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何雨柱抬起手，似乎想要说什么，却终究还是放了下来。他的手在空中停了一秒，缓缓垂下。他盯着妹妹，目光复杂得像是翻滚的海浪，最终化作一声叹息。
“雨水，你怎么就这么不明白呢？”他的声音低了下来，像是在自言自语，“我不是想管你一辈子，我只是怕你走错路，怕你吃苦，怕你摔得疼。可你宁可这样也不信我一句话，是不是？”
何雨水咬了咬牙，没有回答。两人沉默地对峙着，气氛像一根拉满的弦，随时可能崩断。
何雨柱突然转过身，深吸了一口气，语气平静了许多：“行，你不回去，那我就在这儿陪你。看你能撑到什么时候。”他直接在地上坐了下来，抱着手臂，一副死磕到底的样子。
何雨水愣住了，没想到哥哥会来这一套。她不禁感到一丝慌乱，但还是倔强地说道：“随你便，我不求你。”
夜色渐深，街上的人渐渐稀少，寒风夹杂着潮湿的水汽侵袭而来，让巷子里的空气更加刺骨。何雨水紧了紧身上的布包，坐在冷硬的地面上，倔强地仰着头不看何雨柱。她知道，只要自己稍微动摇一点，哥哥就会抓住机会把她拉回去。可她不想妥协，她不甘心！
何雨柱也没有说话。他坐在地上，靠着墙，目光淡淡地扫过对面的何雨水。他的脑子里乱得很，回想着这些年和妹妹相处的点点滴滴。他明白，今天的争吵不是一朝一夕积累的，而是多年来矛盾的一次爆发。他一直觉得，雨水是个不谙世事的孩子，什么都需要他的保护，可这次……她是真的厌倦了。
他的手下意识地摸向口袋里的烟，才想起来烟刚才攥在手里，被他扔了出去。他摇摇头，苦笑一声：“何雨柱啊，何雨柱，你是不是管得太多了？可不管行吗？这丫头要是出了事，你能不追悔莫及吗？”
寒风吹得脸有些发麻，他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但眼神却没有移开过何雨水。他看得出来，雨水心里其实也没底，她坐在那里，手指不断地捻着布包的边角，像是在掩饰自己的不安。
沉默持续了好一会儿，终于，何雨柱开了口，语气低沉，却没有了刚才的火气：“雨水，我问你，你到底想干什么？就因为我说了几句，你就要把自己丢到外头？玩命吗？”
“我不是玩命！”何雨水一下子被戳中了，猛地抬起头，目光带着怒火，“我只是想做自己想做的事！可是你呢？你总是管着我，干什么都不行，这也不许，那也不行，我难道就不能有点自己的空间吗？”
“做自己想做的事？”何雨柱冷笑一声，抬起眼看着她，“你那些‘想做的事’，都靠谱得很是吧？上次你在池塘边玩水，差点摔进去，被我拖出来的时候，你怎么没想想后果？就凭你那点本事，能保证自己不出事？”
“又说这个！”何雨水忍不住提高了音量，眼里满是愤怒和委屈，“那次就是个意外！你老是拿这些事来说我，难道我就不能碰点新鲜的东西吗？就算玩水又怎么了？我会学会游泳，我会小心！”
“学会游泳？”何雨柱哼了一声，声音里透着不可动摇的威严，“你以为水是闹着玩的？水不是你能随便招惹的东西！玩出事，后悔都来不及。别跟我说什么新鲜感，我只知道，咱们家不是给你收拾烂摊子的。”
“你根本不懂！”何雨水气得眼圈都红了，声音带着颤抖，“你就只会觉得我是个小孩子，什么都不行，什么都不能！你把我关在家里，我每天只能听你安排的生活，可你有没有问过我想要什么？”
何雨柱的脸色沉了下来。他心里明白，雨水说的并非全无道理，但他更清楚，这世上有些事情是不能冒险的。他从小到大看过太多意外和惨剧，深知一旦发生，后悔都没用。他咬了咬牙，语气压低了几分：“雨水，家里供你吃喝，供你读书，我不求你多孝顺，只求你安安稳稳地过日子。你要是想撒欢儿，等以后有了自己的本事，想怎么折腾都行，可现在不行！”
“安稳？就是你说的安稳！”何雨水彻底爆发了，站起来指着何雨柱，“你的安稳，就是把我关在四方墙里，连池塘边都不能去！那我宁愿不要这样的安稳！”
何雨柱也站了起来，个子高出她一大截，气势上隐隐压了她一头。他盯着她，眼里有怒意，也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疲惫：“雨水，你什么时候才能明白？外面的世界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有些东西你碰不得，玩不得，我说这些不是为了自己，是为了你！”
“为了我？”何雨水冷笑一声，眼里闪着泪光，“你根本就是为了你自己！你怕我出事，你怕别人说你管不住妹妹，你怕的从来都不是我吃苦！”
这句话像是一根尖刺，狠狠扎进了何雨柱的心里。他整个人僵住了，呼吸也有些停顿。他确实害怕，害怕妹妹出事，害怕别人议论，但更多的是……一种责任感。他是这个家的顶梁柱，他怎么能眼睁睁看着妹妹往火坑里跳？
“雨水，你别说得这么难听。”他的声音低下来，带着一丝疲惫，“我不管别人怎么看我，我只想你好。你要是觉得我做得不对，你可以骂我，可以恨我，但你别拿自己的安全开玩笑。”
“我不需要！”何雨水声音尖锐，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我不需要你的保护，也不需要你替我做决定！我要的只是自由，我想做自己喜欢的事，我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哪怕会摔跤，哪怕会吃苦！”
“你……”何雨柱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什么。他看着眼前泪流满面的妹妹，心里忽然一阵酸楚。他想要开口劝解，却发现所有的话语都变得苍白无力。他想要伸手拉她回去，可又怕她更抗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