫不得已,若苏若离不嫁入将军府,她未来十年就要在将军府内做个日日等待太子垂怜的寡妇。
这是苏若锦这个角色最黯淡与最难熬的经历,既然已经手握剧本,她不觉得她设法避开有什么错。
但难就难在苏若离也是书中她后期发展成宠妃的很重要角色,她要笼络太子,就必定少不了苏若离的金钱资助。
这几日她用了许多方法试探,试图缓和与苏若离之间的关系,但苏若离就是油盐不进,已经完全跳脱出书中剧情人物的设定。
这让她很是苦恼,她穿越前是表演系的艺术生又不是故事创作的文学生,她擅长表演故事,但不擅长推演故事。
谁会想到不过是改了两段小剧情,居然人物、剧情都发生这么大的变故,她这剧情先知的金手指似乎就在突然间失效了一般,让她苦恼不已。
尽管出了许多变故,但有一点她是确定的,苏若离此前展现出来的敛财能力与书中的设定是完全一致的。
所以,无论如何,苏若离这个苏家钱袋子,可不能就这样被方宝琳给打跑了。
她必须趁家庭矛盾还没完全破裂之前,把苏若离与苏家的关系给修补回来。
然而苏若锦内心的纠结与苦心,方宝琳是半点都没能体会到,反而更激起她对苏若离的埋怨,认定一切就是苏若离的过错。
被皇上夺走属于苏府银钱的心疼连同此前被林秀云比下去的委屈完全堆积在了一起,在苏若锦的刺激下,方宝琳再也控制不住地不管不顾发泄了出来,怒吼道:
“她哪里不是有意了?她就是故意的!
“谁家还没办婚宴就展礼单的?谁家闺女的嫁妆不是与父母商量的?
“我生她养她,她有把我看在眼里吗?
“养只狗也懂得看门守护主人,会知恩图报吧。
“我看她连狗都不如,要这样的女儿有什么用?我养条狗都比养她好。”
呵,原来她在方宝琳心中是连条狗都不如。
难怪上辈子她能如此狠心直截了当就给了她一刀。
苏若离的眼眶再次不争气的红了,谁家亲生母亲把自己闺女当狗养?
难怪她上辈子如此卑微讨好却换不来苏家人的半点感恩,狗主人怎么会懂得感恩狗的忠诚呢。
他们只会理所当然地认为狗对主人的忠诚都是理所当然的,甚至在狗主人不再需要狗的时候,直接扔掉、杀掉,甚至吃掉。
滚烫的泪珠不可控地从苏若离的眼角流下,让藏在暗处的一道黑色身影不由得一颤,他死死地捏住拳头,控制住自己想冲出去把苏家人暴揍一顿的冲动。
与此同时,在客室还没离去的楚泽瑞也再也控制不住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想走出去调停,却被自己的随从幕僚死死地按着,示意他不要冲动。
楚泽瑞也立即冷静了下来,他本来在前院客室偷听苏家的家事已经是不规矩了,若再走出去调停就更不合适了,只好沉着脸,继续在客室等着。
苏若离抬手擦了擦眼角的泪水,默默地劝诫自己,这是她最后一次为苏家人落泪了,以后再也不允许自己为苏家人落下一滴泪水,因为不值得。
在旁的福如公公是再也看不下去了,没想到承恩侯府夫人竟然还是个泼辣无理的,有哪家夫人会如此说自家的亲闺女。
他是怎么也没想到皇上敲打苏文兴,承恩侯府的人不是想着赶紧弥补过错,想办法把皇上交代的婚礼办好,反而是去指责苏若离,把她当作是祸害的根源。
但这一切都不是苏若离的错,因为苏文兴会被怪责纯粹是因为他在皇上面前告的状,却没想到竟然祸害了心善的苏姑娘。
这让他既羞又怒,对着方宝琳就呵斥道:
“岂有此理,侯府夫人这是不满皇上今日的旨意?
“可要咱家给皇上说道说道?”
苏文兴一个激灵,扬手就给了方宝琳一巴掌,怒道:
“蠢妇,脑子清醒没?”
方宝琳顿时被打懵了,与苏文兴成亲这么久,苏文兴可从没对她说过一句重话,此刻竟然当众扇了她一巴掌,这让她如何受得了。
“老爷,你竟然打我……”
苏若锦知道方宝琳还想闹,连忙捂住她的嘴,小声在她耳边劝着:
“娘,冷静一点,福如公公还在呢。”
这边苏文兴也不管被他打蒙了的妻子,转身就跪在福如前磕头道:
“福如公公,内人今日脑子不清醒,才胡言乱语,在下替内人向公公道歉。
“臣定当遵循皇上旨意,尽力把若离的婚礼办好,保证不耽误若离与公公办善举。”
苏若锦见她的便宜爹也恢复了理智,连忙附和道:
“我相信爹爹一定会办好这场婚事的,请陛下安心。”
福如听着脸色才稍微和缓了一些,出于愧疚,福如对着苏若离就拱手道:
“若离姑娘,后续兴建善举的事宜,咱家定当尽力配合。”
苏若离在几人交谈间,低落的情绪已经平复了下来,见福如如此配合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她可没有因为方宝琳突如其来的举动而忘记了要清理她院子里的那些刁奴的事。
苏若离立即就领着福如几人回到静澜院,让人把负责添妆登记的琴墨、春茗以及管理库房钥匙的林秀云找来。
琴墨与春茗早早就把登记的册子准备好,而林秀云却是姗姗来迟。
她那圆润的身影刚踏入院子,就大声哭喊着:
“姑娘,嬷嬷有负你的重托,那库房的钥匙被夫人给抢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