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嫂这是在怪我。”宋长英抬起眼眸,“我记得大嫂以前可不是这么说的。”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安氏冷笑,“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大皇子妃现在可不是大皇子妃了,她现在被全城通缉,谁不是避着她,独弟妹,三番几次的去大皇子府,生怕洛王不知道我们家同大皇子妃关系不错,您不为自己想想,也该为星禹想想。”
“大嫂是说我连累你了。”
“对,母亲,弟妹跟裴氏交好已成事实,现在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分家。”
“分家,我还没死了。”穆老夫人冷声道 ,“”我不同意分家。”
“说来说去,你是觉得我家连累了你,安氏,既然你怕,那我们就和离吧,我放你回娘家。”穆凡现在一点也不想惯着她。
“不行,”安氏立马就慌了起来,回去之后,娘家根本没有她的容身之所。
“既然不肯和离,那就安分做穆家的媳妇,你最近也累了,老二家的,今后,就由你管家。”穆老夫人吩咐道。
安氏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她已经失去了丈夫的心,绝不能失去手里的管家权。
宋长英并不喜欢管家,但能让安氏吃瘪,她还是很乐意看到的,当即便同意了。
安氏闹了一场,没落到半点好,反而失去了最重要的依仗,心底觉得十分烦躁。
偏宋长英还拉着穆星叶的手,热热闹闹的絮叨着要教她管家。
两人往前走着 ,根本无人停留看她一眼。
安氏心底又多了一丝恐慌,她好像什么都失去了。
女儿,丈夫,还有掌家权。
穆星叶没找回来的时候,她什么都有,她是穆家最倚重的长媳,持家有道,端庄贤淑,儿女孝顺,盛京谁不夸她命好呢。
但现在一切都变了。
安氏觉得自己身边再无人可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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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大人愁的头发又白了几根。
洛王下令,抓了近百个书生,全关在他这里。
他是两头应付。
前脚刚从洛王府出来,后脚就听到又有书生闹事了。
“这群读书人,要他们操什么心,现在还闹,真不懂事。”孙大人愤愤道。
要知道他为了保下那群书生担了多大责任,若不是他从中周旋,洛王恐是宁可错杀全部,不肯放过一人。
偏他的一片苦心,那些人全不理解,反骂他是狗官。
裴沅也看出了他的不易,便道,“大人一个人,自然殚精竭虑,何不多些人分担,华清书院汇聚了天下的名士,他们的学子被抓,自然心急,我听说他们要联名上奏,以朱山长刚直的个性,这份奏折必定会惹恼洛王,到时,大人的一番心血就白费了。”
这话说到张大人的心坎了。
这段时间,他日日担心的就是这件事。
“唉,”孙大人愁眉苦脸,“朱山长人太固执了。”
“我倒是有一个法子,大人你想个法子,叫人把折子换下。”
“内阁的事情,我怎么插得进手,娘娘太高看我了。”孙大人苦笑。
“我给你一份大皇子府的名帖,去找张首辅。”裴沅道。
孙大人一时不知该怎么接话。
在他看来,裴沅此举太胆大了。
张首辅虽然同洛王有深仇大恨,但是现在洛王已经把持了朝政,他没必要冒着风险保住那群书生。
“如果圣上还没死呢。”裴沅缓缓抬起眼帘。
“当真。”孙大人听后,精神一振。
“圣上当真还活着,娘娘是从何处得来的消息。”
“自然是大皇子那边传来的,大人可信。”
孙大人看她表情认真,便以为她跟大皇子有秘密的通信渠道,当即欣喜如狂,“那太好了,圣上还活着,真是太好了。”
裴沅见他没有追问下去,也松了一口气。
她并没有收到闻佑的信,只是许州那边传来消息 ,说闻佑畏罪潜逃了。
而洛成收到了洛良传来的密信,说他们即将到了关州。
关州偏僻,为什么闻佑要绕那么一个大圈,从关州回来呢,许是从许州从盛京的管道上全都是洛王的人。
洛王费了这么大的劲,拦截的是什么。
他已经有了玉玺,跟圣旨,拦截几个皇子。
裴沅觉得他不是拦截几个皇子,而是拦截显庆帝。
也许显庆帝还活着。
裴沅并没有把猜想告诉孙大人,她知道以孙大人的性格,若是知道是她猜的,定不会放手一搏。
为了稳定局势,裴沅现在要把张首辅也争取过来。
“圣上还活着,真是太好了。”
孙大人总算露出了一个笑容。
“娘娘,那我亲自去找张首辅。”
“不,等等。”裴沅似想到了什么,叫住了他,“你现在还不能暴露出来,这样我写一封信,你送给冯家的二少夫人。”
“冯家的二少夫人,”孙大人皱了皱 眉头。
“那是我娘家的妹妹,她的小姑子嫁到了张家。”裴沅解释。
“莫不是那位嫁给张书言,守了望门寡的那位。”孙大人对这件事还有些印象。
冯静璇嫁过去那几日,老妻在他耳边念叨了几句。
“对,还望大人派个稳妥的人,传个信。”
孙大人应承下来,便把这件事告诉了孙夫人。
因为要跟冯家的女眷打交道,孙大人也没有经验,只好求助妻子了。
孙夫人想了想,就把嫁出去的女儿叫了回来,她未出阁时,同冯家的三媳妇有些交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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