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凌云见敌军再次退了,心中松了口气。
正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敌军连攻三次却没能登上城墙,这很打击士气的,如今怕是很多人都没了继续攻城的信念。
这种情况下,己方挡下第四次进攻的机会将大大增高。
城墙上的士兵见敌军撤退了,顿时爆发出巨大的欢呼声。
“我们再次守住了城池,我们再次守住了城池!”
“敌军退了,我们赢了!我们赢了!”
城内的百姓听到士兵的欢呼,纷纷奔走相告,喜极而泣。
一时间,城内到处都是众人劫后余生的欢闹声。
一里外的敌军阵营内气氛却不太融洽。
满营都是受伤士兵的哀嚎声,尤其是被金汁烫伤的士兵,钻心的疼痛让他们不断惨叫,那声音回荡在整个营地内,让人心中很是压抑。
议事大帐内,统帅吕蒙脸色漆黑的望着下方的众将领,压抑着心中的怒气开口:“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三天了还拿不下一座小小的守捉城,老子要你们有什么用!”
下方的将领各个低着头,不敢说什么。
“都哑巴了?来之前一个个不是跟老子说,一座小小的守捉城,不消半天就能拿下吗?事实上呢?三天时间,折损了近两万人却依然拿不下一座只有三四千人的城池!”
吕蒙说着一巴掌拍在面前的桌子上。
巨大的响声让众人轻轻抖了抖。
一个看上去二十七八岁的年轻人低声道:“都怪李向山,要不是他提出偷挖地道的建议,咱们也不至于匆忙应敌,导致第三次攻城失败。”
他刚说完,坐在他对面的一个黑脸大汉立刻怒了:“常寻小儿你在说什么屁话,要不是你手下的人废物,登城登到一半被人家用一桶粪水吓跑了,咱们怎么可能这么快就败下阵来!”
“要我说,这次失败你俩都有责任,若不是向山提出挖地道入城的事,咱们不用如此匆忙出击,若不是常寻手下的人率先后撤,其他人也不会打退堂鼓,导致咱们在快要登上城墙的时候匆忙撤兵,最终功亏一篑。”
“你放屁,安山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老子要不说挖地道的事,你们就打算在这里安心等着吗?等到什么时候,被安山带大军来灭的时候吗?”
“刘威你把话说清楚,是我一个人的兵在撤退吗?城墙根处都没人了,没有一个士兵敢继续爬云梯,这时候不撤,是要留下来给别人当活靶子吗?”
吕蒙见众人这会儿都开始推卸责任,为此不惜吵的脸红脖子粗,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愤怒道:“都给老子闭嘴!叫你们来是解决问题的!不是让你们来互相扯皮的!谁再敢说一句废话,就给老子滚出去!”
剑拔弩张的众人见吕蒙生气了,都气呼呼的重新坐了下去。
吕蒙见状,收敛怒气问道:“都说说吧,接下来该怎么办,如何才能拿下眼前这座城池?”
他很是烦闷。
从来没有哪一座城池的城门是无法撞开的,可眼前这座守捉城的城门却邪门的很,士兵们拿着撞木撞了大半天时间,只见城门在轻微抖动,却始终没将门撞开半分。
城墙也是,自己不是第一次带兵入侵夏国,之前他还占领过对方的一座城池,只用了半天时间,士兵们就将一段城墙撞塌了。
可是这座城池却仿若铜墙铁壁,巨大的石头摆锤砸上去却只留下了一个小小的浅痕,别说撞塌城墙了,连裂缝都不曾看见一条。
那从来没在战场上看到过的爆炸物、粪水也让自己吃尽了苦头。
到底怎么样才能攻破这座城池?
众人思考良久。
常寻开口:“统帅,要不咱去城下喊话,让李凌云开城投降,交出制盐的法子?”
不待吕蒙说什么,李向山冷哼一声说道:“哼,你当李凌云是傻子?”
“只要咱们开出的条件足够吸引人,他肯定会答应的。”
“我觉得可以考虑考虑常寻的办法,李凌云现在只是一个小小的守捉使,咱们若许诺他高官厚禄,不怕他不动心。”
“我赞同。”
“我也赞同。”
“我觉得,咱们也可以派一些人去攻打柳县徐县,免得咱先出来的,最后收获却比不上还未抵达的哈尔朗。”
“我觉得可行。”
“攻不下守捉城,先拿下柳县徐县也是个办法。”
“我舒格哈愿带兵去徐县。”
“那我刘威就去柳县吧。”
吕蒙想了想,说道:“那你们俩各带八千人去攻打徐县柳县,剩下人随本统帅继续围困守捉城,诱使李凌云投降。”
另一边。
李凌云在听赵文武汇报伤亡人数。
“今天的守城战中,守捉兵阵亡一百三十二人,重伤一百二十一人,轻伤二百六十二人。”
短短三天时间,在敌军未攻破城门、未攻上城墙,己方先后使用了炸药包、火药罐、金汁等新型武器的情况下,依然出现了一百五十五人阵亡、四百三十八人受伤的惨烈局面。
虽然和敌军上万人的伤亡人数相比,他们的损失几乎低到让人难以置信的地步,可那只是因为己方前期有杀伤性武器的原因。
后期只要敌人解决了金汁问题,再好好鼓舞一番士气,就能很快登上城墙。
到那时,剩下的三千五百人怕是抵挡不了多久就要全军覆灭了。
李凌云正在思考该如何在营州的援军到来前拖延时间,却在这时,那木拿着一封信匆匆走了进来:“指挥,营州来消息了。”
李凌云忙接过他手上的信封打开。
待看清上面的内容,他只感觉眼前一黑。
赵文武见李凌云变了脸,忙问道:“指挥,信上说什么了,援军什么时候到?”
李凌云将信递给他,喃喃道:“没有援军。”
赵文武脸色一变,接过信纸一看,脸色都白了。
那木见两人纷纷变了脸,凑上去看信上的内容,紧接着不可置信道:“朝廷脑子是不是有病!居然让一个镇守边关的节度使带着边军去关内平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