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绝不知道，自己所做的一切都被凰灵仙用留影石记录了下来。
    想毁掉一个人多简单？只需要毁掉他在意的东西就好了。
    鹿无忧知道方绝是魔头，还是心狠手辣的魔头，那他在圣地里，一定爱惜他自己的名声。那就毁了他的名声。
    “哇，他好贴心啊，还为道侣穿鞋子。”那女子满眼都是羡慕。和身边的凰灵仙说着。
    这世间男女之事，向来是以男性为主。鲜有男子愿意低头为女子脱鞋者。
    这二人男的英俊潇洒，女的倾国倾城，当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想来又是哪家的子弟，不然身后怎会跟着一位护道者？
    凰灵仙见她误会，也没多说话。心里只在想着，玩吧，就这么玩吧，两个人必定有一个掉坑里。
    谁先掉坑里，谁就死定了。太上忘情道法如果是那么好修行的，大离仙朝至于无尽岁月无人修行成圣？
    “穿好了。”方绝一把把她的脚扔下，拍了拍手，随后起身，就要离开这家店铺。
    幸好这个店里女伙计不认得自己，不然，自己的脸都该丢完了。
    “站住。”鹿无忧直接叫住了方绝。
    “你还有什么事？”
    “鞋子漂亮吗？”鹿无忧伸出脚，在方绝面前晃悠。
    “漂亮。”方绝的态度更是十分敷衍。
    “我要你好好的认真说。”鹿无忧小脸蛋一怒，眉头一皱。
    服从性不是一次两次就能养成的。那是日积月累留下来的潜意识。
    熬鹰也好，训狗也罢，从来都没有一次两次，一天两天就能成功的。这些手段就是用来熬他的性子的。
    除非他不要命了。
    方绝再次服软，而后面带笑意，“这玉靴和你十分搭配。穿在你的脚上，更加衬托出你的气质。我们走吧。”
    “嗯。我也是这么觉得。那就走吧。把换下来的鞋子收好。”鹿无忧在命令方绝做事。
    方绝照做。
    这一次之后，方绝不再反抗了。
    因为方绝认真反思自己，为何自己这么容易动怒。这不应该。
    因为她勾起了自己的童年回忆吗？
    不是。
    她的种种行为，是因为喜欢自己吗？
    更不是。
    方绝想到了，是自己的自尊心作祟。是母亲自幼告诫自己的男儿膝下有黄金，男儿当自强这些话在作祟。
    鹿无忧在以一种另类的羞辱方式，在折磨自己。虽然不知道她的目的是什么，但方绝耳边响起了一句话。
    那是年幼时候的自己所不能理解的话。
    “当一个人的心中有着更高的山峰想去攀登时，他就不会在意脚下的泥沼，他才可能用最平静的方式去面对一切痛苦。忍常人不能忍之辱，成常人不能成之事。”
    这是那个骗子对着幼时的自己说的话。初听不知话中意。现在却是明悟了。
    鹿无忧继续逛街。只是有点心不在焉。凰灵仙也在偷偷记录一些事情。
    因为方绝从鞋店里出来，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对鹿无忧几乎是有求必应，还都是面带笑容。满心欢喜。
    鹿无忧想不通是为什么，他转变的那么快吗？
    二人一妖，几乎是从上午一直玩到了傍晚。
    这座城里，已经遍布他们的足迹。
    金乌西坠，玉兔东升。九天之上皓月当空。
    鹿无忧站在城中桥头，手扶着桥头石柱，旁边站着方绝，二人并立，目光看着远方，远处有人在放烟花。无数百姓欢呼雀跃，桥下游船也是张灯结彩，人头攒动。
    临近圣地天君典礼。圣地肃清区已经开始陆续庆祝。此城已经开始举城同庆。
    砰~烟花在天空中炸开，声响震撼人心，绚丽多姿的烟火闪耀着整片天空。
