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梓战手指无意识把玩小几上的茶杯,对于众人虎视眈眈目光充耳不闻。
反而掀起一抹戏谑笑意:“那,就要问问我的好五哥了。”
他将五哥二字咬的极重,以至于想听不见都不行。
得,皮球又踢回来了,众人一头雾水。
小九开口:“七哥,你这是什么意思?跟五哥有什么关系?”
萧梓晨不急不缓,好像被质疑的那个不是他。
与众人一样看向萧梓战,在等着他将话说完。
从袖子里掏出块令牌,当着大家的面丢到萧梓晨面前,萧梓战面含笑意说道:“五哥,别告诉我,这块令牌不是你的。”
眉头一紧,萧梓晨眼底浮现一抹恼意,咬了咬牙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不如何,只是父皇遇刺那日,这块令牌被父皇死死捏在手心里。”
所以凶手是谁,你们自行想象。
小九脸色沉了下去,看向萧梓晨的眼中带了一丝质疑。
他的确支持五哥,但不代表他是非不分。
父皇待他们极好,若真的是被五哥所杀,那他就得考虑一下,是否还要跟着五哥继续下去。
其余几位皇子面面相觑,似乎与小九想法一致。
没想到一块令牌,便让局势扭转起来,让萧梓晨很是不满,看向几位支持他的弟弟时,带了一丝怨毒。
但他很快掩藏起了心底的阴暗:“令牌我送给了柳家,父皇之死与我无关。”
“就凭你一句话,便能推卸所有责任吗?当初是你将父皇囚禁寝宫,并给他老人家喂毒的,我们如何信你。”
终于找到反驳的机会,萧梓棣一点不愿意放过,随即眼前一亮,冷嘲道:“若不是因为知晓你对父皇所做卑鄙行径,我怎么会被柳家蒙骗进宫杀你,这一切都是为了救父皇出来,结果却把我自己陷入这两难之地。”
找到顺坡下驴的借口,萧梓棣不想错过最佳时机:“既然话说到这里了,我就跟大家说清楚,我无意这个皇位,今日便退出这个争端,我会亲自扶父皇灵柩入皇陵,自此后仍守在皇陵当我的闲散皇子,也算是尽了我这片孝心。”
众皇子被萧梓棣这番话惊的目瞪口呆。
行啊!
要说狗,还得是你。
皇城你占了,朝政你也接手了,就连皇后都被你给囚禁了。
如今说不玩就不玩了。
你真当皇权是皮球,想要就踢两脚,不想要随便找个借口丢出去?
还真是让他们长了见识。
小九几次欲言又止,却碍于之前两次碰壁,又见其他人当鹌鹑都不敢做声,只能把心里的唾弃咽了回去。
本以为小九还会跳出来说话,结果等了半天都没有声音,萧梓晨不由得抬头看向屋内。
却见所有人都在看着他。
呵呵,还真是一群散沙,关键时刻就掉链子,亏他平时那般巴结他们。
“四哥,你的话可否当真?”
“当真,又如何?”萧梓棣敲击小几,脸色笃定平静,当真将一切看淡的样子。
“那皇城……”萧梓晨只说了三个字,便不再多说,意思已经再明显不过。
一声冷笑,萧梓棣看向三皇子:“三哥,你怎么说?”
三皇子头皮发麻。
若是老四真不争这个皇位了,那他的胜算便更多一些,皇城自然要归他所有。
“归我。”他差点从火炕上跳下去,全然不在意自己的吃相有多难看。
而一旁的萧梓晨不乐意了:“三哥,独吞就过分了吧?这里不但有我,还有老七也在,就不问问我们的意见?”
三皇子翻白眼:“凭什么问你们意见,老四撤出京都,我自会带你们去见母后,到时她手中的圣旨,你们一验便知真假,除非你们想当乱臣贼子,要与我这个正派皇位继承人争抢。”
萧梓战毫不在意萧梓晨拉扯自己,只是头疼的看着三皇子。
现在蹦的有多欢,将来就死的有多快。
萧梓棣干脆利落起身:“我说了,我退出,所以这里应该没我什么事了,我去隔壁陪陪大哥,说不定将来我们两个还能做个邻居。”
众人目送他出去,顿觉屋子里空旷了不少。
这才走了两个人,就已经看出了区别。
“我,我也出去陪大哥。”有人挥手,表示他从来没有觊觎过那个位置,为什么会卷进来,还不是上了老五的套。
如今四哥找到了机会把自己摘出去,他自然也要跟着出去。
不想,一个人跟着,其余几人纷纷起身,个个面带愧色看向萧梓晨。
“五哥,抱歉,这事我就不参与了。”
“五哥,那个什么,你们先聊,我也去看看大哥。”
直到屋子内的人走的差不多了,萧梓晨眸色冷沉看向移动脚步想要跟上去的小九。
那眼神,如同淬了毒的刀子,割的小九胆颤心惊。
他终究没那个胆子迈出步伐,只能硬着头皮站在萧梓晨附近。
一颗心是前所未有的拧巴,纠结,懊恼与咬牙切齿。
他么的,不就是个女人吗!
他怎么就不放不下,以至于把自己弄到这个上不上,下不下的地步。
“好了,如今屋子里就我们四个,大家继续。”萧梓战抿了口茶,甘甜井水入喉,带着淡淡茶叶清香,还有一种说不出的味道。
很淡,淡的无法让人察觉。
但萧梓战眸色闪了闪,依旧若无其事继续喝。
一时间气氛有些紧张,萧梓晨见萧梓战喝的漫不经心,也觉得有些口渴。
明明他面前有茶壶,他却偏偏看向萧梓战那壶茶。
如影随形的樊晶见了,毫不客气走到萧梓战身旁:“殿下,借您的茶壶用用。”
萧梓战继续喝茶,压根不管她想干什么。
事实上,樊晶就没打算征询他的意见,话音落时已经拎起他身侧茶壶,转回身来到萧梓晨身边倒茶。
清茶入口,仿若浑身充满了力量,萧梓晨眼底浮现出一抹餍足之意。
三皇子很暴躁,非常暴躁,暴躁到想揪起萧梓晨衣领子怒吼。
却见棉帘掀起,萧梓棣去而复返,冲着四个人笑道:“忘记告诉几位,我离开京都时,下面的人已经开始转移,若估算的不错,这会京都已经空了,你们谁想要谁拿去,最好速度快一些,否则被别人占了,就别怪我没告诉你们了。”
坏,忒坏,坏的脚底流脓,头顶长包。
小九瞪着满脸坏笑离开的萧梓棣,第一次觉得这个四哥腹黑到了极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