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之间,仿若有一股温润暖流自指尖骤然涌起,瞬间传遍周身百骸,令人心旌摇曳,意醉神迷。
姜离轻挽着鹤清词之手,款款缓行,步出那庄重肃穆的厅堂,清辉如水的月光倾洒而下,轻柔地披落在她二人身上,映出两道修长而绰约的身影。
鹤家众人凝视着那渐行渐远的身姿,心头感慨如潮水般翻涌不息。
家中儿郎众多,皆已投身各个帝姬府中。
原本,对于鹤清词,他们是最不抱期望的,未曾想,而今的他,却是最为与众不同的那一个。
......
鹤清词刚登上马车,眸光忽地与姬舒相撞,短暂的失神过后,他微微颔首,轻声言道:“姬公子。”
姬舒望着鹤清词那苍白若雪的面容,念及他乃是为救姜离而身负创伤,不禁关切问道:“鹤侧君身子可有无大碍?”
鹤清词轻拢了拢身上的披风,神色依旧从容淡定,温声道:“无妨,不过区区几鞭子罢了,忍忍便也就过去了,只是这伤在背部,怕是只能侧着入睡了。”
姬舒轻点其头,以示回应。
恰在此时,姜离也踏入了马车之中,她下意识地于鹤清词身畔落座。
姬舒刚欲伸出的手就这样僵在了半空。
“回去本宫会让徐驭来为你诊治背部的伤。”姜离的语气平淡如水,然而话语之间却隐隐透着一丝不易为人所察觉的忧色。
鹤清词轻轻摇了摇头,其嗓音一如往昔般温润如玉,“治伤一事,徐驭医术尚欠火候,侍身自行医治即可,只是......”
他眸光浅淡地望向姜离,眉宇之间晕染着浅浅的无奈之色。
“安童手脚笨拙,怕会令侍身的伤势雪上加霜,殿下可否亲自为侍身上药?”
“药可带在身上?”
鹤清词清寂的眸底深处划过一抹愕然,随即缓缓摇头。
“殿下,去沉香院吧。”
不等姜离回应,他又接着道:“先前说不希望殿下到沉香院来叨扰,自那日后的每一天,侍身都在深深懊悔,殿下......”
鹤清词微微靠近姜离些许,一双澄澈的眸子紧紧地盯着她,嗓音低沉而醇厚:“殿下便当侍身从未说过那番话可好?”
姜离面露无奈之色,不动声色地往边上挪移了些许,却未曾留意到眼前男子一瞬间黯淡下去的眸光。
她缓声道:“本宫不是时常都往你沉香院奔走吗?”
鹤清词闻此言语,却也不再多言。
与其说殿下去沉香院探望,倒不如说是他时常前往殿下的扶云殿。
且,不能留宿过夜。
对面的姬舒静静地瞧着姜离和鹤清词之间的互动,始终未发一言,就这样安安静静地坐着,也不知其心中究竟在想些什么。
一段时间缓缓流逝过后,马车终于缓缓停了下来。
鹤清词背部负伤,姜离伸手扶着他走下马车。
男人似乎痛楚难耐,面色苍白如纸,近乎半个身子都无力地倚在了姜离身上。
姬舒立于马车边缘,望了一眼,而后自行下了车,“殿下,侍身身子不适,便先回去歇息了。”