    砰~砰~砰…接二连三的烟花在夜幕中绽放，天空被点燃，光芒闪过，映在了城中万民脸庞上，他们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手里牢牢的牵着幼儿的小手。
    方绝看到这些烟花，精神有些恍惚，好像是回到了小时候，自己牵着母亲的手，站在桥头上，看着天空美景。
    那是自己第一次看烟花，激动的手舞足蹈，“娘，烟花好漂亮啊，我们明天还来看，好不好啊娘…”
    触景生情，这一幕勾起了方绝内心深处所埋葬的美好记忆。眼角悄然一滴泪花闪过，立马就用法力蒸干了。
    而这一幕，恰好被鹿无忧所看见。
    这魔头不仅有几分自尊，心里尚有人性。虽然不知道勾起了他的什么回忆，但驯服他，并非是做梦。
    “方绝，烟花好漂亮啊…”鹿无忧则是惊呼，满心欢喜，拉起方绝的胳膊。
    “明天我们还来看好不好？”
    方绝则是大笑出了声，“好。只要你开心，什么都好…”
    凰灵仙就站在他们背后，默默注视着这一切。再用留影石偷偷记录下来这些场景。
    看完烟花之后，已经临近深夜。
    方绝才带着她们两个赶回宗门。
    “方绝，我今天玩的很开心。灵器的事情，我就暂时不追究你的责任了。”
    “那我真得感谢你。”
    “那倒不用客气。我还是那句话，你要是愿意认我为主，那件灵器我就不要了。还把这百万极品也分你一半，如何？”
    鹿无忧用分化出来的黑莲扎根方绝识海。这个办法并非是百分百安全。
    “你都已经用仙宝控制住我了。你还想怎样？你干脆杀了我吧。”
    “不愿意就算了。你急什么？明天开始，我们便互相学习。”
    二人一妖回了宗门。
    方绝则是回到了自己的小别院，徐家姐妹只是泡了一壶茶之后就退了出去。
    凰灵仙也悄悄退了出去，然后拦住了其中一个。是姐姐徐望舒。
    妹妹性格开朗活泼，远不如姐姐性格安稳沉重。
    “这位道友，寻我何事？”姐姐把妹妹打发回去了，她带着凰灵仙去了一处凉亭里。
    “想询问一些事情，方便说吗？”凰灵仙自以为对鹿无忧的心机已经了解的足够多了。但实际上了解的还是太少了。
    “能说的自无不可。”
    “知道方绝的来历吗。”
    凰灵仙按照鹿无忧所说，想要策反徐家姐妹，因为她们是方绝身边的侍女。
    入云宗亲传弟子的侍女，工作量还是很多的。如青鸯身边的小宁。她不仅仅负责青鸯的起居生活，还要负责平日里青鸯的正常工作。
    方绝也是一样，徐家姐妹现在修为尚低，等到她们筑基之后，就会逐步帮助方绝做一些摘星峰任务，负责副手一类的工作。
    而鹿无忧身边，外出打探消息的那头妖王也已经回来了。带回来了很多不算隐秘的消息。
    “知道一些。你要是想知道更多，不必来问我，方师兄的事，很多人都知道。”
    徐望舒从小就知道，自己和妹妹不是徐家家主亲生的。这些年来，对那个人叫爹，也是被逼无奈。自己但凡敢暴露出一丁点不对劲。自己和妹妹下场不可想象。
    言多必失，所以姐姐才养成了沉稳的性格。少说话，多做事。
    后来姐妹俩被徐家家主送给了圣地亲传弟子当侍女，本以为此生依旧要受徐家家主控制。谁知道造化弄人，徐家亡了。
    这个消息对于妹妹来说，是晴天霹雳。对于徐望舒来说，简直就是天大的惊喜。
    而关于徐家家主的秘密，姐姐一丁点也没有告诉妹妹。一来妹妹守不住秘密，二来，姐姐不想妹妹过得不开心。
    所有不开心让姐姐一个人独自承受就好了。
    再后来，又因为方绝被关了禁闭，徐家姐妹被摘星峰峰主送到外门。又被外门一些男弟子骚扰不停，她们才会再次硬着头皮返回方绝身边侍候。
    现在好不容易熬出头，能够顺利呆在方绝身边。自然是要忠心耿耿。
    凰灵仙只是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