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临安县令眉头微皱,眼中带着一丝迟疑。
这个惠安住持性子一贯清冷霸道,怎么现在变成这模样了?
他正要上前询问,却见惠安住持直接冲到了年二郎他们面前。
“这位施主,不知你今年贵庚?”
惠安住持攥紧拳头,眼中带着鲜有的慌乱。
“我不喜欢和尚!”年二郎微微蹙眉,语气之中带着几分凉意。
惠安住持还想说什么,却被姚县令直接挡住了。
“年二公子不必担心,本官既然来了,便不会让那种害人的事情再次发生!”
“不管是什么人,在本官的地盘上都休想伤害本官的百姓!”
姚县令回头看向惠安住持,这会儿已经有些敌对了。
惠安住持的脸色微微一变,他擦掉了嘴角的鲜血,眼神复杂的看向了年二郎他们。
倒是临安县令这会儿满脸茫然,显然不知道他们这是在做什么。
“先进去再说吧!”
他看了一眼已经打开的小院大门,决定暂时当看不见。
反正今儿的事情是肯定要解决的。
盂兰盆节是佛家的节日,无论如何得先将这一关度过。
想到了什么,临安县令的脸色有些不太好。
年二郎带着岁岁和周樱越过了惠安住持朝着小院走了去。
惠安住持看着年二郎的背影,眼中带着一抹复杂。
就在这个时候,岁岁突然回头看向了惠安住持。
惠安住持刚刚抬起的脚僵了一下,看着岁岁那干净的眸子,他只觉得自惭形秽。
耳边似乎传来了师父的叹息声音。
惠安住持脸色微微一变,却发现岁岁已经消失在他面前了。
惠安住持感觉到了一丝不好,可事已至此,他已经没有回头的机会了。
“师父!”惠安身后的和尚担忧的看着自家师父。
“无碍,走吧!”惠安住持抓着法杖朝着前面走了去。
谁也不知道此刻他的心情是多么复杂。
众人进入到了小院里面。
此刻小院里的景象让人觉得恐惧。
地上都是死尸,除了和尚之外,竟然还有很多鸡鸭鹅!
年二郎下意识要捂住岁岁的眼睛,可被周樱抱着的岁岁一点都不怕,反倒是好奇的看着眼前这一幕。
年二郎微微一顿,慢了一丝,守在了岁岁和周樱身边。
“这里有点不对,你小心点!”周樱眉头皱了起来,眼神之中带着一抹警惕。
年二郎点头,伸手搭在周樱的肩膀上。
周樱的身体僵硬了一下,她侧眸就看到了眉头紧锁的少年郎。
罢了罢了,小小少年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周樱没有发现,她收回视线的一瞬间,年二郎唇角多了一丝笑容。
院子里的场景十分骇人,而到了屋子里,那些和尚残忍的死状更让人觉得心惊胆跳。
这些和尚抓着自己的脖子,眼睛死死的瞪着前面,好像有什么东西勒着他们一般。
而且仔细看,他们似乎都在对着同一个方向……
不对!
年二郎离开了屋子,朝着外面看了去。
那些鸡鸭鹅们似乎也是对着同一个方向的!
他的脸色变得非常不好,太过诡异,就好像他们看到了什么让人恐惧的东西。
周樱的手抓住年二郎的手腕,示意他朝着前面看去。
年二郎顺着周樱的视线看了过去,就在不远处,他看到了两个黑色的脚印。
不是很清晰,看着好似孩子的……
脚印的周围还有一圈干了的水渍。
不知为什么,明明水渍已经干了,却依旧让人觉得难受。
“这脚印,好像是的必静的!”
惠安住持身边的和尚突然开口,眼中带着一丝震惊。
必静的鞋子是平安寺下面一个婆子专门做的,和其他人的都有些不同。
他们之前总觉得,那婆子很是喜欢必静,每次给必静的鞋子定然是最不同的。
那鞋底子必然是有一朵莲花的。
也唯有必静的鞋子会有。
惠安住持的脸色微微一变。
可必静已经死了,尸体都被放在了义庄,如何能出现在此处?
众人的脸色都变了变,不知是不是错觉,他们总觉得这明明七月半而已,可这屋子里却有些冷。
“来人,上前将那脚印烙印下来!”姚县令到底还是沉稳,直接喊人过来拓印脚印。
年二郎拉着周樱站的远了一些。
不知是不是错觉,方才那一瞬,年二郎感觉那些和尚的眼睛好像动了!
这盂兰盆节本就是鬼节,若是真闹出什么鬼事儿来……
年二郎揉揉眉心,有些心烦。
这想要离开怕是难了!
岁岁这会儿正被周樱压在怀里,小家伙的眼睛悄咪咪的在周围看了一眼,发现什么都看不到。
这里虽然有点黑气,却没有鬼,只是……
岁岁的视线落在那些尸体上。
岁岁不害怕尸体的,毕竟当初岁岁被周樱带着经常说在乱葬岗。
用周樱的话就是,能救一个是一个,若是实在救不了,那也是命。
死不可怕,那是享福去了,活着的人才受罪呢!
突然,岁岁看到为首的那个死掉的和尚突然笑了,而且还张开了嘴。
岁岁眉头微皱,下一瞬,就看到了一缕黑气飞了出来。
那黑气竟然直奔二叔和自己。
岁岁有些着急,正想出手,就见一旁的周樱一把将年二郎扯到了自己怀里。
年二郎一愣,垂眸朝着周樱抱着自己腰的手看了去。
明明是个女子,力气却很大,很有……安全感……
“没事吧!”周樱眼睛看着前面,声音温和问道。
“没事!”年二郎唇角勾起,果然她还是在意自己的……
想到这里,年二郎的笑容越发的好看了一些。
岁岁本来在看着黑气呢,瞧见了二叔这模样,小姑娘顿了顿,一时间不知说些什么好了。
倒是一旁的周樱大抵是因为感受到了那股气息不对,这会儿眉头紧锁,目光不善的朝着老和尚看了去。
姚县令的反应也不慢,看到周樱他们的动作,他熟练的躲到了一旁。
惠安住持的脸色微微一变,他抬手,一把抓住了那一丝黑气。
“住持,你在作甚?”姚县令眼神不善,语气也变得冷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