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原本她可以自己骗自己的不去想那些，至少暂时不用去想。
    但廖凡却直接将其搬到了台面上，光明正大地扯下了她最后一层遮羞布。
    这使得她不得不现在就直面这种直指灵魂的拷问。
    后悔吗...后悔吗...后悔吗...
    此时，女孩儿的耳边，宛如魔音般地不停回响着廖凡刚才的问题。
    这使得本就没办法平静下来的她，更是烦躁，浑身就像是有无数的蚂蚁在攀爬，双手更是毫不在意脸上的伤口，死死地捂住眼睛，不停地哭泣着。
    一旁的廖凡，见此一面，并不做任何阻拦，她的脸，严格来说已经彻底毁了，哪怕她再怎么不注意，也不会变得更糟了。
    现在对于廖凡来说，女孩儿目前的心理问题，远比那张脸要麻烦一些。
    很显然，她现在已经钻进了牛角尖，一门心思认为那个黑人女孩儿之所以会死在她手里，全是因为她害的。
    可廖凡却不这么认为。
    在廖凡看来，那个黑人女孩儿之所以会被撺掇地跑出来，完全不能怪眼前的越南女孩儿，而只能说是她自己心智不坚定。
    而对于这种连自己想法都不能坚定的人，廖凡是不屑于培养的。
    那种人，哪怕廖凡在对方身上投入再多精力，最后换来的也只是一个高级炮灰罢了。
    那种人，只要肯花钱，暗网上要多少有多少。
    要知道，当初廖凡就曾经想过，找个身患绝症的父亲，给一笔钱，让其开车直接撞死高家那个二世祖和王奕。
    要不是后来这俩人不知是害怕还是别的什么原因，突然销声匿迹了，廖凡就真的付诸行动了。
    而想要办到那种事，廖凡前段时间在暗网上看过，只要需要不到100万rmb就足够了。
    过来大概30分钟，就在廖凡忍不住准备上前干预的时候。
    床上的女孩儿突然平静了下来，轻轻收回捂着脸的手，就这么平静地直视着天花板，双眼全然没有丝毫焦距，瞳孔中更是一点感情都没有。
    就在廖凡以为对方精神受刺激过大，失望的准备起身离开时，女孩儿突然偏过头，看着廖凡小声地问道：“boss，我还有机会吗？”
    经过刚才的自我拷问，女孩突然想通了很多事，哪里有什么后不后悔，这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都是成年人了，要懂得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承担责任。
    这当中不仅是她自己，也包括那个黑人女孩儿。
    自己会选择跑出来，是因为不愿意自己在这两年费尽千辛万苦，在人贩子手中保住的初夜，就这么不明不明的交给一个莫名其妙的男人。
    也因为她对遥远的家人，还抱有一丝幻想。
    她被抓走到现在，时间还短，哪怕真的保不住贞洁，她也希望能用此换来一些有意义的东西，比如回家。
    她曾经对自己的身材和样貌极其自信，可现在。
    因为自己不成熟的决定，一切都没了。
    别说什么关了灯都一样，就自己现在这张脸，看到的人，估计关了灯反而会更害怕吧。
    至于那个被自己杀了的黑人女孩儿，不管是因为什么，当她选择跟着跑出来的那一刻起，就要为自己的选择所负责。
    相信如果被毁容的是她，不仅不会对被杀的自己心怀愧疚，反而还是怨恨自己蛊惑她跑出那间屋子吧。
    ...
    深深地看着女孩儿的眼睛，廖凡在这一刻，竟然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他自己。
    像，真的太像了。
    如果说自己以前在经历过塔科夫那种枪林弹雨的洗礼后，眼中所剩下的是对生命的淡漠，那此时，床上的女孩儿眼中所流露出的，则是一种对未来的绝望。
    廖凡明白，对方问的肯定不是修复面容的问题。
    这种事，只要是脑子正常的人，都能想明白。
    而对方所问的，其实是她还有没有培养价值。
    就像廖凡先前说的那般，因为觉得对方毁容了，所以没有了培养价值。
    现在，女孩儿再次问出这个问题，显然是希望廖凡再给她一个机会，哪怕是从今往后，再也不以真面目示人。
    廖凡相信，如果自己拒绝，对方可能真的会失去活下去的动力。
    至于说回去找家人之类的，毁容之前可能还会有这方面的念头，现在嘛，算了吧。
    而听到女孩儿的这句问题后，廖凡脸色虽然依旧没有任何表情，但心里却是重重地松了口气。
    他明白，从这一刻开始，对方心底的那种倔强，彻底被自己磨平了。
    从今天开始，对方将彻底成为自己手中最锋利的尖刺。
    没有回答对方，廖凡其实出门，让门外守着的威尔逊回船上拿来一件很普通的t恤和长裤。
    看着女孩儿一点点换好衣服后，又随手从转换空间里找了个包子和头巾递给对方。
    当女孩穿戴整齐后，廖凡便领着她径直回到了船上。
    安顿好女孩儿后，廖凡还是没有回答女孩儿的问题。
    不过先前一系列举动，也算是从正面侧面的女孩儿的猜想。
    再次走下船，经过在小屋里和女孩儿相处的那段时间，外面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
    此时，原本被廖凡聚集起来剩下的那些女人们，此时纷纷三三两两地从屋里走了出来，各自朝着各自选定的目标走去。
    因为时间相隔了大半天，岛上此时除了个别几个头脑比较机灵的人外，大部分男队员，此时已经忘了廖凡上午曾经将这些女人单独叫走的事儿。
    因此，当他们看到岛上以前那些原本花枝招展的大美女，突然朝着他们走过去时，只当对方是想要像一样，找点乐子好度过这个漫漫长夜。
    这种事达蒙之前就跟廖凡说过了，岛上的这些女人们，基本上有一半都曾经找人约会过。
    剩下的那一半，也不是说都在守身如玉，很可能是做得比较隐秘，还没被人发现罢了。
    等到所有女人都找到目标，就将其带走后，廖凡也根据她们选的人，一一在平板电脑上做了记录。
    在这上面，廖凡依次在每个人下面都写了一段话。
    仔细看就会发现，这些都是白天廖凡对其说的那所谓的情报。
    有些是自己编造的秘密身份，有的是组织背后的金主，还有一些则是某个组织内部的核心秘密。
    反正当时廖凡为了编这些信息，没少浪费脑细胞。
    等到所有人全都找到自己办事儿的地方后，廖凡也起身回了游艇。
    此时，那个越南女孩儿已经重新给自己包扎了一遍身上的伤口，就连脸也重新处理了一遍。
    因为廖凡的提前交代，这会儿正有些无聊地倚靠在甲板边的护栏上，用望远镜看着岛上的闹剧。
    廖凡见此，悄悄地走过去问道：“有看到你熟悉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