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报林一凡?
李副厂长眼前顿时一亮。
姬芳是把林一凡和冉秋叶不清不白的消息传出去了。
可是,大家伙只是私底下偷偷议论。
议论的再欢,有什么用?
作为轧钢厂的领导,总不是捕风捉影吧?
民不告,官不纠就是这个道理。
可现在许富贵实名举报,那就不一样了。
必须组成工作小组着手调查。
这叫作有枣没枣,先打他两杆子再说。
打完之后,从口袋里掏出两个枣。
你说有枣没枣?
李副厂长顿时就来了精神,向前探着身子。
面露微笑:“老许,你对林院长很熟悉吗?”
这个许富贵在轧钢厂是有点名气的。
这么大个轧钢厂,就这么一位放映员。
他要是感冒了,整个轧钢厂都要跟着咳嗽两声。
厂长生病了可能没人知道。
这放映员生病了,大家伙可是清楚着呢。
电影就看不成了,谁不关心?
但是,他对这个许富贵不是很了解。
得打探打探虚实。
如果他和林一凡有仇恨,那这个实名举报就有份量了。
如果只是想拍自己马屁,那自己就得掂量掂量了。
“李厂长,您可能不清楚,我和他住一个大院的。”
“他妈的原来,对不起,李厂长,我说粗话了。”
许富贵一激动,脏话都出来了。
李副厂长看出来了,这是发自内心的厌恶林一凡。
“不当紧,男人嘛,正常。”他鼓励道。
许富贵擦了擦嘴:“李厂长,那小子原来就是个孤儿,后来不知道走的哪门子狗屎运,发达了,在大院里横着走,太他妈不是东西了!”
“大院里的人几次都想着把他赶出去,可惜都没有成功。”
“更气人的是,大院里的房子本来就紧张,后来一个孤寡老太太死了,大院里的人都盯着那三间屋子呢。”
“嘿!这孙子不声不响把他大舅哥一家三口接进了城里,那屋子他给占了,这不是骑在我老许头上拉屎吗?”
许富贵像个受了气的小媳妇一样,越说越委屈。
那大长脸都涨得通红。
如果林一凡现在就站在他面前,估计他都能扑上去咬两口。
李副厂长舒服地躺回办公椅上,手指轻轻敲击桌面。
孤儿。
无父无母,没有关系,没有靠山。
发迹。
天怒人怨,招人嫉妒,惹人仇恨。
就这两条,如果没有李老憨帮他,恐怕早就作古了。
可是,那个独臂老李既不是军管会副主任,也不是轧钢厂厂长。
上调了。
当大领导去了,难道还会记得这个名不见经传年轻人?
成!
一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孤儿。
搞他那还不是手拿把掐?
赶走林一凡,冉秋叶必定孤木难支。
这小少妇。
不!
是这小骚妇,弄到手好好玩玩。
那身条,那长相,那清高,那傲劲……
光想想都他妈的激动得不行。
玩够了,一脚踢出轧钢厂。
以后,医院就交给姬芳来管理,一院的小护士。
物色一个小骚货管理学校,一院的小老师。
草!
给个皇帝,老子都不换。
皇帝睡觉还得翻牌子,老子是想要哪个就点哪个。
李副厂长突然发现,自己人生最高光的时刻就要到来了。
许富贵看着李副厂长脸上洋溢的笑容。
心里也是万分激动。
就因为这小子住在大院里,自己才不敢动阎埠贵。
要不然,那三间屋子早就被自己讹走了。
阎埠贵吹牛皮说他有亲戚在军管会。
军他娘个头,唬傻子呢。
有亲戚还能在小黑屋里过年?
不就是仗着自己把前院的两间屋子给了林一凡,才敢在大院里吹牛皮的。
“李厂长,轧钢厂的工人早就看这小子不顺眼了,只要您一声令下,我许富贵就是您的马前卒,一马当先,直取敌人头颅!”
许富贵再次表了忠心。
“啪!”
李元旦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老许,你一个人力量单薄了些,再去找几个工友,一起编几个,不,一起找几个罪名,书面报到我这里,剩下的你就别管了,看我怎么收拾这小子!”
为了自己美好的幸福生活,他决心一棍子打死这个林一凡。
老李在轧钢厂的时候,他就看这小子不顺眼了。
只是老李手段狠辣,他才不敢乱来。
现在机会来了。
“成!李厂长,要不要给他搞个敌特的罪名?”
许富贵电影看多了,一肚子的坏水。
敌特?
这么狠吗?
如果给那小子扣一顶敌特的帽子,那可不是开除轧钢厂这么简单了。
搞不好,要吃花生米的。
这个建议远远超出他的预期:“老许呀,杀人不过头点地,咱们犯不着弄死他,找几个不疼不痒的罪名,赶出轧钢厂,眼不见心不烦得了。”
李元旦淡淡道。
真是小瞧这个放电影的了,下手他妈的是真狠。
这样的人留在轧钢厂,半夜都能吓醒。
等收拾完了林一凡,就收拾这家伙。
“李厂长,我家里犬子大茂今年十五岁了,能不能让他也来轧钢厂当学徒工?这孩子从小就喜欢放电影,悟性不错。”
许富贵趁机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放映员可是个肥差。
不用到车间吃灰出力,工资还高。
最主要的是能够经常和领导接触,能捞好处。
“老许,这事办成了,别说你儿子,就是把你媳妇弄进厂里都没问题。”
李副厂长大包大揽道。
还想让你儿子进厂,到时候,连你自己都得卷铺盖滚蛋。
放映员,老子再请一个就是了。
技术怎么样不重要。
医院的小护士和学校的小老师才是自己的菜。
“行!那李厂长,我现在就是找工友写举报信,一准弄臭这小子!”
许富贵一想到不仅能整治林一凡,还能顺带着解决儿子大茂的工作问题。
感觉浑身每一个毛孔都是兴奋的。
许富贵离开。
李元旦锁上屋门,就冲进了套间。
“小骚货,听见了没有,把老子伺候舒服了,医院就是你的了。”
他冲过去,一阵忙活。
仿佛此刻的姬芳就是他以后的某一个小护士或小老师。
“旦旦……”
“叫干……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