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打宝石巨人这种事，第一次都是无法成功的。”熊孩子晃了晃白嫩的脚丫子道。
    寸头男下意识睁大眼，激动道：“难道下一次就能成功？”
    宋楚皱眉：“宝石巨人还会出现第二次？”
    两人同时发问。
    熊孩子：“哎呀呀，又被哥哥套话了。”
    说着，她张开大嘴，把果冻带塑料壳丢进去一口吞掉嚼吧嚼吧吃了，塑料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然后爱干净地拍拍小手，屁颠颠地跑过快抱着宋楚的大腿，仰着小脸皱皱鼻子道：“既然不小心透露了出去，那么我就说明白一些吧。”
    “就是哥哥想的那样，宝石巨人一共会出现两次，第三天和最后一天。”
    宋楚眯起眼：“都是只有宝石巨人一个顾客？”
    熊孩子笑嘻嘻不说话。
    看来宋楚猜对了。
    一共七天时间，除去两天的宝石巨人，就只剩下五天时间可以赚钱，平均下来就是一天要赚够两百童话币。
    可是现在只有三百多童话币，第一天勉强达到了及格线，第二天只有一百三十多枚，远远不够。
    除非还有别的赚钱方式。
    宋楚摊开手上的两块红宝石给熊孩子看：“宝石呢？有什么用。”
    熊孩子伸出小手，从宋楚手上抓走了两块红宝石，看了一眼道：“虽然只有两块，聊胜于无，不过有两块算两块，我是不会少算你们的。”
    她招了招手指头，安拉的透明立牌残影般飞到她的面前。
    熊孩子将红宝石丢入安拉立牌的大嘴，笑嘻嘻道：“无论是宝石还是金币，都可以按数量一比一兑换童话币哦~”
    说着，就见立牌上的数量跳跃了两下，童话币的数量增加了可怜兮兮的两枚。
    宋楚低头看了她一眼，笑着轻声问：“嗯？金币和铜币一比一兑换？”
    “虽然很不合理，但这里毕竟是安拉的超市。”熊孩子无辜地对对手指。
    宋楚没有再看她。
    货架上的三瓶鲜牛奶是每天更新的，不能浪费。
    不过第三天只有宝石巨人没有白领男、女，这就导致了今天的牛奶没有用武之地。
    他瞥了眼那位因香烟而滞留超市的白领男和他的纸尿裤幼崽。
    牛奶不能浪费，放着也是放着。
    宋楚将货架上更新的三瓶牛奶拿了下来，打开一瓶倒入纸尿裤幼崽面前的塑料小狗盆中。
    纸尿裤激动地将脑袋埋进牛奶中，啪嗒啪嗒舔了起来，如果它有尾巴，一定摇得比风扇还快。
    宋楚屈指又拆开第二瓶牛奶，直接倒进了丑青蛙垃圾桶。
    等待几分钟。
    无事发生。
    垃圾桶吞了奶嘴、牛奶都没有任何反应。
    宋楚扬起眉头。
    怎么？它是不喜欢奶制品？
    他踢开垃圾桶去拆第三瓶牛奶：“挑食可不是什么好习惯，最好改了。”
    他将最后一瓶牛奶倒入舔得精光的塑料盆中。
    一天就喝到了两瓶鲜牛奶，纸尿裤恨不得当场认宋楚为爸爸。
    宋楚没有将空玻璃瓶丢入垃圾桶，因为他怀疑空玻璃瓶才是牛奶更新的关键。
    三个空掉的牛奶玻璃瓶被他摆回货架原位。
    宋楚抬头去看墙壁上的挂钟，桃心指针走得很快，比任何一次都要快，差不多五分钟就能走到十二点钟的位置。
    一只白乎乎的小手拽了拽他的衣角。
    宋楚低头去看。
    是熊孩子。
    “做什么？”
    片刻后，宋楚跟着她来到零食货架前。
    两根手指有些不安地揪了揪身前的小黄鸭口水兜，熊孩子用宋楚看不懂的眼神巴望了他一眼，然后伸出一根短短的手指，指上了货架最顶层一罐精致的糖果。
    “你可以给我买那罐奶糖吗？”
    宋楚好奇地拿下她所指的那罐精美糖果看了一眼。
    罐子和糖纸皆是极尽华彩，晶莹剔透的菱格水晶瓶，瓶口系着绸缎般光滑的雪白丝带，就连糖纸都是金箔银粉，层叠的褶皱宛如蝴蝶翅膀，璀璨又华丽。
    他看了眼瓶上的糖果口味——
    香草奶糖。
    一边垂着睫羽想，一罐奶糖整得倒花哨。
    一边去一看上面贴的价格。
    咣！
    糖果被他毫不留情地丢回了货架。
    怪不得又是金的银的又是丝绸，一罐破糖居然卖四百童话币！
    宋楚都快气笑了，一只手插进口袋无意识捏着水晶球，漂亮的唇边溢出一声凉凉的嗤笑。
    他俯身，浅淡的眸子盯着这屁点大的小东西。
    “你看我长得像不像四百童话币？！”
    熊孩子后退一小步，软软的手指无意识缠成了死结。
    宋楚不知道自己怎么会给了她一种错觉，让她觉得自己看起来很像冤大头。
    399童话币。
    换言之，三百九十九枚铜币，折合银币3.99。
    水晶球一边“嘬嘬”着他搭在自己身上的手指，一边趁机飘字拉踩。
    「什么吞金烧钱的小东西，别理她！宝贝你只用养我就好了，我不用花钱。」
    前面的看起来快哭了，兜里的这个还在掀风起浪。
    宋楚捏了捏眉心：“我没钱，想吃你自己买。”
    他脑子被门夹了才会去买四百童话币的破糖。
    熊孩子大大的眼眸中包了些可爱的水汽。
    “你有。”
    宋楚再强调一遍：“自己买。”
    “我只要你买给我。”她抽了抽发红的鼻头。
    宋楚后退一步：“你给我钱，我不介意帮你买。”
    “我没有钱。”
    “审判者也没有钱？”
    “可我没有。”
    熊孩子仰着小脑袋，两只小手拉住了宋楚的衣角，无意识的水珠溢出，蓄在眼窝中，灯光下晶莹得像冰冷的针剂涌出的药滴。
    无由来心口泛起针尖般的刺痛，宋楚皱了皱眉头，掰开她的手指，打算转身离开。
    熊孩子站在原地无声地看着他的背影。
    水汽弥漫了视线。
    你答应过我的。
    下次再见，就给我买那罐糖。
    拜托，哥哥。
    我只记得你的味道。
    汹涌的泪水脱眶而出，她小小的身影落寂地站在光影下，仿佛一个孤零零的灵魂在无声地哭泣。
    你答应过我的。
    你答应过我的。
    你答应过我的！
    无声的悲鸣充斥着那具小小的皮囊。
    所以不是你吗？
    凉凉的温度自眼皮下抚过，像往昔秋夜的岛风，拂过湿漉漉的水汽。
    冰冷好看的手指揩去她脸上大片的泪水，玉白的指骨在视线中逐渐清晰起来。
    熊孩子的眼中爆发出希冀的亮光，胜过夏夜的萤火与星光。
    蹲下身的宋楚一边抚去她脸上的泪水，一边试图跟她商量。
    “……换个便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