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你要让她爱上顾予珩？”
    厉江愣了一下，所以江见眠听他讲故事听了半天，只听见最后一句话。
    “啊？不然我们都不会有好结局，只会无限在这个故事里轮回。”
    厉江皱着眉，不知道江见眠怎么突然面色变得有些难看，甚至有些可怕。
    她的结局可比他惨多了，他最多是被天雷劈了个外焦里嫩，可江见眠在书里可是被各种酷刑折磨至死。
    难道……
    他眼睛亮了一下，扯着嘴角，有些鄙夷的说：“你对顾予珩还念念不忘么？”
    江见眠：“……”
    能不能把他抹杀了。
    系统：不可以哦，亲。
    江见眠：亲你妹！
    系统：宿主，你想亲我妹妹，那我就勉强把女主认妹妹吧。
    江见眠：你丫有病！
    系统：请文明用语。
    气死了。
    “厉江，你说话可真高级啊！”
    厉江皱了皱眉头，往后退了半步，“林青时或许不喜欢他，但她……”
    江见眠最讨厌他说话说一半，方才和墨天打架都没这会儿又惊又气的。
    “但什么？你是不是便秘？”
    厉江不知是被气到还是吓到，猛咳了两声，手掌心一摊赤红的血。
    他面色又白了几分，“天劫要来了。”
    江见眠知道他这句话的意思，林青时远在凌云宗渡劫，厉江也离死不远了。
    剧情设定真的无法改变么，这个答案她在江家身上就看到了。
    厉江眼眸有些灰暗，这种感觉再熟悉不过了，死亡临近，他还有好多疑问……
    他好想活下去啊……
    “江见眠……”他趴在地上猛然深吸一口气，声音有些颤抖。
    “你要说什么都说吧，不然如果像你说的，还有下一次，你不一定还能见到我。”
    “你知道我为什么想改变结局么？”厉江大口呼吸着，像溺水的鱼。
    明明在水中，却依旧窒息而亡。
    明明存活着，却无情的被告知他只是一个没有生命的纸片人。
    “我不想只是一个话本里的人物，我也不想被人定下命运，我想要活下去！”厉江死死攥着拳头，鲜血从他的掌心溢出。
    可她无法安慰，反而莫名惆怅和悲哀。
    纸片人又如何，她做完任务，说不定她回到原来的世界，那也不过是另一个小说世界。
    谁能说得清呢。
    就像她在那个世界糟糕的身份，背负的骂名，唯一的慰藉是奶奶。
    所以是麻木的，反而在这里她能感受到自己凉薄的心炙热的跳动。
    只不过怪他看清了这个世界。
    “你不是说了，下一世厉清会被抹杀，那你可以好好规划一下，在剧情到来之前，过一下你认为活着的生活，被死亡和结局牢牢锁住你的咽喉，步步为营，你不觉得就是在奔赴刑场么？”
    沙尘迷进眼里，厉江眨了一下眼睛，然后说：“你说的话，我会考虑的。”
    江见眠看不见他的神色，也不知道她的胡言乱语安慰到没有，毕竟她不会安慰人。
    又威胁似的加了一句：“你不准去撮合林青时和顾予珩！”
    厉江微微直起身子，苍白的脸上闪过一丝疑惑，但比起疑惑他更好奇别的。
    他皱眉问道：“你为什么能跳出剧情之外，你不是应该被……”顾予珩折磨至死么。
    江见眠知道他要说什么，她一开始也疑惑，被厉江这么一说。
    她都觉得自己早就该死了。
    但似乎已有答案，她说：“我如果说我是另一个江见眠呢？”
    毕竟她重生后，连酒都可以喝了，她是来自现代的江见眠。
    厉江眼里闪耀点点光芒，江见眠看着，那光芒或许叫做希望。
    但她给不了，她只能说：“我和你一样，有说不出的原因，但我完成不了宿命，也不能从这里出去。”
    毕竟她只有一次机会，已经没有试错的机会了，失败了，那么等待她的是说不定在现代太平间里的一具冰冷尸体。
    说不定她的奶奶也会……
    她同他一样，想要活下去，毕竟她也想知道她被谁杀了。
    见厉江眼眸灰暗下去，她又无情的说：“如果你要让我帮你把故事情节改回原位，那也不可能，你只是被告知你是纸片人。”
    “但如果你有自己的想法，意识，情感，纸片人真的是纸片人么，你只是被别人写进故事，说不定在某个地方，你曾经鲜活的生存过。”
    厉江下颌线紧绷着，他攥紧了一把泥土，他坚定道：“只要她能成功飞升，这一切就不会重复。”
    “这个世界本来就是围绕她转的，她成功了，我们才能解脱，无尽的轮回我受够了，我宁愿一次性死亡。”
    “所以，只要你能让她飞升，无论什么办法，结局完成了就可以了。”
    江见眠张了张嘴，这也不是她能决定的，她不出现扰乱她的道，已经是最大的帮忙了。
    最后她还是说了一句：“我尽力。”
    厉江露出一丝宽慰的表情，眼眸依旧灰暗。
    “你说林青时第四次飞升成功，那么你知道自己解脱了么？”
    厉江眼眸微顿，他轻声说：“我知道，我正在死亡的路上。”
    忽然就有一道声音告诉他，故事已完结，程序停止，游戏结束。
    但他还未来得及掉下一颗解脱的泪水，转眼又开始重复。
    因为林青时又失败了。
    江见眠还想说什么，但远处比试台方向落下一道雷术。
    她目光追随着雷术落下，面容也在平和中爬上一点点慌乱。
    那是白瑶的护身雷。
    她父母给她留下的。
    江见眠几乎在一刹那间朝那道白色的身影奔去。
    白瑶抬头看着将她接住的人，想起在合欢宗第一次见江见眠那时，她也是这么把晕倒的江见眠带回去的。
    她看了一眼发狂的墨天，他身旁的魔剑倒插在地上，像失败者的低头。
    她眼神有些迷离，浅笑着说：“那傻叉被我打得快哭了！”
    江见眠脸色有些发白，但听她这么说险些被气笑，检查了一下她的身体。
    好在没有伤到心脉和灵根，可要是没有护身雷，白瑶就不是这么简单的受伤了。
    “你怎么才来……”白瑶抹了抹眼角的湿润，好似才看清江见眠。
    江见眠给她喂了一颗清神丹，和治疗的药，然后轻声说：“你不是很厉害么……”
    “那是，你不知道我刚才有多厉害！”
    江见眠当然知道，白瑶的天赋用在正途上或许是仅次于林青时的。
    她会是下一个狐仙。
    “厉洛呢？”江见眠只看见墨天，此刻站在他自己的结界内无能狂怒。
    白瑶看向阁楼，那里不知何时出现了个深黑的旋涡，她脸色忽然一白。
    连忙站起身，“洛洛……”
    江见眠拉住她，脸色异常严肃，“那是魔界入口，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