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帐篷外,寒风如刀,刺骨而过。脑海中回荡的,是王学林那一瞬的失态。他的情绪如潮涌般在我面前崩塌,然而不到片刻,他便恢复了那张深不可测的面具。到底是什么,让他如此慌乱?是我无意中触碰了他计划的底线,还是我的存在,像他心头的一根刺,威胁着他的“伟大谋略”?
王学林随后分析我人生的经历,劝说我回到当初那个无忧无虑的生活,它可以给我想要的一切。
我虽面不改色,心中早已澎湃。
帐篷里的人让我百思不得其解。这个人对我的一切了如指掌,仿佛我过去二十年的经历都在他掌控之中。他是谁?他背后的力量又是什么?
我在他面前表现得不以为然,试图掩饰内心的抗拒。我不想让任何人,尤其是像他这样的阴险之人,认为我轻易被诱惑或威胁。而寻找二十年前失踪父母的承诺,对我来说更像是讽刺。多年的失望早已磨平了我的希望。找到又如何?未找到又如何?所谓的“完整”也不过是随时可能破灭的幻影。
“王学林,你的团队是高明,但你错了。”我盯着他,语气冰冷却畅快,“错在你们以为用所谓的软硬兼施就能对付我这种人。你觉得世界欠你的,你所图谋的目的从未失手。但现在不同了。你有你的钱财,我有我的兄弟们。老子告诉你,别再妄想用你的条件糊弄我,因为我他妈根本不在乎,也提不起兴致!”
话出口,我感到一阵酣畅淋漓。
王学林没有反驳,也没有挽留,只是冷冷看了我一眼,转身走进了帐篷。
不久后,刘管家带着笑意走来。他的每一句话都沾满了虚伪的油腻。他试图让我接受条件,却换来了我的冷眼相对。他最后一声“教授”叫得意味深长,仿佛下一刻,那头衔就将成为一场荒诞的笑话。
帐篷内传来低语,我听不清,但旁边听着的刘管家眼中的冷意却让我明白了他们想要做什么。
几个身穿迷彩服的壮汉冲了过来,摩拳擦掌,骨头咯吱作响,拳头像雨点般落下。我奋力抵挡,却毫无还手之力。他们的每一拳都像撕裂我的骨头,胸口、腹部、四肢,无一幸免。我只能问自己,会死吗?答案或许是不会,但这种屈辱和痛苦,比死亡更加难熬。
当他们终于停手时,我早已气息奄奄,血从眉骨涌下,模糊了视线。刘管家的声音带着讥讽:“这身衣服不合身,脱了吧。”紧接着,冰冷的寒风包裹了我的身体,讥笑声如潮水般涌来。那一刻,我像一头被围观的动物,赤裸、无助,连最后的尊严都被剥夺。
鲜血从伤口渗出,顺着脸颊淌进泥土,刺骨的寒风割裂我的皮肤。
我手掌磨烂,膝盖早已血肉模糊,每爬一步,痛楚都像针扎在骨髓里。
胸口的剧痛让我喘不过气,仿佛肺在崩裂。耳边的讥笑声渐远,取而代之的是死一般的寂静。我想喊,却只能发出喑哑的低吟。冰冷的土地吞噬着我的热量,连意识都变得模糊。我一次次倒下,却又被求生的本能拉起,像一只受伤垂死的野兽,朝着那虚幻的光拼命挪动。
那光仿佛是我唯一的希望。是那么的真切,令人感到生的可能。
我像疯了一样朝光亮扑去,一瞬间
——身体被撞飞出去。
有人按住了我,我拼命挣扎,却越发无力。一个女人的声音呼喊着我,我听不清,也不想听清。我只想扑进那光里,结束这一切。
直到那一记耳光落在脸上,我才猛然清醒。视线渐渐清晰,我看到了她——承雯。
那一刻,我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抱着她,痛哭失声。承雯,你终于来了……终于来了……
昏迷中,我做了一个梦。梦里是春节,父母、爷爷奶奶围坐一堂,笑声盈满小屋。电视机前,我们一起看春晚,沙发上堆满干果。那是我从未拥有过的温暖。
醒来后,我已被承雯和毛焕焕转移到了安全的地方。身上的棉袄带着她们的体温,仿佛是一种久违的保护。我才知道,自己竟然在刺骨的寒风中爬了两公里多。我不知道是什么力量支撑我活了下来,也许是求生的本能,又或是,被称之为信念的东西。
当篝火的温暖再次包围我时,我意识到,我或许没有真正的家,但这些人,这些兄弟,才是我唯一的归宿。
......
......
我醒来第一件事就是喝水,一瓶接着一瓶,丝毫不顾热水的滚烫,给毛焕焕吓得够呛。
“我们两个手上的事情早就办完了,你之前给我们发的位置是在北边,我们到了之后正好赶上你新发的定位,还好找王梓玉托关系蹭了飞机,这才赶上了,否则你可就真凉了。”承雯打趣道。
“离得很远?我们这地方也大不到哪儿去,怎么让你形容的天涯海角一般,从俄罗斯东边进来的地点到这里,直线距离应该不到十公里吧?”
我这么说,完全是按照我的推测来的,因为我们其实一直在兜圈子,这地方看似很大,其实横贯面积没有那么离谱,我们可能还在雪山之内。
承雯和毛焕焕对视一眼,听了我的分析,他们脸色有些古怪和难看。
“这里...不是北极吗?”承雯诧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