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郁忍不住啧啧了两声,语调中带着几分调侃与担忧,“殿下这般算计陆侧君,难道就不怕有朝一日他知晓了真相,与您彻底翻脸吗?”
姜离闻言,红唇轻轻哼出一个清冷的音节,“只要郡主不说,他便发现不了。”
自然,沈妄也不会发现。
最重要的是,即便发现了那又如何?
执棋者会在乎棋子的想法吗?
白郁的脸上流露出些许佩服之色,“臣对殿下可是愈发地钦佩了,殿下都身中噬魂散之毒,却还不忘发来飞鸽传书,让臣找人冒充暗阁杀手行刺北疆七皇女,还故意留下物证。。”
她微微蹙起眉头,眼中满是疑惑,“猜到君上会派陆家军剿灭暗阁或许并不难,可难的是……殿下如何能够如此笃定北疆七皇女定会将此事捅到君上跟前?”
姜离微微蹙眉,神色间满是不以为意,“这很难吗?她身为北疆七皇女,却在玉京城遭遇刺杀,难道还会忍气吞声,默默咽下这口气?”
以她这段时间的观察,那北疆七皇女睚眦必报,不是什么良善之辈。
白郁一时语塞。
就这么简单?她原本还以为殿下有着什么高深莫测的另外计策呢。
而事实上,牧兰渊身边的人撞破秦瑶与沈妄见面,继而猜出了沈妄的身份,所以即便白郁不找人冒充暗阁杀手去行刺,那牧兰渊也必然会进宫面圣。
只是刚做完决定的当夜,便遭遇了刺杀,牧兰渊受伤颇重,只能卧床歇息,无奈之下,只能让池衡代为入宫面圣。
似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白郁微微侧目,目光朝着姜离投射过去,“陆统制未能成功剿灭暗阁,致使暗阁杀手逃窜天涯,君上为此寝食难安,如今已经将陆统制下入了大狱,殿下可有打算搭救于她?”
姜离神色从容,不急不缓地说道:“此事不急,陆家尚未到穷途末路的境地,不是吗?”
白郁与姜离对视,不过短短片刻,便已然明白了她的深意。
白郁垂眸,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殿下此言在理,锦上添花永远不及雪中送炭。”
姜离不语,只是优雅地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白郁的嘴角忍不住一抽,“殿下如今使唤起臣来,当真是越发的得心应手了。”
“本宫喜欢和白郡主说话。”
“那明晚臣邀殿下一道去逛秦楼?”
姜离瞬间蹙眉,深深地将白郁看了一眼,“白郡主夜夜笙歌,身子可受得了?”
白郁的面色微微一僵,随即无奈地笑了笑,“外面那些传言殿下听听便算了。”
说罢,白郁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转身便朝着外面走去。
她这摇摇欲坠的名声啊,还不都是为了殿下。
但只要殿下大业能成,她白郁便是天子近臣。
这些年白氏所遭遇的轻视和嘲讽也该停了。
她多年苦读,一朝及第,不是为了像如今这般碌碌无为、苟且偷生的。
她有预感,这大帝姬一定能成功登上那个至高之位,带领西越朝走向一个全新的盛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