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来李家长子有真本事,是个潜力股,也很会为人处世,若能得齐王府相助,未来官运不会太差。
二来他家世相对于齐王府来说低微,必然不敢苛待宋玉柔,对方也保证不会纳妾。
只要齐王府这一脉不断,宋玉柔这辈子都能活得痛快,不必陷入后院女人的纷争。
外界很快也传出两家即将结亲的消息。
可宋玉柔却对这桩婚事极为不满。
她看不上李家。
于是,在某次宴会上,有人问起这位新科状元郎时,她不屑一顾:
“山沟沟里飞出来的野鸡也敢肖想金凤凰?简直痴心妄想。”
当时宴会正在举行诗会,状元郎夺得头筹,奖励是做工精美的雕花水晶镜子,他正欲将此物送给宋玉柔时,宋玉柔却嗤笑出声:
“此物正适合状元郎,好好照一照自己几斤几两重,是个什么东西。”
此话一出,状元郎自然变成大众口中的笑柄,人人提起他时,总会忍不住用野鸡来打趣。
状元郎受不了此辱,主动与齐王府断了关系,后来自请外放。
不过他也有能力,政绩斐然,又被调任回京。
自那件事之后,状元郎和妹妹的婚事都被耽误下来,他和他妹妹将宋玉柔视为眼中钉肉中刺,恨不能将她生吞活剥。
所以慕舟在看到那兄妹二人时,一时间计上心来。
果然他们也不负众望,将此事闹得沸沸扬扬。
周围人也在低声讨论。
“听说里面是齐王府的二小姐和忠勇侯世子?”
“没错,就是那二位。”
“这可真的是……那忠勇侯世子也不是第一次了,可这齐王府二小姐怎么也……”
“就是说呢,据说这齐王府二小姐还是特意来寺庙静心修养的,结果却在这里做了大不敬佛祖的事,真是阿弥陀佛。”
“哎哟,那忠勇侯世子年纪轻轻,却已经要用药才能行,据说大夫都进去了好几拨,还没控制住呢。”
“哎哟哟,真是羞死人了。”
慕舟捏着帕子放在唇边轻拭,挡住自己想要上翘的嘴角。
她给忠勇侯世子用了最烈性的药,此药极为伤身,今日过后,他怕是再也不能行了。
而这个账,只能算在宋玉柔身上了。
*
一个时辰后,其他人都被疏散离开,只剩齐王府的人。
宋玉柔已经穿戴整齐,半边脸红肿哭哭啼啼的跪在屋子里。
旁边忠勇侯夫人也哭天抢地。
齐王府特意从宫中请了太医,忠勇侯世子因为用药太过,坏了根本,以后都不中用了。
忠勇侯夫人因此恨上了宋玉柔,怪她给儿子用这等虎狼之药。
宋玉柔本来还想狡辩,结果忠勇侯府的小厮拿出了两人这段时间的书信往来。
里面都是宋玉柔情真意切的勾引,用词极为大胆放荡,让她再难辩解。
老夫人和大夫人也都是一副丢脸不愿多看的样子。
宋玉柔六神无主的跪在那里。
当看到站在角落的慕舟后,她混乱的脑子里有了一丝清明。
对了,是慕舟!
当时她们回了前殿后,宋玉柔费尽心思将人哄骗到别院,却不想忽然就昏倒,再次醒来,就是被一大堆人撞破和忠勇侯世子。
肯定是慕舟在使坏!
她站起来就要去拉慕舟,还好身边压着她的嬷嬷眼疾手快,重新钳制住她。
“慕舟你这个贱人,肯定是你害得我,我要你去死!”
她癫狂了一般骂骂咧咧,惹得老夫人皱眉不断。
二夫人见状忙配合着将这件事推到慕舟身上,虽然她还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但能推脱一些是一些。
老夫人却已经不愿在听她说这些。
“舟儿被你喊出去后,很快就回了前殿陪我一起诵经,再未出去过,你不要总是攀扯她。”
老夫人气得脸色发白,不得不靠在椅子上休息,大夫人忙帮她顺气,叫人去熬药。
此时宋玉柔的话不会再有人相信。
躲在丫鬟嬷嬷身后的慕舟眼泪汪汪,似是被吓到一般,可抬眸看向宋玉柔的眸子,却明显带了一丝挑衅。
这下更让宋玉柔发了疯一样的挣扎。
*
一直闹到快要后半夜。
这件事宋玉柔和忠勇侯世子各有错处,老夫人本想让宋玉柔落发为尼,终身常伴青灯古佛,保全最后的名声。
可忠勇侯世子得知自己以后都不能人道后,坚持要娶宋玉柔。
他以为从始至终宋玉柔都在骗他,慕舟压根就没来,她为了嫁给他,故意给他下药,再被撞破。
只是没想到下药太重导致他不能人道。
这样的他,以后哪里还能有好人家的女子愿意嫁。
忠勇侯夫人也明白这一点。
宋玉柔虽然名声臭了,但到底是齐王府的二小姐,说出去总归好听一些。
而且,此时的忠勇侯世子也满心怨恨,他一定要将人娶进家门。
在自己的后院,他才能随心所欲。
可宋玉柔这个时候却不想嫁了。
她知道,忠勇侯夫人和世子一定恨毒了她,她嫁过去哪里有好日子过。
但这件事已经由不得她。
老夫人出于愧疚,到底还是同意了这门亲事。
她一点头,二夫人和宋玉柔就彻底瘫在了地上。
*
天色已晚,齐王府的人决定在寺庙住一夜。
慕舟为了能和母亲多说说话,和她住在了一处。
夜里,风尘仆仆的宋闻晁终于赶到寺庙。
白天他忙于政务,本来要接人回府,却听闻出了些事,他们要在庙里住一夜。
宋闻晁担忧是慕舟出了什么事,骑上马就去了庙里。
虽然半路上他就已经得到消息,是宋玉柔私会被抓,但他不放心,还是一路赶到寺庙,连老夫人那里都没去,直接去了慕舟的住处。
他挥退下人,径直走到门外,却听到了屋内对话声。
“舟儿,算一算来年你就要十八,娘亲没有本事,不能为你择一门好亲事。”
谢照卿内疚不已。
坐在她身侧的慕舟已经从0001那里听到了宋闻晁在门外的事。
她微微一笑,安慰着母亲:“舟儿愿一辈子孝敬母亲,终身不嫁。”
“舟儿说的什么傻话,齐王府终归不是你的家。”
慕舟一怔,声音低落了许多:
“我知道,我不可能在齐王府住一辈子。”
但很快她的声音就轻快起来:
“娘放心,女儿一定会找一门好亲事,嫁个好儿郎,以后将娘也接去,其实,今日在庙中就……”
慕舟没再说下去,反倒是娇羞的倒在母亲怀里:“娘放心,老夫人和大夫人心善,定会帮我把关的。”
而此时门外的宋闻晁,脸色已经黑的快要滴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