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回去了。
决定撤退的瞬间,被飞来的火焰拦住去路。
“你以为这是什么地方?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不行?”
“呵,本以为成长环境有所不同,如今看来你还真是,继承了龙类一贯的傲慢啊。”
随火焰而来的目光很冰冷。
家族,同类。这样的词汇对我这个和父亲已经断绝关系的人而言相当陌生。这种场合被重新提起,它是想激怒我。
“你在害怕什么?”我问。
对方皱眉。
罕见的,不加掩饰的。
这次换它主动进攻了。没有语言,没有多余的威吓。
塔露拉的躯体一跃而起。
面对呈直线袭来的火焰,我直接原地挥动赤霄。
只听见“唰”的一声,火焰消失的瞬间,属于塔露拉的颜色出现在感知范围内。
如同动物利爪般,撕开血肉。
即使流着鲜血,不断被飞掠的火球灼烧,我依然站在原地寻找出口。
一定还有机会。
必须回去。
抱着这样的想法承受攻击。
第一击的目标是手臂,敌人想要先解决赤霄。
但是握剑的手不会轻易放开,找准时机反刺回去。手腕轻颤,利用赤霄的特性让源石技艺失势。
这一次目标是左手。
因为恐惧,不死的黑蛇每一击都带着森然的邪气,破开酸雨的同时干扰为了保留体力而选择保守防御的我的平衡。
“唰”的一声,肉又被削下一块。
因为不知名的原因,伤口仍在复原。
不过,疼痛却逐渐积累,令身体逐渐迟缓。
原来如此,对面一定也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样轻松。
记忆中塔露拉那把杀死黑蛇的长剑,每一次挥舞都有一种慑人的艳红。
迥异于我,塔露拉每次出手,都夹带着舍身共亡的坚决,和它如今宛如玩弄猎物一般,享受我挣扎的剑法完全不同。
利用周围的环境和源石技艺掩护身形,每次擦身就带走一块肉。
“冒牌货。”
从牙缝中挤出结论。不再恐惧那把长剑会将自己斩成两半,刁钻地在艳红的锐风中一出一入,每一次都将手中的利剑更接近它的咽喉。
在雨中,与之不断交错。
第三次,腿受了伤。
“啪”的一声,身上满是污泥。
血液不断流出,连站着都让人感到痛苦。但低头时伤口已经复原。
感觉到呼吸愈发困难,冷汗浸湿衣物。
剑的气势已经开始削弱,只有用更强大、想要回去的决心,去弥补气势的不足。
在点燃烟火的夜空下,我跟你吃着同一串糖葫芦。
内心的空洞被填满。
我也是一样的。
只要有你在,只要和你一起微笑,那就是幸福。
它第四次冲了过来。
这一次的目标是胸膛。
觉得终于找到一击必杀的机会,抱着杀死我的力道向我袭来的。
无力躲闪,只能握紧赤霄倾力格挡。
筐!
一声闷响,手臂狂震,眼前一黑,口吐鲜血。
要死了。
这肯定就是我的死期了。
但是又回想起以前发生过快乐的事,脸上的表情控制不住得意起来。
先前的一幕幕,以及住在一起发生的事。
时间飞速流逝,想抓也抓不住。
为了无聊的理由争吵,事后又主动跑过来用自以为是的方式道歉,稀松平常的每一天。
那真是,刻印着理想般,闪闪发光的每一天。
谢谢你。
但是,对不起。
没能做到。
正这样想着,一直停滞在王座上的人,从天而降。
——被利刃贯穿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